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返回容家,李氏撐着傘出來迎過幾個人,見着大家衣裳都淋溼了也是驚呼道:“小妹不是拿了傘去接嗎?怎麼還淋溼了?”
容小妹頭髮凌亂,衣衫大部分都浸了水,濡溼一片,看起來的確是有着狼狽,但是好在山虎一路幫她撐着傘又用衣服保護着,方纔沒有全部淋溼。
只見着容小妹低頭挨着批評,是難得的乖巧。
容水見狀便連忙拉着容小妹去收拾換衣,又招呼着李氏幫忙照顧一下山虎和二強子。
拉進容小妹犯房間裡,拿着毛巾爲她擦乾淋溼的頭髮。
邊忙邊說着:“你啊,我看你這是爲了山虎犯迷糊了,不是早就給你說過不要在娘面前表現的太過明顯了,你這又是流淚挽留又是冒雨送傘,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一樣。”
容小妹自知理虧,悶悶不樂的說:“知道了二姐,我不會再這樣了。”
容水審視着她的表情說:“你知道就好,一會和山虎一起在桌子上吃飯的時候不要表現的太過頭了。”
容小妹答應,收拾妥帖之後容水便帶着她前往飯桌用餐。
容家一大家子人此刻也差不多都到齊了,除了在炸雞店裡覈算賬目回來晚了纔去拾輟拾輟的容明,人都已經等在各自位置上了。
李氏爲山虎和二強子找來乾淨新衣更換上,更加顯得兩人容貌俊氣不凡,沒有那山匪整日邋遢破爛的樣子了。
李氏看着也是要舒心一些,見着容水便說:“山虎和這二強子也是生的好,穿上新衣的確要好看些。”
容水也贊同這個說法,稱讚道:“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個說法的確也是有些道理。”
一看旁邊的容小妹,經過了自己剛剛的提點的確比方纔表現好的多了,也不直勾勾的盯着心上人看,只是偶爾假裝無意的瞟向山虎,心裡偷喜,也是在暗自誇着親孃和親姐的審美沒有跑偏,山虎大哥就是生的好看,英俊勇武,在她心中簡直就是堪稱完美。
山虎和二強子倒是從來沒被人誇獎過相貌,覺得新奇的同時,又覺得男子漢大丈夫比什麼相貌?不免有些微澀意。
好在氣氛沒有很是僵硬,於是容水再接再厲,走到山虎和二強子這邊來,給桌子啊上的爹、大姐容婉介紹起來。
手指着兩人分別說道:“大家怕是都還不認識這兩位,今日他們都是我的客人朋友,這是山虎這是二強子。”
容正不用說剛剛來的時候妻子李氏便告知了事情經過以及這兩人過來“雪中送炭”幫助女兒,雖不能說上是熱情如火,但好歹和李氏的看法也是差不多的。
便客氣有禮的問候了:“兩位賢侄,便好好休息一夜就是,不用客氣,需要什麼但講無妨。”
容正這一家之主的態度,算得上是端正無偏,二強子一直敏感的心也是稍微放下來,本來以前作爲乞丐混日子的時候最會看人臉色行事,之前也覺着大當家帶他離開是對的,就怕容水家人對兩人身份有偏見,沒想到這容家一家都
是好禮相待,便打算安心住上一夜。
山虎自然禮貌回答:“容伯父放心,我與二強子就叨擾一夜了!”
此時外面雨下得更大,電閃雷鳴,即使山虎想着馬上回去怕也是不能了。
容小妹心裡是極喜歡的,甚至還巴不得雨下的再大一些纔是好的了,至於規規矩矩坐在李氏旁邊的容婉更是不會對着山虎和二強子有什麼臉色。
容婉要說來本也是性情爽快潑辣之人,事情都開的開,既然被山虎和二強子綁架過的二妹和小妹都已經原諒虎昌寨了,以她真實不扭捏的性格更是不會糾結這些。
況且以前讀書,也是知道英雄不問出處這個道理的。
於是便和和睦睦的開席了,席間山虎二強子客隨主便,又覺着賓至如歸,一頓飯吃的各家也是滿意。
誰知,快要餐畢之時,本來說晚了要在房間裡去用餐的容明卻突然出現在門口了。
他邊收起手中的雨傘,邊拍落肩膀的雨滴走進了屋子裡。
開口說:“本來想着雨大就在房間裡吃便是了,又怕天黑路上溼滑讓娘不好走,便過來撿一些殘羹剩渣來填填肚子,娘怎麼樣?”
