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詩琪的目光,緊緊的定在方天朗那張俊朗的面容上,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看不清前面的一切。
從看到方天朗的第一眼起,她的心裡就落下了他的影子,從那時候開始,她便認定,這個男人,是她雷詩琪的。
可是,另她挫敗的是,即使她這樣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他卻是連正眼都沒有看上一眼。
後來,自己千方百計的接近他,知道他擅長武術,她便邀他比劍。
知道他最聽方老爺子的話,所以她便想盡辦法討好老太爺。
她都做到了,甚至,她還求着爺爺,想要嫁給方天朗,爺爺並未看上方家的庶子,甚至覺得方天朗配不上自己。
可是爺爺最疼愛的就是自己,被自己纏的沒法,最終還是同意了。
另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卻是方天朗竟然不同意,想她堂堂雷家嫡親的大小姐,願意降低身份嫁給他一個庶子,他竟然還不願意了。
這讓雷詩琪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和屈辱感,更讓她覺得難堪的,還在後面,方爺爺竟然會任由方天朗胡鬧。
也因此,爺爺和方爺爺之間的感情有了一些隔閡,爺爺因此暴怒,一氣之下將自己帶回了雷家。
爺爺勒令自己不得離開雷家半步,也不允許再與方天朗有任何的瓜葛,甚至封鎖了一切有關方家的消息。
這也是爲什麼,她會在方天朗定親後快一年的時間,纔得到消息的原因。
對於雷詩琪來說,方天朗就如鏡中花,水中月,她如論如何都撈不到。
不行,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方天朗是她的,誰也不能從她的手中搶走。
想到這裡,雷詩琪忍不住再次往陳家燒雞麪館看去,卻早已不見了那兩人的身影。
雷詩琪纖細的小手鬆了又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往街頭走去。
方天朗與季秋再次回到季安的住所的時候,方天朗的手裡,大包小包的拿了不少的東西,都是季秋買的。
而季秋的手中卻只是抱了一個小泥人,這個泥人是剛纔方天朗送的。
看得仔細了,便能發現,這泥人的模樣竟是跟方天朗有幾分神似。
“你們回來了,剛好,飯已經準備好了,一起過來吃吧。”
江瑩瑩看到兩人攜手過來,忙笑着說道,“都買了啥好東西呢?來,給我瞅瞅!”
方天朗與季秋對視一眼,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江瑩瑩身邊的桌案上。
江瑩瑩隨意的看了一眼東西,竟發現都是一些小孩子用的玩意兒,小衣裳,小肚兜,小老虎鞋。
江瑩瑩自然知道這些是爲自家孩子準備的,心裡覺得無比的溫暖,卻又有些好笑的道,“幺妹,你買這麼些個小孩子的東西做什麼?”
“當然是給我以後的小侄子用啊。”季秋笑嘻嘻的走到江瑩瑩的身邊坐下,順手拿起桌上的一塊千層糕咬了一口。
“孩子才三個多月,早着呢,再說了,你哪兒就能知道這是個侄子,而不是侄女兒呢?”
江瑩瑩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已有些漸漸隆起的小腹,盡顯女人獨有的女性魅力。
“我看着好玩兒,就買下了,先放着,我回去之後,再親自幫我侄子,或者是侄女兒做些小衣裳,小鞋子的。”
季秋卻是無所謂的道。
她已經越來越期待,小侄子的誕生了。
“你呀,再這樣,會慣壞孩子的。”
江瑩瑩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有散過,孩子還沒有出生,就能被家裡人這麼重視,她還真是覺得挺幸運的。
“他這麼小知道什麼啊!”季秋聳了聳肩,站起身來,準備先去吃飯。
“幺妹,你手裡抱的什麼?也給我看看唄?”
而這個時候,江瑩瑩卻正好看到了她手中的東西,不由好奇了起來。
“這個呀,是剛纔他送我的小泥人,你看看,是不是跟他很像?”
