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丫頭,這裡面是兩斤的糯米,做粘豆包的時候,可以攙和點子這個進去,味道肯定不錯。”
趁着小夥計裝車的時候,吳掌櫃從角落的一個袋子裡,舀了一大勺子的細面裝了起來,遞給了季秋,並解釋道。
“這可是咱們這兒新進的品種,以前可是沒有的,這糯米做的飯啊,可黏糊了,你拿回家嚐嚐鮮兒。”
糯米?季秋一聽這話,眼睛就是一亮,當即上前抓了一把放在手心看了看,這成色,一看就是上好的糯米,這玩意可是好東西啊。
“這怎麼好意思呢?吳掌櫃,你這糯米,賣多少銀錢一斤啊?”
季秋這還真是第一次,在這裡見到糯米這東西,心知這東西鐵定不便宜,她哪兒能白拿了人家的。
更何況,她還想要多買些個糯米回去,做餈粑吃呢。
餈粑,也就是年糕,是前世農村裡頭的土話,那時候她可是做這東西的高手,每年快過年的時候,就會做上許多用水泡着。
沒事兒的時候拿出來或炸,或煎的吃上兩個,不僅好吃,還頂餓,那叫一個舒坦。
而且,季秋還知道,糯米可是釀酒的優質原料,糯米釀製出來的酒,比較香甜,而且營養豐富,還能做酒羹。
季秋記得前世自己常去超市買酒糟回家喝,那味道,她至今都忘不了。
如今自家酒樓的酒,都是從外面買的,季秋嘗過,味道並不如她自己釀的白酒好喝,如果自家能釀製些酒出來,光是自產自銷就是很不錯主意。
季秋開酒樓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想將自家農場產的東西,來個完美的自產自銷,合理利用。
今年因爲秋天的時候才準備了開張,所以只有雞、鴨、羊等動物,趕上趟兒了,但是明年開春,自家剩餘的山地和田土,季秋都會讓它們派上用場。
“說啥錢不錢的,這個算是吳叔送你的,當是答謝你家,這麼照顧我這生意了。”
吳掌櫃並沒有說出糯米多少錢一斤,而是樂呵呵的,將裝了兩斤糯米的袋子,遞給了夥計,示意他拿到馬車裡去。
“是這樣的,吳叔,我呢,是想要多買些個糯米回去,不知道吳叔這裡有多少啊?”
季秋四下裡打量了一下,除了那一袋子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的糯米。
吳掌櫃一聽這話,就是一愣,這糯米在這裡可是新鮮東西,金貴着呢,要不是看在季家這兩年,在鋪子裡買的東西,着實不少的份上,他還捨不得送呢。
成功的買賣人都講究待人熱情,但是很會拿捏尺度,會熱情的讓人舒服。
這也是季秋說吳掌櫃會做生意的地方,這個時代的生意人,想要招攬顧客,一般的做法就是給貼稱,也就是多稱一點兒東西,或者額外給貼點別的東西,亦或者少收幾個錢也是有的。
別小看這麼一點點的讓利,卻能讓顧客感到高興,也樂於接受。
“原來是這樣啊,這東西在咱們這兒,是個新鮮玩意,我也不敢多拿,就弄了兩百斤的回來試試看。”
吳掌櫃見季秋的樣子不像是在說笑,於是便開口說道,“這糯米的定價,是一斤三十文。”
三十文一斤,這可是比白米還貴,再加上很多人對這糯米,並不知曉,所以一般不會有人花錢來買這個,這兩百斤的糯米,放店裡也有十幾天了,也沒賣出去幾斤。
吳掌櫃想着,怕是要砸在自己手裡了,否則的話,他也不捨得拿這個來送人,就這麼兩斤,在生意不好的時候,都能趕上兩天的收益了。
季秋聞言點了點頭,雖然確實有些貴了,但是物以稀爲貴這話,她比誰都清楚,倒也沒說什麼。
更何況,在前世的時候,糯米也是比平常的大米要貴上一些,直接問道。
“吳叔,這個糯米,你這還剩多少啊?”
