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高照的豔陽,播撒在江城每一畝的田地曠野之上,燁燁生輝,這是是好久沒有見過的好天氣,碧藍雲層也顯現在天邊,堆砌出無暇的空中,就連氣候稍有回暖,讓人心情忍不住愉悅。
然而更讓江城百姓愉悅的莫要屬,當街行兇殺人手段殘忍極其兇惡的在逃逃犯,終於伏法了。
據說是縣令黃知,在一個夜雨天連夜搜查了一整夜,不顧自身疲勞與安慰,終於智擒住了即將逃亡的逃犯。
這件事二日一早,便在江城傳的沸沸揚揚,大街小巷奔走相告,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要知道已經有多少個日夜,百姓惶惶不安,那日兇手當街抽出匕首捅死一無辜平民,加上幾個巡城官兵也受傷讓人逃跑。
這在江城這個民風淳樸,從未有過如此兇案的小城裡,大家心頭籠罩上了一層濃濃的陰影,以至於大家開始注重閉門鎖戶、家家備上武器、加強防備、不敢無端行走在路上,對於大家的生活改變說得上是巨大的。
當然對於一地父母官來說難辭其咎,護城官兵守護之下還有兇案發生不說,居然兇手還能逃之夭夭,久久不能歸案。
這一次,黃知總算是做出了一件讓大家真正交口稱讚的好事。
幾個路上行人討論着:“黃大人這一次是拿出了些本事跟手段的!終於抓住了這個逃了這麼久的兇犯!”
“那是!你別看以前黃大人沒怎麼做過什麼實事,那是以前也沒什麼大案發生,現在你看!說了十日之內抓到兇手,可不是說到做到嗎?!”
“咦!這還不止呢!可別說有案子發生纔有黃大人的用武之地,你就看那流民問題,是誰漸漸解決的?!還不是黃大人想出的辦法,聯合容家當家容水一齊爲流民尋找了住處,讓他們不再出來禍害人!”
“哎!我聽說,這次這個兇手並不是北方來的流民啊!”
這麼一個聲音讓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都莫名其妙的質問過去,容水和君離隨同走在路中,聽盡了所有的民間流言與私語。
他看着小丫頭時而高興時而皺眉的生動表情,說道:“這就是我在軍營裡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看來我似乎是錯過了很多?”
君離在爲期幾日的閉關特訓之後,掛念着容水那些煩心事,終於抽出身出來一下,同時也給那些被折磨了這麼久的官兵們小小的鬆懈一下,不過也只是短暫的一次會面,一會兒他還要去往行刑場駐守巡邏的。
但是沒想到所有的問題,居然已經被她迎刃而解了,或許自己真的太小看她了吧?!這個腦子裡有無數點子的小丫頭,永遠那麼無往不勝,積極向上的生活着,不需要任何人的擔心和依靠。
容水靦腆了一下,然後不客氣的說道:“也沒有很多事...總之說來就是地裡的蔬菜全都找到了銷路了,不過我不敢邀功,全是張明顯的功勞!再者便是流民都已經搬進了新建在容家村荒地的收容房屋,最後就是黃大人昨夜抓住了逃犯!”
聽出她隱含歡喜的語氣,他說道:“黃大人抓住逃犯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昨夜是我派遣了一部分官兵包圍在縣衙暗處,第一時間抓住了人,一會兒還要守衛刑場,至於其他的事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你沒什麼不敢邀功的,反正在我心裡你的功勞最大!”
君離說的誠懇,容水雖然有些羞惱不過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在自己心中君離不也一直最爲優秀的嗎?容水這時也才反應過來,是否昨夜能夠第一時間抓住逃犯,也是多虧了君離的引導呢?
兩人並肩行走在街頭,據說一會兒,黃知便要親自押解逃犯遊行示衆,並在空場那邊公佈昨夜連夜審判的結果。
這等熱鬧事件,讓街上平白無故的多了平常幾倍的人,容水是一定要去看看這個兇犯是否真的是北方流民或者某些民間傳言中的異鄉人士。
這件事關乎到了流民在江城百姓心中至關重要的評價,如若兇犯不是北方流民,百姓便沒有理由再恐懼他們,認爲是危險人士敬而遠之,如若兇犯是北方流民,那麼即便他們得償所願被允許住在江城,那樣大家也還是不會消除對他們的偏見,長久以往矛盾必然會一一展現的。
君離對容水打着招呼說道:“水兒...我現在便要去巡查周圍、排除危險事務了、你自己在這裡看?”
