有了黃知的承諾容水也是放心些許,這也是她今日來的目的之一,因着之前黃知穩如泰山,容水怕他還有不願,礦山運作之日的祭祀活動,事關緊要,也是全城百姓矚目的大事,一縣之令若是請不到意味着沒有官府的明確態度,大家自然不看好,非常不利於以後產鐵的民間銷路。
此事想來不會再有枝節,容水便又要開口詢問起另外一件事情。
她對着黃知問道:“黃大人……近來入冬,氣候突變,不知夫人身體可否如常?”
提及劉氏,黃知心裡一頓,說道:“哎……不,別提了,上次從虎昌寨裡回來,受了風寒入體,病根一直斷不了,反反覆覆的,我勒令她臥病在牀呢!”
容水心裡有些緊張,急忙問道:“可有請樂神醫來看過嗎?他可怎麼說的,黃大人!請你讓我見一見夫人。”
黃知一嘆,說道:“早就請過來了,樂神醫說夫人是年輕時落了病根,上一次又經大寒入身,難以調理,只能徐徐用藥,儘量防止再有寒風入侵啊!”
連樂神醫都無法治癒的病症,看來上一次虎昌崖遇險的確對劉氏身體打擊重大啊!劉氏自來有體虛之症,遭遇此種風寒,想必難愈。
容水心裡自責,上一次遇險到如今忙的個團團轉,卻始終沒有記起來看望劉氏,也不知道她病中是否寒心。
黃知知道妻子向來喜歡容水,更何況性命也是她所救來的,沒有理由阻攔,只說道:“讓丫鬟帶你去吧,仔細着進門時候別帶進了風。”
容水謝過之後,便跟着丫鬟去到劉氏房中。
一路上,邊走邊想着,劉氏數月之前便是因着小腹墜痛與自己搶樂神醫醫治便是已經有病在身了吧,那日大雨淋下又是一番驚心動魄的逃出馬車廂避難,心神俱損,時時不見好轉。
小丫鬟一將容水送進門內,便緊張的立刻關緊了門窗。
劉氏房間整潔質樸,傢俱多是暗紅色系的木製,染着一些安神的薰香。
容水來到牀頭前,叫了一聲:“夫人……你,身體如何了?”
劉氏正在鋪上躺着納鞋底,臉上倒是不見病中的蒼白,許是黃知照顧得當。
劉氏見着容水,果然很是歡喜,放下手裡的事情,看着她微笑着說:“水兒來了,身體不就是那日下山後沒有好利索,但不用着擔心這些。”
說是不擔心,但是畢竟和劉氏有過恩情與性命交託,本來容水是沒有理由爲着她憂心忡忡的,但是這個沒見幾面卻真心相待自己的女人,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到什麼鐵石心腸。
但是現在的狀況,容水也知道不能輕易在劉氏面前表現出一副擔憂的樣子,劉氏生性有幾分天真樂觀在裡面,如果是見着周圍人都爲她的病情擔憂肯定又會更難過的。
於是她想了想找了一個比較好的話題,說道:“夫人的身體沒問題那就是好的,容水還等着你下月初一過來和黃大人一起參加主持祭祀典禮呢!”
劉
氏一聽,果然來了幾分興趣,身體撐了起來,容水便體貼的爲她腰後墊上一個軟枕。
她說道:“什麼祭祀典禮?怎麼沒聽見我夫君說過呢?...感覺上是不錯的。”
久病中的人無聊沒什麼趣味,再加上黃知剛剛所說把劉氏整日關在家中,雖說杜絕了再病的可能,但一個正常人怎麼會受得了了?
想到最近比較熱鬧讓你開心的活動,便只有初一要張羅的礦山祭祀典禮,於是也想讓劉氏多接觸接觸新鮮事,樂呵一下子。
容水回答:“便是礦山那邊準備運作了,開張那日秉承着規矩,說是要由當地縣令和老闆一起在舉辦一個祭拜天地的大型慶典呢!”
容水這樣說起,劉氏這纔想起,容水的礦山已經建設快大半月了,一直沒有問過情況,於是現在便順便問道:“倒是沒有想到水兒已經將礦山的修築好了,祭祀典禮是怎麼安排的?”
容水回答道:“說起熱鬧,不過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我想着等着那一日清晨讓黃大人在城門口搭一個臺子,上去拜禮上香,完了之後請一個戲班子在上面熱熱鬧鬧的唱上一天,晚間便邀請一些人在容家大擺筵席。”
劉氏有些嚮往:“這樣還不夠熱鬧嗎?說的我都想現在就去看看了,哦,水兒,老爺答應你了嗎?我...我現在這個樣子,到時候怕是他會不許的!”