季秋獻寶似的,將手中的小泥人拿了過去,湊到大嫂的身邊,高興的道。
“嗯,還真是挺像的。”江瑩瑩小心的接過小泥人,仔仔細細的放在手裡端詳了一陣,點了點頭。
“呵呵,我也覺得挺像的,就是有點兒傻。”季秋聞言笑的更歡了,眼睛朝着方天朗看過去,卻見他像是沒看到自己似的,自顧自的吃着東西。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江瑩瑩聽她這麼說方天朗,不由覺得好笑,又怕方天朗會生氣,便佯裝嗔怒道。
“呵呵,這話可不是我說的。”季秋聞言笑着將小泥人給拿了過來,衝着方天朗的方向努了努嘴,那意思很明顯,這話是方天朗自己說的。
江瑩瑩明白過來,不由的捂嘴偷笑起來。
這兩個傢伙,還真是絕配啊。
第二日一早,方天朗與季秋便坐上馬車,江瑩瑩懷孕三個月之後,孕吐的反應減輕了許多,精神也好了不少,平日在家閒着也沒事兒,所以便跟着兩人的車子,順路去憶香酒樓。
將嫂子安全的送到憶香酒樓裡面之後,季秋這纔再次上了馬車,與方天朗一起往無名村走去。
昨晚睡的有些晚,才一上車,季秋便覺得有些困了。
方天朗見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便伸手將她摟在了懷裡,讓她將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一會兒吧,待會兒到了我叫你。”
“好!”季秋點了點頭,衝着他甜甜一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目養神。
方天朗的肩膀很厚實,很溫暖,也很有安全感,這是季秋此時的想法。
“少爺,雷小姐在後面跟了很久了。”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季秋昏昏欲睡的時候,車簾子外面傳來了方勇的聲音。
季秋的睫毛微顫,卻是沒有睜開眼睛。
“不用管她。”方天朗的聲音放的很緩,很輕,像是害怕吵醒懷中熟睡中的人兒一樣。
“是!”方勇簡單的回了一個字,便沒有再說話。
馬車滾動的軲轆聲,傳入季秋的耳朵裡,季秋的心情有些複雜。
她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會這般執着,還追到這裡來了。
不過,想想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她都能千里迢迢的從京都追來這裡,又豈會因爲自己的一句話而放棄呢?
季秋坐直了身子,掀開一側的車簾子往外看去,從她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自家的山地,想來不用多久就能回到村子裡了。
“真的不理她嗎?”季秋往馬車後面看去,只見此時的雷詩琪正遠遠的吊在後面,因爲馬車的速度比較快,她看起來追的很辛苦。
而季秋也是第一次這麼直觀的,感受輕功這個東西的好處,說實話,她還真是有些佩服雷家大小姐的耐力了,此時離縣城已經有十幾里路了,她竟然沒有跟丟。
“不用管她,她會自己走的。”方天朗仍舊是這句話,就連聲音都沒有一絲的波動。
“這樣不太好吧,她一個女孩子家的,一會兒追到了村裡面,說出去也不好聽,要不,就叫她上來吧。”
季秋雖然很不希望她與自己同行,可是,總這樣吊着也不是辦法啊。
既然她跟了過來,就說明她並未死心,這纔是季秋所介意的。
方天朗認真的看着季秋,見她臉上並沒有不高興,想了想,便點了點頭,“一切聽娘子安排。”
季秋白了他一眼,這傢伙,沒人的時候總是喜歡娘子娘子的叫,讓她聽的有些彆扭,“不準叫我娘子,聽着怪彆扭的。”
“那我應該叫你什麼?夫人?還是媳婦兒?”方天朗被她這一本正經的模樣給逗得一樂,挑眉問道。
“額!”季秋不由的翻了個白眼,想了想道,“如果你非要叫,那就叫我老婆吧,不過,只准在沒人的時候叫,聽明白沒?”
“老婆?”方天朗的眉頭都快擰在一處了,有些不解的看着季秋。
“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吧。”季秋點了點頭,然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名叫麥愛新的讀書人,他考中功名之後,覺得自己的妻子年老色衰,便產生了嫌棄老妻,再納新歡的想法。”
季秋說到這裡,再次擡頭看了方天朗一眼,接着道,“於是,他在桌案上寫下了一副對子,‘荷敗蓮殘,落葉歸根成老藕’。”
“他這對子,剛好被他的妻子看到了,察覺到丈夫有了棄老衲新的念頭,便提筆續寫了下聯,你猜,她對的什麼?”
季秋的脣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一雙清澈的眸子盯着方天朗。
方天朗擰眉想了想,搖了搖頭。
“禾黃稻熟,吹糠見米現新糧!”季秋說起這個故事的時候,眼睛裡頭閃着光,“然後那個叫麥愛新的書生便打消了棄舊納新的念頭,妻子見丈夫回心轉意,不忘舊情,便揮筆寫道‘老公十分厚道。’而麥愛新也對了一句,‘老婆一片婆心’。”
方天朗靜靜的聽着季秋所說的故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良久,若有深意的看了季秋一眼,“好,你說叫什麼就叫什麼。”
季秋聞言臉色有些微紅,其實,老公、老婆這兩稱呼,只是前世夫妻間最爲常見的一種叫法,含有相濡以沫、恩愛一生的寓意。
每一個女人,都有自己的夢,前世的她,一直都希望,能有一天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白馬王子,與他相守到老,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