“這裡大概還有個七八十斤的樣子,裡面還一袋百斤的,加起來,也有個百八十斤吧。”
吳掌櫃倒是也沒隱瞞,沉吟了一下,便說道。
一想到這麼多的糯米可能要砸在手裡,他這心裡就有些心疼,兩百斤的糯米,可是快趕上三百斤的白米了。
季秋想了想,做餈粑要用一些,剩下的就用來釀酒,或者是偶爾做個餅吃也浪費不了,於是便開口道,“那你先給我拿上一百斤吧,以後要是用着好,說不得我還再來買。”
吳掌櫃是個實在人,雖然能將這糯米賣出去,對他來說絕對是好事兒,但是也不能爲了賺錢,而坑了人家,更何況還是季家這樣的大主顧,所以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比較好。
“這秋丫頭,這東西可不比大米,咱們做飯的時候,偶爾攙和一些,倒是能讓飯更軟糯香甜,但是”
“吳叔放心好了,我買這糯米,自有用處,保證浪費不了。”
季秋見吳掌櫃這樣,哪裡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季秋這話一出,不僅是吳掌櫃,就連方天朗都看了過來。
糯米這東西他是知道的,是年前的時候,才從外面引進大原來的,也的確算得上,是新鮮東西了。
不過,看小丫頭的模樣,像是對這糯米並不陌生,她是從哪兒知道的?而且,她一次買這麼多做什麼?這東西可是不太好消化。
方天朗的心裡滿腹疑惑,卻又不好開口。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嘴了,這就給你拿去。”
吳掌櫃聽她這麼一說,又看她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也就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進了櫃檯後面,彎腰從那邊的架子下面,拽出了一個百斤裝的袋子。
小夥計見此忙上前幫忙,將袋子搬到了稱上,然後再給扛到了季秋的馬車上去了。
“吳叔,你算一下一共多少錢吧?”季秋見此不由笑着說道。
“好嘞!”這次吳掌櫃倒是痛快,轉身來到櫃檯便,拿着算盤算了起來。
季秋看着吳掌櫃的手指在算珠上不斷的滑動着,上面的數字也不住變化着,這速度,可不比前世的計算機差多少。
沒一會兒的功夫,吳掌櫃便擡起頭來,衝季秋說道,“一共是六千文,也就是六兩銀子。”
季秋聞言點了點頭,因爲自己買的都是整數,所以這些東西並不難算,在他五指紛飛的時候,季秋很快也將總數給心算出來了。
對於吳掌櫃來說,這並不算難事兒,季秋知道,他這麼做,也只是因爲職業習慣。
季秋剛準備掏錢,卻見那邊的方勇,已經拿出了一錠五兩的銀子,和一吊錢,外加三串銅錢放在了櫃檯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加上那兩斤的糯米,一共是六兩零六十文錢。
季秋一愣,方勇這傢伙,不是在外面看着馬車嗎?啥時候跑進來的?回頭一看,就見牽馬的人,不知何時已經換成了糧米鋪子的小夥計。
方勇付完錢之後,也不說話,轉身便又走了出去,不只是季秋,就是吳掌櫃也都呆了一呆。
不過,這也正合季秋的心意,生意人賺點錢不容易,所以,她也並沒想過要佔人家的便宜。
就在吳掌櫃愣神的功夫,方天朗衝吳掌櫃輕輕點頭,然後伸手拉過了季秋的手,面無表情的道,“咱們走吧。”
季秋的手還摸在自己的錢袋上,不由的翻了個白眼,卻也沒說什麼,一邊被方天朗拖着往外走,一邊回頭對吳掌櫃說道,“吳叔,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那好,你們慢走啊,下次再來啊。”
吳掌櫃熱情的將兩人送出了門,見兩人乘坐馬車走了,這纔回到櫃檯上,將銀子收了起來。
像這麼大方的主顧,並不多見,這一次就買了六兩銀子的東西,雖比不得季四叔過來採購時的量,但是對於吳掌櫃來說,這可是能算得上有時候幾天的銷量了。
車軲轆轉動的聲音再次響起,方天朗與季秋往無名村趕去。
馬車的一角堆了近三百斤的東西,雖然不影響兩人乘坐,但是看着卻是擁擠了許多。
季秋因爲意外得到了糯米,心情雀躍,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一上馬車之後就吧嗒吧嗒的說個不停。
從年糕到白酒,然後又聯想到酒樓,和農場,那叫一個興致盎然。
方天朗就這麼看着她,滔滔不絕的說着話,臉上的笑意也愈發的濃郁了起來,可是下一秒,方天朗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伸出一手,一把就將季秋給摟緊了懷裡。
www ●ttκǎ n ●C〇 季秋被這一樓差點兒沒摔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傢伙這是怎麼了?
這一擡頭,她就感覺到方天朗的不對勁了,季秋想到這一整天,雖然他都形影不離的陪着自己,卻基本上不說話,以爲他不高興了。
季秋認真的打量着方天朗,“你怎麼了?有心事兒?”
“沒有。”方天朗搖了搖頭,簡單而直接的道。
季秋見他如此,不由一陣無語,這個男人今兒是拿根筋不對勁了,剛纔不還好好的嘛。
“有啥事兒你就說唄,憋在心裡,也不怕憋出病來。”
季秋懲罰似的伸手捂住了方天朗的兩隻耳朵,手掌貼在他的臉上,一陣的搖晃。
方天朗看着懷裡使壞的人兒,淬不及防之下,手臂一收,便讓季秋整個貼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