說完本是面容和善隱約帶着笑意的眼睛在看到山虎和二強子那一刻防備頓起。
容水和李氏暗道不好,容小妹剛帶着山虎回家時容水就估摸着不能讓容明和山虎他們碰頭,而作爲客人自然也不能讓他們兩人單獨用餐,便只能想辦法委屈哥哥暫時避一避,而且還不能明說,只好拜託給李氏。
李氏也是摸的準自家兒子那驢脾氣,認準了的事情便是很難改觀,知道他會 對山虎二人有不善之舉,便在門口等着兒子一回來拉到房間,想了個理由叮囑着:“容明,這雨這麼大,你還有這麼多賬目沒有看,一會就不要麻煩的過來吃飯了,娘給你送過來。”
當時容明不疑有他,自然答應了李氏的一片苦心:“既然如戲,一會就要拜託娘了。”
之後身爲孝子的容明細微體貼老母親不願她冒雨過來送飯,所以又來到飯廳,打算隨意解決就好。
便撞上了這一綁架自家兩個妹妹的山匪與家人同坐一桌,其樂融融的場景,疑惑不解的同時更是莫名的不快。 當前便不客氣的對着二人說:“你們不是虎昌寨的山匪嗎?到我們容家來有什麼事情!”
容水請來的客人,見大哥這般不客氣,便上前做出解釋:“大哥,不要胡亂說話,山虎他們並不是匪徒,連詹大人都定了案了,他們兩現在是我的朋友,更何況是妹妹我自作主張請我的朋友來一聚。”
容明見這次妹妹又幫着外人還是一幫山匪說話,心頭更是像再澆上了一把火一樣。
氣氣紛紛的說:“二妹!你...你幫着他們脫罪家裡沒說你就算了,怎麼現在還在與狼爲伍?當心着多久又爲了銀子把你們兩給綁架了去!”
這話越說越是過分,山虎和二強子本來開始本着沉默不出聲的態度也難免有些被挑釁到了,
畢竟對方不僅出言不遜,更是侮辱他們對待容水的友誼。
山虎捏住了拳頭,想到軍師趙俞每次強調着,忍字頭上一把刀,默默壓下心裡的火氣。
容水替着山虎對容明講理:“大哥我都說了連官府都認定山虎大哥不是匪徒,再說我幫他是因爲他們是做的正義的事情。”
山虎能控制住自己的火氣,容水也能在聽到這般侮辱好友的言論後理智反駁,可是容小妹畢竟不如兩人成熟,遇事也是個小孩子心性,容易被激怒,便不管不顧言行舉止帶來的後果。
她對大哥容明的不滿爆發到極點,站起來就對着他說:“大哥怎麼這麼不講道理,不分黑白?山虎大哥以前做過的錯事,早就已經向我和二姐道歉了,二姐也與山虎大哥交好成爲朋友,你怎麼能這樣猜忌他,還挑撥離間!?”
容明此時十分納悶自家的二妹、小妹究竟中了這夥山匪的什麼迷魂藥,一個二個都幫着他說話!
在他看來就算這夥人曾經做過好事,就算有意爲善,可是一時爲匪一生難逃那人性之惡,這種人危險至極,不知什麼時候就出賣於你,是絕對不能交往的對象,更別說這些前科累累的慣犯,還試圖綁架過家裡的兩個妹妹,怎麼能原諒?!
又加上以前一直較爲乖巧聽他話的容小妹也變得這樣無禮,目無尊長,着實可恨可氣,若剛纔容水的辯駁只是讓他氣惱不已的話,那麼現在容小妹的爆發便是他對家裡養虎爲患的忍無可忍了。
直接不管兩個小妹,走到山虎和二強子跟前,做出送客手勢說:“兩位貴客,容家地小屋窄,容不下兩位貴客還望儘快離去,雨具也爲兩位備下了。”
容小妹氣的眼睛都紅了,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原來自家大大哥這般不講理還無情無義!山虎明明還是爲了幫二姐接觸眼前的困境而來!
容水一直拉住容小妹讓她不要再爭辯什麼,要不然這兩兄妹賭氣起來事情就更加難對付了。
但現在屋外還下着暴雨,狂風呼嘯聲也近在耳邊,要不是容小妹焦急維護,大哥也不會做出這樣不近人情的舉動。
於是自己上前說道:“大哥有所不知,山虎和二強子是知道我這幾日籌錢困難,特地下山爲我容家送下了一些銀兩,怎麼可以這樣無禮對待他們!”
李氏和容正也覺着兒子做的有些過分,不過容明在家裡向來有做主權說的什麼話也是極有分量的。
李氏也勸道:“容明,水兒說的對,山虎和強子是下山來爲我容家解困的,有什麼誤會明日再談好了。”
容明見一家人都爲着山虎說話,終於是忍無可忍,直接甩出賬目說:“二妹啊二妹!你真以爲你所做大哥全然不知嗎?你說你礦山爲什麼差錢?爲什麼黃大人要對你突然發難?還不是因爲你一定要幫的這個山虎!你把全家人矇在鼓裡,還要爲這賊人做出一張善良的面具,到底是爲何啊?!”
容水大吃一驚,面上目光沉沉,容明這一番話讓人難以招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