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站在門口掉下眼淚,季秋看她哭覺得心疼,手忙腳亂的幫她擦着眼淚。
“阿姐,到底怎麼了?你怎麼哭了啊?你有什麼事情告訴我啊!”
她看着季冬的眼神中寫滿了緊張,站在身後的方天朗也覺得有些吃醋了,這季冬自從懷孕之後就一直待在孃家,樑煜這麼做是想讓她能有個好的心情,才讓季冬在孃家養胎的。那季冬心情雖然好了,可季秋現在已經成了她的小丫鬟了。
季秋每天睜開眼睛就想着季冬的胎兒好不好,閉上眼睛,就想着應該給季冬做什麼補品,根本沒心思去想方天朗。
“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啊?你們怎麼都怪怪的?我也是季家的人,我的身子很好,有什麼事兒你就告訴我,咱們一起解決啊。”
季冬總覺得最近大家神色怪怪的,不只是家裡這些人,她那天想要去家裡的糕點作坊去看看,秋影也是拼命的攔着她,說什麼也不讓她出去,她就從這件事中看出不妥,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阿姐,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再大驚小怪了,你看看咱家現在這麼好,能有什麼事兒啊?你可不能胡思亂想,要不然可是會影響孩子的。”
她扶着季冬的胳膊讓她回去,現在已經是傍晚了,也應該吃飯了,因爲他們還沒有回來,季山就一直在後面等着,看到他們回來也鬆了一口氣。
他隔得好遠就聽到季秋對季冬說的了,也沉下臉,開始和季冬講道理。
“冬兒,現在什麼事都沒你肚子裡的孩子重要,你現在得好好養着,不管出了什麼事你都不要跟着着急。”
他看着季冬走路都有些費勁了可還跟着擔心家裡的事兒,在想想老宅那些人,他的心也是涼透了,這幾天季家老宅的人倒是沒有在上門,也不知道後面會出什麼幺蛾子。
季冬聽季山也這麼說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拿起筷子開始吃飯,見一家人臉上都沒有什麼悲哀的表情,她也猜到家裡可能沒什麼大事兒,她也就放心一些了。
季秋看她拿起筷子對着旁邊的秋影使了一個眼色,秋影點了點頭,示意季秋,她知道應該怎麼做。
季秋看着季冬開始吃飯了,而且胃口還不錯,心裡總算是放心了,季山也不停的給女兒夾菜,這都是他的孩子,他各個都疼,着幾天看季冬胃口不好,也是跟着着急上火,一直想不到辦法。
雖然坐在桌子上吃飯的只有這四個人,但季秋看着他們還是覺得感動,這就是真正的家人,不管出現了什麼困難,大家的心都是連在一起的。因爲一條心,所以日子才能越過越好,她哪怕是跟着他們一輩子吃糠咽菜,她也覺得幸福。
這就是家人,她前世從未享受過的溫暖。
同樣是吃完飯,季秋家裡現在是其樂融融,可在看看季家老宅那邊,隨時都可以唱一出大戲了。
季家老宅裡的主角永遠都是那個幾個,不過今天晚上倒是比平時多了一個,春桃。
她這個身份就比較特殊了,雖然之前那兩位伯父已經說了,她只是無依無靠過來做丫鬟的,不過到底是不是丫鬟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春桃最拿手的就是迷惑男人,別說是這兩個沒見過世面的莊稼漢。
就連那路小王爺京城青樓裡的常客,在春桃這裡都是敗下陣來,聽說當年路小王爺可是爲了春桃千金一擲去買她的傾城一笑。
雖然最後路小王爺可能又看上了別人,可對這個女人他還是有很大興趣的,這次要不是爲了幫兄弟,他還真的捨不得讓這個美人兒親自出手,便宜了那季家的兩個老男人,不過春桃親自出手,這件事就不可能辦不成。
“您嚐嚐這個,這是我親手做的。”
春桃夾起一塊白斬雞放在季軍的碗裡,季江的臉色當時就冷了下來,剛想開口,就看春桃也給他夾了一塊兒,還衝着她使了一個顏色。
季江看到這裡當時就沒了火氣,夾起自己碗裡的那塊雞肉戀戀不捨的放在嘴裡,季軍也是和他差不多的表情,看着春桃的目光盡是癡迷。
春桃在他們心裡,現在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樣,他們現在還沒有將月亮抱在懷裡,所以對這月亮格外的珍惜,割腕的盼望。
季家兩位伯母看着自家男人那副丟了魂魄的樣子簡直是恨得牙根癢癢,那樣一個渾身散發着騷氣的賤女人,也不知道這兩位是看上她什麼了?看着她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兩個女人還從來沒見過自家男人這個樣子呢。
季家老太太和季家老爺子現在就坐在主位上,看着幾個人,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感想。
“這姑娘是從哪兒來的啊?”
