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王氏的眼睛裡頭,這男人就沒有一個不貪花好色的,就自家閨女的姿色,這兩年在村子裡頭可沒少招人惦記,對於自家閨女的魅力,張王氏還是很有自信的。
季禮看到眼前花兒一樣的少女柔若無骨的往自己身邊撲了過來,眼見着就要摔倒在地,下意識的就想要把人給接住。
可是說時遲那時快,還不帶他伸出手去,季禮只感覺身後一股大力襲來,季禮便被身後的季秋拉着往旁邊讓了好幾步,這才堪堪的停了下來。
而玉珠那小丫頭此時也結結實實的一個大馬趴摔在了地上。
季禮有些詫異的看着身邊的妹妹,一時間竟是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
季秋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二兄一眼,要不是她見機得快,此時的玉珠怕是已經趴在二兄的懷裡了吧,這裡這麼多人看着,到時候人家指不定怎麼說呢。
剛纔張王氏的動作她可是清楚的看在眼裡,這事兒那張王氏擺明了就是故意的,這是準備訛上咱們家了啊。
看着直挺挺倒在地上的玉珠,張王氏只覺得一口老血差點兒被吐出來,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着季秋,原本打算的好好的,知道季家不會這麼輕易讓自己女兒過門的,於是她纔在看到季禮的一瞬間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想着在說完話的時候就將玉珠給推出去,憑藉着玉珠對男人的吸引力,是個男人都不忍心見她摔倒在地的吧,只要季禮憐香惜玉的將玉珠給抱在懷裡頭,這可就是肌膚之親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自己再一鬧騰起來,這季家就是不樂意讓玉珠進門,怕是也不行了。
而玉珠在感覺到孃親在自己身上狠狠推去的時候,心裡也是非常驚慌的,不過看着自己跌倒的方向是季禮所站的位置,心裡的驚慌卻變成了心跳加速,看到對面那個堅實的懷抱,藉着孃親使出來的力道,詳裝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直挺挺的就往季禮的身上倒。
可是變故突生,本來就心情欠佳的季秋,時刻都在盯着兩人的動作,就怕他們出什麼幺蛾子,在看到她們竟然敢在自己眼前耍小動作的時候,心裡頭的火氣騰騰的往上冒。
在看到自家二兄竟然不知躲避還打算要去接人的時候,季秋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力氣,狠狠的將二兄拽到了自己的身後,這才遠遠的避開了撲過來的玉珠。
季禮在躲過玉珠那一撲的時候,心裡是有些愣神的,他下意識的看向自家妹妹,卻見她雙眼如冰似的盯着張王氏母女,臉色有些發白,渾身上下都忍不住的顫抖着,知道她氣的不輕,心裡頭心疼不已。
要是這個時候他還沒能反應過來,那他可就是真傻了,季禮想到剛纔自己下意識的動作,不由的有些後怕,要不是有妹妹這一拉,恐怕這後果不堪設想啊。
“王大娘,你這是何意?”看着季秋被氣的小臉發白,季禮只覺得心裡頭的火氣直冒,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自己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麼就能遇到這麼些亂七八糟的人?
“咳咳,我一時間有些激動,不小心碰到了玉珠。”張王氏沒想到這樣也失敗了,心中懊惱不已,忙不迭的跑過去拉倒在地上的玉珠,一臉的關切,“玉珠啊,我的閨女,你有沒有跌到呀?快讓孃親看看。”
“不小心?”季禮心中冷哼一聲,這張王氏母女兩個擺的什麼心思他要是再看不出來,那就是眼睛瞎了。
但是,季禮雖然讀過幾年書,但這心裡頭還是老實本分的山裡人,對於張王氏這種人,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恨恨地到,“大娘這不小心也太湊巧了些吧?我們季家不歡迎你們,趕緊走吧!”
“走?我不走!”張王氏這邊剛剛將玉珠給攙扶起來,就看到季禮鐵青的臉色,心裡頭有些發虛,卻也不想白白浪費了機會,心裡正犯愁呢,就聽身邊的玉珠說道。
玉珠狼狽的從地上起來,這一下子跌的,還真是生疼,幸好季家這院子裡頭並沒有什麼石子啥的,不然這一下還不得破了相去,她這心裡此時是有些責怪母親的,可是她更恨的是季秋,看到自己跌倒,不扶自己一把就算了,還拉開了準備扶自己的季禮。
玉珠一臉委屈的看着季禮,一雙細眸裡面泛着淚花兒,扭了扭身子,執拗的道,“孃親,我不走,我就要嫁給季禮哥哥。”
“你”季禮實在是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他氣的咬牙切齒的,指着玉珠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張王氏在見到他這個樣子的時候,知道他是厭極了自家的人,再要將玉珠嫁到季家來已經不大可能了,但是要從季家訛點兒錢,許是還有機會的。
“你什麼你,我好好的閨女來你家應工,在你家的地上站不穩跌倒,你們這當主人的不但不扶一把,還躲了開去,今兒要麼你們將我閨女留在你家養養傷,要麼,就給我家閨女五兩銀子的湯藥錢,否則,今兒個我跟你們沒完!”
