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和方天朗對視一笑,倒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從心裡開始同情路一凡了。
路一凡這次的事情沒辦好,回去之後那老皇帝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他以爲這是爲百姓做了好事兒,以爲會得到百姓的認可,可誰知道,他們感謝的不是路一凡,也不是朝廷,感謝的居然是這場天災。
也不知道他要是聽到這話,會是一幅什麼表情。
“我們先回去看看房子吧,燒製瓷器的事情就等到明天在說,我回去在看看圖紙,在安排一些手巧的人。”
季秋將陸大娘送回去之後,就跟着方天朗回家去了。
當時,方天朗爲了和季秋更加接近,就在她家旁邊蓋了一個宅院,現在被老天毀了,路一凡在別人那裡沒有節約,可是到他這裡說什麼都不讓在蓋新的了,所以現在方天朗就只能擠在季秋的家裡。
季秋家裡從原來的多個房間,變成現在,就只有兩個房間了,對虧季山他們還沒回來,不然都沒有地方住。
她也覺得這房子蓋得有些憋屈,等多段日子穩定一些,就得重新在蓋一座,這個小地方實在太憋屈了,不過她也理解,朝廷出錢給蓋得房子,能有現在這樣就已經不錯了,她也不能要求太多。
兩個人回去之後,季秋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躺在牀上了,方天朗坐在房中的凳子上。
以前的房子裡的那些東西都沒有了,就這兩個椅子還是從外面運回來的,雖然質量不怎麼好,不過和之前住在馬車裡比起來,這已經算好的了。
這房子蓋得還算不錯,這窗子都是用好木頭打造的,很結實,下雨也不會被泡爛,就是窗子上面糊的是窗紙,現在關着窗子,有一部分的陽光都被紙給擋在外面,屋裡覺得有些暗。
季秋看這窗子就格外的想念以前的玻璃窗,她爲了那些玻璃窗可是沒少花銀子,結果在天災來臨的時候,不管她花了多少的銀子,都變成碎玻璃了,就因爲碎玻璃所以才格外的難清理。
“燒瓷的事兒你準備怎麼辦啊?我們都需要準備什麼?”
方天朗沒有見過燒瓷,對於這裡有很多不明白的,而且他聽說,季秋也沒有燒過瓷,就只是以前接觸過,這第一次燒瓷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現在所有人的眼睛,所有人的希望都在季秋的身上,如果真的失敗了,她要怎麼交代呢?
季秋躺在牀上本來都快睡着了,可現在聽到方天朗的話,那睡意忽然又消失了,她打了一個哈欠,模樣慵懶。
“我們也沒有專業的那些東西,就現在竈臺裡面燒吧,將竈臺弄得熱熱的,將弄好的模子放在裡面,應該就沒有問題。燒瓷倒不是最難的,最難得是,我們要怎麼繪製出那些圖案呢?還要捏出瓶子的形狀呢?”
季秋以前是寫網絡的,接觸的東西有很多,她當時爲了積累素材也是各個地方走,親眼見過那些人是怎麼燒製瓷器的,不過那些人都是專業的,而且做了很多年,現在她就是臨時抱佛腳。
也不知道這個辦法能不能行,要不是爲了想給大家解決難題,她也不會想出這個辦法來。
這燒瓷可是和做生意不同,做生意只要她腦袋靈光,在掌握一些技巧就可以了,可這燒製瓷器,應該沒什麼蹊蹺可言,就完全靠經驗啊,她當初選擇答應這事兒的時候,也是在想不到別的主要來了。
“沒什麼不行的,反正咱們後面不還有那嚴縣令撐着嗎?咱們的質量過得去就行了,現在就是爲了銀子啊。”
季秋模糊不清的答了一句,心情又開始煩躁起來,揉了揉腦袋本來以爲又要睡不着了,可她今天實在是太困了,掙扎了一會兒之後就進去了夢鄉,方天朗見她睡着了也就出了房間。
路一凡這段日子都在季家擠着,實在沒有住的地方,他們就在外面弄了帳篷,住在帳篷裡面。
這段日子,他和春桃也是吃了不少的苦,不過他是被派來賑災的,現在事情還沒有完全搞定,這個時候他也不能離開,就只能每天窩在這裡,在看看這裡的風土人情,他開始有些心疼方天朗了,以後就要留在這個地方了?
方天朗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路一凡和春桃摟在一起,兩個人看四下無人就想親暱一會,可誰知道正好被方天朗碰到,他們兩個人尷尬的咳嗽一聲,春桃羞紅了臉頰,看了方天朗一眼,就趕忙拋開了。
“你這心可真夠大的,都離開京城這麼長時間了,一點也不着急,還有心情在這裡抱着美人膩歪?我到底應該說你什麼纔好!”