季家老爺子盯着春桃打量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那天他出去遛彎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回來的時候偶就看到家裡多了一個人。
這還是個美貌的姑娘,他一向不怎麼管家裡的事情,看老婆子已經將人留下了,他也沒多說什麼,之後就看到兩個兒子對那春桃的眼神不對,吃飯的時候更是看到兩個兒媳一臉憤恨的樣子,纔開口問道。
“阿大,這個姑娘是我們在路上看到的,她來投奔親戚,可是那親戚已經死了,她無依無靠的,就被我和大兄待了回來。”
季江又半真半假的說着這段話了,反正老爺子一向都不管是,他們就算是真的帶回來一個女人又能怎麼樣?現在老太太都沒有意見,他還能說什麼啊?
老爺子盯着春桃看了幾眼,之後也沒多說什麼,就開始低頭吃飯。
季大伯母和二伯母現在坐在一起,平時她們都是挨着自家男人做的,但現在她們的男人心裡就只有春桃,只願意和春桃坐在一起,所以這個時候她們就被忽略出來了。
“阿孃,這春桃姑娘是來做丫鬟的,那以後家裡的活兒是不是都要給春桃做啊?”
她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還記得當初陳氏進門的時候,她帶着二伯母給陳氏使了多少的絆子,當時只不過是一時衝動,要論心眼她還是有一點的。
這春桃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季家老宅裡的一個丫鬟,還能騎在她們頭上不成啊?今天能上桌子吃飯也算是給她臉了,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季老太太聽到這話眯了眯眼睛,將目光落在春桃身上,她這麼大歲數了,什麼樣的女人她一眼就能看透。
這春桃雖然人長得漂亮,不過一雙眼睛中就藏着幾分的算計,雖然在看別人的時候都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可在盯着自己兩個兒子的時候,就是滿臉的妖魅,這樣的女人實在不像是正經人家出來的。
她當時同意這女人進門,也就想着不要錢的丫鬟,不要白不要,現在居然還被戴上了桌子。
“就是來做丫鬟的,怎麼還能上桌子?就這一次,以後不許在和我們一起吃飯,以後家裡的活兒都是你做,知道了嗎?”
季老太太這個人就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她,那就是‘雁過拔毛’,這樣一個吝嗇的老太太,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一個不要錢的苦力了。
季江和季軍坐在春桃旁邊剛想說話,就看春桃朝着兩個人使了一個眼色,之後對季老太太露出笑容。
“老夫人您說得對,奴婢就是來做丫鬟的,今天是奴婢不懂規矩,以後不敢了,奴婢一定好好伺候您們。”
她說完對着幾個人露出笑容,季軍和季江雖然心疼,但看她都沒意見了,他們兩個人也不再說什麼。
季老太太對她這個態度並不吃驚,她也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古怪,但不管有什麼古怪,只要能伺候好她就行了,最主要的是她還不用花錢。
季家的兩位伯母看自己男人這麼護着她,牙關都咬出了聲音,現在要不是身邊有這麼多的人看着,她們兩個人一定要當場發作,這真的是當她們兩個人死了嗎?當着她們的面就敢這麼護着這個小婊子,以後怎麼得了?
吃過晚飯之後,春桃也不懶,就起來收拾桌子,反倒是季家的兩位伯母翹着二郎腿,一臉看好戲的盯着她。
季老爺子吃完飯之後就盤腿坐在炕上,手裡拿着煙桿,現在正一口一口的抽着旱菸,房間裡都是濃濃的煙霧。
春天一趟一趟的將桌子上的盤子,碗碟送到廚房去,然後就在廚房裡開始忙活,季軍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實在是心疼的不行,就起身幫她還一起收拾。
“你幫她做什麼啊?她就是一個丫鬟,這都是她應該做的。”
季大伯母看季軍幫着春桃幹過,牙關都咬出了聲音,這以前都是她做的,怎麼沒見他跟着幫忙啊?
季軍不想在父母面前和她爭吵就當沒有聽到一樣,不過一直抽着煙不說話的季老爺子倒是開口了。
“什麼丫鬟?這就是可憐的女人,救了她還要她伺候咱們一大家子嗎?軍兒幫着她乾點活有什麼不對?倒是你,這以前不都是你坐的嗎?怎麼現在也不幫一把了?”
季老爺子從來不在這種小事上開口,以前就算他們欺負季山和季羽,也沒見這老爺子多說什麼,現在居然爲了一個外人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