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懷裡摟着冥盞,冥盞看着他白皙的胸膛,連眼睛都不捨得移開。
“我好喜歡你這張皮囊,就喜歡看到你用這張臉迷惑敵人,然後在讓所有輕視你的人大吃一驚。”
冥盞的手指很涼,在這悶熱的南海,觸碰起來很舒服,厲王無奈的看着她,把玩着她的青絲:“等我爲王,你就是皇后,我若是失言就讓我不得好死。”
他一臉癡迷的許下承諾,冥盞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但那深邃的眼眸卻含了幾分失落。
王大人嫌棄南海的日子太苦,爲了早點離開這裡,就只能趕快完成這裡的事情。
南海的百姓雖然不領王大人的情,但到底沒有和銀子作對,什麼事情都抵不過銀子好用,王大人這次除了從國庫中拿出來的銀子,也自掏腰包了不少,給這裡的百姓蓋了房子,也給了不少安置費。
等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六月份了,如果再不回京城,恐怕王大人就會死在那了,那的天氣又悶又熱,都喘不過來氣。
回到朝中,聖上並沒有讚賞王大人,反而是誇獎了從前不得寵的厲王,還上次了厲王不少東西,從前在朝中輕視他的人,現在倒是反過來巴結他了,雖然他沒有後盾,不能和太子殿下相比,但始終是皇子。
日後等太子登基了,他去往封地,日子總比這些人好過。
聖上以爲朝中的事情都平定了,可這時邊關卻傳來戰事,傳來戰事的仍然是南靖,南邊的大釗一直都是大原的勁敵,這次冥盞公主帶領二十萬大軍攻打邊關,據說這只是前鋒部隊,還有後續部隊。
樑煜手中沒有那麼多的兵馬,就只能給朝廷送信,大原的朝中最缺少的就是能將,大原多年來重視文官,忽略了武將,現在發生了戰事,一時間連個厲害將軍都找不到,聖上在御書房中整整反思了一上午。
反思歸煩死,但事情總是要解決的,現在朝中無將,只能招收將領。
現在已經是深夜,可樑煜還坐在桌案前研究着作戰計劃,季冬在他身旁研磨,房中再也沒有別人。
“休息一會兒吧,總不是一天忙的。”
季冬看樑煜已經忙碌了一天一夜,實在不忍心了,上前開口勸道。
樑煜聽到她的話纔回過神,見她一直陪着自己,現在眼睛都有些紅了,從藤椅上站起,揉了揉她的臉頰。
“戰事緊急,實在休息不得啊,這幾天我派人送你回甘沛縣,你在那裡等着我,等我贏了我就去接你,把孩子也帶上。”
現在孩子已經有半歲多了,能夠習慣路上的顛簸,樑煜這麼做也是爲了季冬考慮。
現在南境正在打仗十分的不安全,樑煜守在這裡,但他害怕有一天會受不住,他希望季秋和孩子能夠平安,也讓他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你想讓我走?這次真的很危險嗎?”
從前也有一些小的戰爭,可樑煜都沒有這麼緊張過,季冬從他的眼神中就看出來,他十分的緊張。
他輕笑一聲,將她摟在懷裡,聲音溫柔:“我只是想讓你平安,在這裡,終究是危險的。”
翌日,樑煜身邊的護衛將季冬送回甘沛縣,雖然這次他沒有跟着回來,南境正在打仗,但他身邊的護衛仍然和從前一樣,無論走到哪裡,都給人一種整齊,威嚴,就連旗子上面的圖騰都散發着光芒。
季冬回到家裡的時候,季秋有些驚訝,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姐,你怎麼忽然回來了?是不是樑煜欺負你了?”
雖然季冬現在是王妃,但季秋還是忘不了樑煜的身份,生怕他欺負季冬。
這幾天連着趕路,季冬有些憔悴,她身後的奶孃抱着孩子,孩子在奶孃懷裡放聲大哭。
“不是,南境正在打仗,樑煜怕我有危險,才讓人將我送回來的。”
季冬眼中難掩擔憂,季秋聽到這話懸着的心算是放下了,拉着季冬的手就進了門、
季山也是許久沒有見到她了,還有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出生後沒有多久就回到南境,現在看,長得白白胖胖的惹人喜歡。
雖然孩子還小,但也能看出來,他的五官長得像極了樑煜,雖然還沒長大,但也能看出是個美男子。
“南境正在打仗?是大釗的兵馬?”
跟在乳母身邊看孩子的方天朗,忽然回過神來。
季冬並不瞭解戰場上的事情,但季秋聽說一些,大釗與大原之前簽訂合約,五年之內都不會發生戰爭,這才半年,大釗的人就等不及了?