容水說:“黃大人自然是答應了我,不過...夫人,我們前一日先請樂神醫過來看看,若是無妨,便出去轉轉,老爺再不許你去,我想樂神醫的話肯定會聽的。”
就這樣容水三言兩語將劉氏說的有些心動了,將信將疑的問道:“我怕老爺......”
正說着黃知卻闖進門來,接着劉氏未說完的話問道:“夫人怕我什麼啊?”
容水與其見禮,黃知走到劉氏身邊一看,發現平時裡總是無喜無求的劉氏臉上掛着笑容,不禁暗歎還是這個容丫頭有辦法。
剛剛正走到外面時,已經聽見了兩人的悄悄話了,心裡想着一整天被憋在屋子裡,的確也是不利於養病,人不出去透透氣那也是不行的。
便將就着問:“夫人向來瞭解我,我的確是怕你染上外面的風寒,只是成日裡關在屋裡的確讓你心情抑鬱也是不好的,容丫頭提出的辦法可行,也該讓你去熱鬧熱鬧的,只是這祭祀你可以觀看便不要上臺受風了。”
劉氏見着丈夫是難得的講理,不久便可出去熱鬧熱鬧心裡也是快活的,說道:“老爺便放心吧!我自己曉得我自己的身體,不會吃了虧去。”
黃知又轉過頭對着容水囑咐道:“雖然答應讓夫人前去,但容水你務必要妥帖安置夫人,她的身體這下子可是馬虎不得了。”
容水高興應下,只要劉氏能夠如願出去透透氣便是最好的,至於讓不讓她參與祭祀都是不重要的,她自然不會反駁黃知的決定,事情便說定在這裡。
容水夜間回來,便叫出來全家開始協商祭祀事宜
,任務一個個安排下去,沒有遺漏。
容明和容婉收了店鋪,回來時剛好撞見容水開始安排,於是便坐下聽她的意思。
容水看着全家到齊,便講道:“急急叫過來的家便是因爲我打算在礦山運作之日籌辦一場天地祭祀活動,起宣傳和標誌作用。”
家中幾個女眷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對着容水商業上的行爲本來就不能甚瞭解,容明作爲容家最年長說的上話的對這個活動沒有反對。
說道:“水兒既然要全心全意做礦山,也勢必要做出點成績的,召開這個祭祀活動有必要也有作用,好生安排就是,讓你大哥大姐還有能幫得上忙的人都過去給倪幫忙。”
容水看着父親鄭重其事的樣子,連忙說道:“雖說是一場大型活動,但並沒必要全家都動員下來,左右是要請外人來幫忙的,只是數量多少而已。”
這樣說着,李氏有些算計道:“這麼一場活動,想必請的人不少吧,現在水兒手上的產業到處等着用錢,特別是那礦山更像是無底洞一般,你把家裡的姐妹兄弟叫上,能給你省一些是一些。”
明白李氏的精打細算,容水覺得自己的孃親也是太過於持家了,於是說道:“娘淺的問題不必擔心,我手上面的確算不得太寬裕,但每一筆賬目心裡都有算,該花的錢可不能省啊!”
知道這個女兒一向明白盤算自己的錢財,李氏也不再多嘮叨,只是還有點不太甘心的說教道:“看着你自己來吧,不管你了。”
容水這又才轉身對着大家說道:“我給大家安排一下初一的事務,容小妹留在家裡幫孃親準備晚宴的食材,到時候還會請一些人過來幫忙,爹到時候再會場幫忙組織一下羣衆秩序,大姐那邊到時候跟着我一起安排就是了,至於大哥...炸雞鋪那邊不能歇業,所以還是需要你在店裡看着。”
說完,看看各人意圖詢問還有沒有意見。
果然容明是第一個不同意的,說道:“二妹...家裡這麼忙翻了天,怎麼還一定要我守在店鋪裡面呢?索性就關上一天而已,礙什麼事啊?”
此時容明根本不知道自家二妹不讓他去時另有原因,原來是因爲容水考慮到礦山開張,到時候不說讓虎昌寨所有人下來,但至少山虎和趙俞也要過來做代表的,如果在這麼重要的場合,讓人知道了容家的礦場里老板和底下的人不和可就不好了。
於是容水一直冥思苦想,也沒有什麼比較好的辦法,只能委屈自家大哥,瞞着他讓他守着炸雞鋪,不讓幾個人見面纔是最好的打算。
絞盡腦汁容水爲容明解釋道:“大哥,除卻放年假以外,咱們店鋪裡可是不能關門的!你還記得我們三百多爲會員嗎?他們存了銀錢在我們這裡,要是有哪一日上門消費碰到關門這樣的情況可不是要懷疑我們的信譽?我們容家這裡是上趕着熱鬧跟過節一樣,但日子畢竟不是逢年過節的沒有關門歇業的理由。”
容明一細想焉了,半天點了一下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