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着的一直都是不知道王員外究竟是作何打算,按理說容家與他無冤無仇,並且生意上也沒有過接觸,他若真是擔憂着女兒受了委屈,王之蓮肯定會將事實的真相告訴他吧?
到時他再怎麼生氣也應該歸於平靜,知道了其實事情與容家並無關係?那爲何還要一直狀告容家呢?
當聞詠九後來又打聽到了後面的事情之後,容水將所有事情發展聯繫到了一起,終於知道爲何王家一定要針對容卿了。
第二日,聞詠九一大早便過來了,對容水稟告着昨日打探出來的一切消息。
說道:“東家,原來在兩年前京城曾經來了一戶富貴人家,到王家去求親二小姐的...然而那個時候王家二小姐已經失蹤了,王家稱病後要求延期履行婚約。”
容水細問:“婚約?王之蓮有什麼婚約?你有沒有打探清楚一些呢?”
聞詠九說道:“似乎是說王家二小姐出生那一日,剛好有他們京城的親戚過來探親,然後戲說要兩家結成姻親,而京城的親戚似乎位高權重還是個當官的,本着爲家中兒子物色媳婦的念頭,而且還指明要一個知書達理的媳婦,所以這麼多年...這個王員外也是照着這些方面在培養着王之蓮。”
......其中竟然還有這麼多曲折?......原來這個王之蓮身上還揹負着婚約的?
看着容水陷入了沉思之中,問詠九便又抽提醒道:“東家......其實,有了這些原因,說不準這個王員外是爲了王之蓮的名聲着想要讓我們二少爺背上這個黑鍋!”
她的思路有些沒有跟上,於是便問道:“九叔,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們是想讓二哥背什麼罪名?”
容水畢竟是現代人的想法和思路,有些事情自然就沒有聞詠九看得那麼準確,毒辣,很多方面自己也想不到的。
於是聞詠九對着她說道:“東家有所不知...雖然這王員外對外謊稱是王之蓮生病,但是民間早就流傳出了王之蓮失蹤的說法,這一次她這麼出現,當日在容家找到她的事情又鬧得這麼大,東家你想想現在外面的流言蜚語都傳成什麼樣子了!”
容水經過聞詠九這一提醒,以一個古人的封建想法來看待王之蓮,的確一個黃花大閨女失蹤了四年,突然有一日被人目睹和一男子親密無間......這樣的事情放在這個時代裡,這個姑娘可能經受的罵名可能會多如潮涌將她淹沒。
一想到了這裡...當日容卿、王之蓮、王員外所有反常怪異的舉動就都能說得通了?!
王之蓮怯弱不敢開口證明二哥的清白...因爲那麼多人,一旦她說是自己自願住進容家......便意味着她就背上了出格、行爲不檢點的臭名聲。
這也就可以理解王員外那麼想要將罪名安在容家頭上了,這樣一來外面便會說是容家強迫了她家的女兒......王之蓮就可以成爲一個受害者。
而二哥明明可以脫身...更是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他直到被騙得這麼慘,也依然設身處地的爲王之蓮着想嗎?......所以心甘情願的入獄嗎?
.......這兩人之間的感情...究竟是到了什麼地步,究竟是轉變成了什麼樣子的?
這出梁山伯與祝英臺...能否轉變成爲圓滿的結局呢?
容水對着聞詠九說道:“九叔......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謝謝你的提醒,但是...一會就得去縣衙了,我相信王之蓮不會是那麼自私冷酷的一個人,在公堂之上,她會爲我二哥證明清白的。”
聞詠九此時也不能另外說些什麼......只能勸慰着容水往好的方面去想。
斟酌開口,講道:“放心吧東家......那王之蓮在我們容家小住的那幾日裡,也能看得出對二少爺的感情深厚......再怎樣,也不至於出來說是我們容家強留她吧。”
這樣的說法也是他們目前唯一的指望了......指望着王之蓮不要來個不仁不義......爲了抱拳自己的名節,直接陷害我們容家囚禁她。
當然若是全部寄希望於此......就是沒有迴路,容水不想任意外情況的發生,於是又叫來成期駿讓他速速帶上當年書院招收王之蓮的先生,快馬加鞭感到江城來
黃知一襲官袍加身,威風凜凜的樣子充滿了正氣嚴厲。
他驚堂木一拍,大聲說道:“開堂!帶上相關人等!”