季秋和方天朗進了臥室,方天朗神色緊張,她也覺得事情不好。
“你不是說已經將大釗的城防圖交給聖上了嗎?大釗的人怎麼還會動手?”
季秋有些搞不懂這個,她對大釗內部的情況不太瞭解,方天朗滿是擔憂的搖了搖頭。
“會不會是大釗另外的政權?”
她之前聽人說過,大釗的政權已經落到了冥盞公主的手裡,既然在她的手中,她怎麼會忽然對大原動手呢?
“不可能,冥盞若是失去兵權,她就不會活命了,沒了冥盞,大釗的國主不會有這麼大的魄力。”
他也覺得奇怪,她自以爲了解冥盞,可卻不知道這女人居然反覆無常,先不說城防圖的事情,就說現在,大釗的兵馬,樑煜未必能夠抵擋的住。
季冬回來,季家上下都沉浸在喜悅中,季安思念大妹,帶着一家人從縣裡回來,還拿回來了不少東西,還爲季冬的兒子打造了長命鎖,雖然這些東西小世子都不缺,但也是他做舅舅的一片心意。
方天朗雖然表面高興,但卻是憂心忡忡,季秋能看出他的擔憂。
夜晚,季秋靠在方天朗的肩膀上,見方天朗皺緊眉頭,她也跟着擔憂起來。
“這次的事情真的有那麼嚴重嗎?就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嗎?”
她看着方天朗,雙眼中盡是擔憂,方天朗揉了揉她的頭髮,搖了搖頭。
前方的戰事並不順利,冥盞是大釗有名的將領,她手下兵馬有多,樑煜雖然盡力抵抗,但到底也不是抵擋不住二十萬大軍,他最多還能支撐幾天,若是在這樣下去,恐怕冥盞的軍隊就會攻破南境。
南境是一道防線,只要豁開了一道口子,就會越來越大。
現在朝中都爲了這件事開始討論,平時最效忠的王大人,如今站在朝下連點聲音都沒有。
聖上見到他就覺得煩躁,用眼睛瞥了他一眼,冷笑道:“王大人?你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今天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平時最能溜鬚拍馬的太子現在也沒了聲音,大原的幾位皇子都上過戰場,但那是有勝券的時候,現在,前方戰事那麼激烈,上戰場之前都會猶豫,而且要和樑煜一同打仗,他們心裡也都犯嘀咕。
樑煜的性子太過耿直,他爲了打贏這場仗會拼盡一切,而這些皇子,去前方多數是爲了積累名望去了。
“聖上,臣已年邁,實在是上不得戰場啊。”
王大人一聽叫到他的名字,趕忙上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哪裡還有當年的威風?
聖上冷笑一聲,將目光落在太子殿下身上,眯了眯眼睛:“你已年邁,但太子不年邁,還有你那孫子,惹禍的時候能見到他,怎麼這時候就見不到了?”
南海賑災的事情,他的火氣到現在都沒有消退,太子這幅樣子,將來怎麼成爲帝王?
“聖上贖罪,臣……臣只有那麼一個孫子啊,太子殿下乃國之儲君,不能上戰場啊。”
王大人就跪在朝堂上哭了起來,他這麼一跪,朝中大臣幾乎都跟着跪下來了,聖上看着就覺得煩躁。
他放眼往下,整個朝堂這麼大大臣,沒有下跪的好像就只剩下厲王殿下了。
他穿着朝服,筆直的站在那裡,對衆位大臣的反應沒有驚訝,也沒有鄙夷,就只是淡淡的看着。
“厲王,你倒是說說,朕究竟應不應該將太子派到南境去啊?”
他這是問了一個最難回答的問題,如果他說是,恐怕就和太子結下樑子了,太子本來就看他不順眼,若是在得罪了太子,以後的日子恐怕是不好過。
如果說太子不該去,那誰應該去啊?說了哪位皇子,就是得罪了誰啊。
“回父皇,兒臣認爲,太子乃國之儲君,在這種時候就應該和戰士們共同殺敵,太子殿下應該趕往南境。”
他不緊不慢的回答,聖上倒是有些驚訝他的態度。
“兒臣請求父皇,讓兒臣與太子殿下一同趕往南境,兒臣雖然體弱,但也願意和太子殿下爲大原盡一份心裡。”
他撩開下襬,跪在地上,死寂的朝堂中好像只能聽見他下跪的聲音。
聖上目不轉睛的盯着他,這個小子還真有心機啊,他原本沒想將太子派到南境去,就只是試探一下,但現在他是騎虎難下了。
誰都知道厲王身子不好,他都願意在這種時候去往南境,太子有什麼資格留在京城呢?
“好,就讓厲王與太子帶領十萬大軍趕往南境。”
聖上說完就一甩衣袖離開,太子滿是惱火的盯着厲王,但厲王卻好像一點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