這張王氏不愧是個臉皮厚的,眼見着嫁人無望,便改變了策略,準備要些錢來。
“娘!我要嫁給季禮哥哥,不要銀子。”
玉珠這個時候確實不樂意了,她原本倒是還沒那麼大的想法,可是在見了季禮之後,只覺得沒有人比他更好了,如今見孃親只想要錢,她哪裡肯答應。
季秋被玉珠這一句話氣的不輕,原本她們可是說要嫁給大兄的,這會兒看到二兄就將目標轉向二兄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如此的水性楊花,自己的兩個兄長又豈是她這樣的女人能配得上的。
季秋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拉住想要上前與對方理論的兄長,對付這種人,講理明顯是不行的,季秋平復下心情,看着眼前一對厚顏無恥的母女,輕笑出聲來,“哈哈”
“你你笑什麼?”玉珠年紀雖然不大,可是這些年經歷過的事情可不少,見比自己還矮一個頭的季秋冷笑出聲,不由眉毛一挑問道。
“我笑什麼?我笑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季秋巋然不懼的看着玉珠,一臉的鄙夷之色,並不等她回答,“我笑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這般厚顏無恥的人,巴巴的跑到人家家裡頭來,二話不說就想要投懷送抱,投懷送抱不成,竟然還想要訛些錢財,末了竟然還口口聲聲要嫁進人家家裡頭。”
季秋說着話,上前兩步,掃視在場的衆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玉珠的身上,“哎呀呀,我今兒算是長見識了,這樣不要臉的人,你們大家夥兒說說,可笑不可笑?”
季秋的話音落下,站在季家門口看熱鬧的衆人紛紛目瞪口呆,這小丫頭說話,也太犀利了吧,雖然她沒有指名道姓是誰,這態度也再明顯不過了。
“你”張王氏本就是一個農村婦人,雖然這些年也沒少被人暗地裡罵,平時也沒少跟人破口大罵,卻又哪裡會有人像季秋這樣斯斯文文的指出自己不要臉來了?
“我什麼我?在場這麼多父老鄉親們可都看着呢,大家夥兒給評評理,我是有哪句話說的不對麼?”
季秋冷冷的看着張王氏和玉珠,饒是她們再怎麼厚顏無恥,此時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紅的。
氣氛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院子門口站着的人足有十幾個,有些是跟張王氏母女打着同樣注意的,有些則是想要來看看能不能尋個門路,找份活計的。
但是要論起這臉皮的厚度來,卻是沒一個人能比得過眼前的兩人的,人家這些年來千錘百煉的臉皮,可不是普通的村夫村婦能夠比擬的。
“我想起來了,這不是上楊村的玉珠姑娘嘛,哎喲喂,以前還只是聽說過這玉珠姑娘喜歡做人家小妾,曾被人打的幾天都下不了炕,那時我還不信,今兒我算是見識了,這人家公子才進院子,竟然就巴巴的往人身上撲,看來還真的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就在這時,人羣中一個眼尖的婦人突然叫了起來,她之前就覺着這兩人有些眼熟,卻是一時間沒想起來,這會兒倒是記起來了。
要說這婦人,卻是跟這張王氏有些過節的,她孃家就是上楊村的,當初還在做女兒的時候,本來是相中的是張家老大的,卻沒想到張家老大竟娶了眼前這個女人,她暗自生氣了好一陣,直到嫁到了這無名村。
兩年前從孃家得知張王氏的女兒勾搭富家老爺想要做妾不成,反而被人正主找上門來狠狠的打了一頓,幾天都沒下的來牀的事情,她當時這心裡頭別提都解氣了。
這婦人這一開口,旁邊不少的人也都想了起來,雖然已經時隔兩年,但是當初的事情鬧得那麼沸沸揚揚,這些愛八卦的人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被婦人這麼一提醒,便都想了起來,忍不住紛紛大笑出聲。
“你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玉珠一聽到這話,立馬就跳腳了,雙眼通紅的衝向那婦人,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勢,卻被一旁的張王氏死死的拉住。
這裡可不是上楊村,這裡的人可沒人會護着自己母女,要是就這麼衝過去了,還不是找打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