容水又一次站在這裡,心中的感嘆萬千……她都不知道爲何老是跟公堂結下不解之緣。
衙役帶上來了容卿,容水翹首盼望的二哥除了精神上看起差勁以外,也並未見更多的憔悴,看來黃知履行那日對她的承諾了,說過不會虧待二哥,也果然做到的。
稍微安心一點,只要沒有在那牢獄中受到折磨虐打,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等着王員外緩緩走上了公堂之上,結果容水四下張望尋找王之蓮的身影,但是半天都沒等到王之蓮的出現,這個時候容水已經疑惑了。
王員外看也不看他們,走上前說道:“黃大人,事關小女名節,不好當堂出席!特意將詳細情況和事情經過告知了草民,由草民代她在堂上做出陳述。”
王員外突然來的這一手,簡直是讓容水措不及防!
這個王員外是個怎樣的人,賣女求榮,視財如命,她要是代替王之蓮說話,那嘴裡還能有幾句真話呢?
二哥豈不就是危在旦夕了!容水第一個不同意,上前對黃知說道:“黃大人!不可,事情的關鍵人就是王之蓮,王之蓮怎麼可以不出席,那王員外的話還能信嗎?”
她的質疑犀利而明見,黃知聽後覺得不無道理。
這時王員外卻拿出一張紙遞給了黃知,說道:“黃大人!這是小女親手寫下的委託老夫主持這件事情的委託書,還有她敘述出來所有的事發經過,以及指證容卿的條條罪狀,你說說看……這還能信我的話嗎?”
王員外今日既然是鐵定要容卿背上這個罪名,這些事情怎麼可能不考慮周全,他高傲的瞥了一眼容水一行人,心裡的勝算十足。
黃知接過來,看過王之蓮親手寫下的委託書後,又接着看了另外一張王之蓮敘述事發經過,以
及列出容家罪狀的信紙。
越往下看去,眉頭皺得越緊......果然沒有再說什麼了,一拍案,止住了容水即將脫口而出的爭辯。
然後黃知說道:“行了!都住嘴!公堂之上保持肅靜,開堂!”
“江城人士,容家容卿,王員外指認你囚禁其女兒,意圖不軌,輕薄女子,你可知罪?”
容卿此時擡首,看着黃知,剛正不阿,意氣揚眉,無所畏懼的坦然說道:“啓稟縣令大人!容卿並未做過的事情,我絕對不認!”
容卿說出這話之後,容水纔算是鬆了一口氣,天知道她有多怕二哥現在還是糊塗着要爲王之蓮守住名節,不惜惹禍上身,將事情全攬在自己的身上,爲她背下這千古罵名。
還好還好……他沒有自己以爲中的那麼傻,否則這審都不用審了,直接來給他治罪不就行了嗎?
只要他自己不認罪,這件事就還有迴旋的餘地,容水無論如何要想辦法將這頂帽子給容卿摘下。
黃知這時擡眼看看一旁的王員外,說道:“王員外,你有什麼要說的?關於容卿是如何強行羈押你女兒四年,並且行不軌之事,你可有什麼證據證人?”
王員外這時站出來,說道:“黃大人,草民沒什麼好說的...我要說的話,我女兒都在信紙上說完了,並且......證據也就在信中!這全是她親口承認後,我找人代筆的,最後她看過無誤才親手畫押了!”
這個時候容水他們都沒有看過信紙上面的內容,直接是一頭茫然,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王員外居然不讓王之蓮到場,然後拿出一封說是她親口敘述出實情和罪狀就可以相信嗎?
容水看着黃知對自己投來擔憂的目光,突然知道情況可能不妙,信上的內容...應該是王之蓮說容家囚禁了她!
果不其然,黃知說道:“容卿,信中王之蓮親口承認了你在這四年間強迫了她留在容家,並且時有言語騷擾,孟浪舉動,幸好她貞烈,每每以死相逼你纔沒有得逞,沒有越過雷池一步,但是你一怒之下...日日將人關在了柴房,不讓其回家......這般強迫民女的惡行,你可認罪?”
黃知就算是一心向着容家,只是白紙黑字...還有王之蓮的簽署......這些條條罪行,都陷容卿於大不義的罪名......當事人的親筆證詞,就算再想幫着容家,他也不能顛倒黑白,落人口實,所以他不得不清問出來。
這個時候,容水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斃了,上前跪拜,祈求說話的權利,黃知允許了。
她纔看向王員外,眼神裡面充滿了熊熊火焰......這個奸詐小人,爲了保全自己女兒是被迫的名譽,爲了將王之蓮嫁入京城,不惜過來冤枉他們容家......若今日真被定了這個罪名,二哥就將聲名掃地...容家所有人也都會落獄!
當真是容家的無妄之災!強加之罪!不管現在王之蓮爲何這般栽贓陷害......容水都絕對要誓死揪出真相!
所有的一切,一定都是這個王員外導演的,她不信王之蓮真的會做出這樣恩將仇報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