方天朗想着季秋連睡覺的時間都快沒了,可這兩人卻有心情在這裡膩歪,就有些不高興,沒好氣的白了路一凡一眼。
路一凡的好心情被他給打擾了,也有些不高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春桃正在留下吻痕的時候,方天朗就出來了,春桃被嚇了一跳,這嘴上就是去了分寸,他這道吻痕格外的深,就差點流血了。
“你還別說我,我有件事可要提醒你啊,你別以爲在這裡就閉市了,我回京城之後,這裡仍然消停不得啊。”
路一凡擡頭望天,對方天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兒,他還是很同情的,不過他也沒什麼辦法,方天朗沒有追問,他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路一凡說的是什麼。
眉頭一緊,神色變得緊張起來:“這事兒不要告訴秋兒,這段日子她正煩心呢。”
他交代完就轉身離開了,路一凡也不是多嘴的人,就只是繼續擡頭望天,不知怎的,總覺得今年的事兒格外的多。
翌日,天空纔剛剛露出魚肚白,季秋就從牀上爬了起來,昨天晚上她連夜做了一些安排,現在就是要看效果的時候了,
她先是按照圖紙上面的內容,選擇了泥土,想要燒出好的瓷器,泥土也是非常重要的,她昨天晚上讓人去弄來了一些泥土,然後和成泥,按照圖紙上面的內容,將泥土捏成瓷器模子,然後放在竈臺裡面去烤。
她弄了一些泥土放在手中,雪白的玉手立馬被黃土覆蓋,一雙手上都是泥土,然後她嘗試着捏成形狀。
她還記得小時候玩過的橡皮泥,這個和那東西有些像,只不過這要捏成的是瓶子的形狀,在捏出來之後,還要在瓶身誰能夠留下各個圖樣,這個就有些困難了,季秋也從來沒有嘗試過,今天就是第一天嘗試了。
將一切準備好之後,外面有很多圍觀的人,都想看看泥巴能捏出設呢好玩的東西來,放在火裡炙烤,真的能成爲瓷瓶嗎?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也都想在季秋那裡開開眼界,季秋也就滿足他們這個願望了,用手拿起一些泥巴,先去捏瓶口,然後在世平身,之後再用簪子一樣的尖銳東西,在瓶身上畫下圖案。
方天朗在旁邊看着季秋專心致志的樣子,心裡也有些擔心。
他知道,既然是合作,那對方首先得能看上他們的東西,然後才能給銀子,雖然之前已經和嚴縣令簽下合同了,但他們的成品還是要拿給嚴縣令看看,才能知道合不合作,所以一開始就只做了三個,準備給嚴縣令拿過去看看。
季秋在捏泥人方面還是有很高的天賦,她將泥人捏好之後,就放在竈臺裡面,放在裡面炙烤,然後等着成品出來。
她按照上面寫的時間去等,爲了不讓時間出現偏差,她還特意拿來沙漏,由此觀察過去了多長時間,她就坐在竈臺旁邊等着,方天朗也是目不轉睛的盯着竈臺,他總覺得在竈臺裡面燒瓷瓶,這有點不太靠譜。
“在竈臺裡面燒瓷瓶,你確定可以嗎?”
方天朗哭笑不得的看着那個竈臺,別的話他也就不說了,只能說在某些事情上,季秋是真的很有膽量,也很有創意。
季秋並不回答他,只是看着沙漏走過的時間,等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從裡面拿出瓷瓶。
雖然不像她之前看過的那樣精緻,可在形狀上也是差不多可以的,她盯着瓶身看了看,之後遞給方天朗。
“就這樣吧,他們給的那個價錢,我們做成這樣,應該沒有問題。”
她知道,真正的好瓷是需要更高價錢的,那大釗商人給的價錢也就只夠這個水平了,她先拿給嚴縣令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話,就讓大家一起燒製瓷器,方天朗猶豫片刻,也沒有意見,就準備帶着瓷瓶去找嚴縣令了。
雖然經歷了這麼久,可方天朗還是改不了少爺脾氣,季秋生怕他在和嚴縣令爭吵起來,所以今天,她也決定和方天朗一起過去。
看着手裡的幾個瓷瓶,她再次嘆息:“我真的不太適合做這種東西,畢竟以前沒有做過,看着就不太好看。”
她手中的瓷瓶,從外形,還有顏色和以前看過的都沒多大區別,只是季秋總覺得,這個東西好醜,而瓷瓶之所以醜,都是因爲她手藝不好,所以纔會這麼難看的,盯着那瓷瓶看了兩眼,就不想在多看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