容水並不認爲這有什麼問題,點頭應下,催促着君離去辦他的正事要緊。
正午時分,豔陽晴朗,本是空曠無一物的行刑空場在片刻之內,聚集起了一圈圈的百姓,今日城裡無事的人都基本到場了,這個格外讓人關注的事件,佔據了這幾日各家各戶茶餘飯後的所有話題,怎麼能不吸引出這麼多的人呢?
黃知官袍加身,威武正氣,大步流星的踏上爲他準備好的坐席,絲毫不耽擱的說道:“帶犯人上前。”
話音落地,四個衙役便一起將一名男子押送到了行刑場中央的位置。
黃知起身走下來,對着百姓說道:“諸位父老鄉親,讓大家恐慌了多日的當街兇殺案兇手已經抓獲!便是眼前這名男子!昨夜本官連夜審理,找出來此人身上的攜帶的兇器,並經過目擊證人一一指證,人證物證證據在,怎樣也是抵賴不得!”
黃知說完,人羣響起了歡呼的聲音,大家的慶賀代表了一切的民心。
黃知示意人羣安靜下來,又講道:“並且昨日已經審理出來,此人並非北方流民,而是江湖人士,曾在某隱秘門派學習過幾年的武藝,稍有成就,那一日與被害者在街道相撞,一言不合就出手殺人,甚至在官兵趕來之後連傷數人而落跑!罪行可惡至極!”
容水心裡落下一口氣,幸好......這人真不是流民......案件水落石出,這下容家村的流民終於可以安心在江城生活而不受大家偏見與冷眼了。
此時人羣已經喧譁開來,容水聽見周圍傳來的各種聲音。
“原來真不是北方流民惹的禍?幸好黃大人明察秋毫啊!”
“太可惡了!原來是有武藝在身的!怪不得能夠傷了三四個官兵!”
“殺了他!黃大人!殺了他!爲民解恨啊!”
黃知等着怒火的羣衆稍微平息下來,繼續說道:“此人罪行重大,造成多人傷亡,並且無半點悔改之心,本官已經當堂判處今日午時處斬!”
下面立刻響起一片“黃大人英明”的聲音,黃知聽了眉開眼疏,站在這高處接受着江城百姓的愛戴,這也是他接任江城縣令之後第一次如此暢快。
然而這官民同樂,普天同慶的場景之下,誰也沒注意披頭散髮埋頭的死囚犯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君離此時正引領着幾對人馬在行刑場周圍加強着巡邏,與百姓的鬆懈不同,他整個人都時刻戒備着。
昨夜那人受審後說出自己乃是江湖人士,卻始終不肯吐露是哪一門派弟子,黃知問不出所以然也或許是覺着並不重要,直接判下了斬首之刑,然而君離卻起了一些疑心。
黃知不是江湖中人或許不懂江湖規矩,他卻是知道的無論哪一派的掌門人都不可能允許自己門下弟子在別處受刑,特別是被官府抓住,這是一種對於門派的恥辱,所以就算那人當真是死罪難免,一般也會不計代價帶回自己門中處罰,否則就是失去了面子與歷來的規矩。
所以接到守衛行刑場的任務時...他秘密佈置了一個局,當然若是沒有他想象中要發生的事情最好,但若是......真的發生了君離也有了萬全的準備,他苦訓這幾日的官兵也能派上用場。
付沉兒心情焉焉的,與張明顯還有炸雞鋪大多數工人,一同前往行刑場,容水剛剛派人來傳話,除了值守人員留下看店,所有人一同去觀看行刑,畢竟這個大快人心的場景,身爲江城人口誰對這個熱鬧不感興趣,一整日所有街上的店鋪都早早關門帶上全家去觀看
炸雞鋪裡也有不少夥計這日無心工作,只想着一睹爲快。
張明顯走在後方,看見付沉兒落寞的背影,不知怎的就上前耍着貧嘴,道:“怎的,付沉兒,這麼大快人心的時候,你卻不開心,難不成那死囚犯是你的什麼人?”
張明顯有時開的玩笑不僅過於了,而且讓人生厭,更別說是本來就處處看他不順眼的付沉兒。
她一點好臉色也沒有,只是腳步停住,定定的看着他說道:“我情願此時站在行刑場的死囚犯就是你。”
張明顯臉色驟變,他極力忍住想要打人的衝動,要跟她理論着說道:“付沉兒...我究竟是怎麼了你?你不止一次次的仇視我,甚至還咒我!你......”
付沉兒看着張明顯握緊拳頭的手,心裡嗤笑着,對他講道:“你是不是想打我嗎?有本事來啊,正好讓容水大東家、和炸雞鋪的夥計們看看你張明顯就是一個欺凌弱小的敗類!”
張明顯好像終於明白付沉兒的意圖,她在故意激怒他!這個認知讓他瞬間消火...雕蟲小技他也會上當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