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畫堂春(清)

西北大捷,榮軒孤軍深入,斬殺前來勸降他的策妄,重創野心勃勃背後羅剎國支持的準格爾部,不說徹底掃平西北,在十年之內,準格爾部會很老實,康熙皇帝可不爲西北戰事耗費錢糧,策妄的兒子向康熙皇帝遞上降書,準格爾部歸順大清。

“你們說說,朕能相信他的話嗎?”

康熙喝了**,興致很高,衆皇子和重臣站立在兩側,康熙坐在鋪陳着明黃色錦緞的炕上,梅花樣茶几上擺放各地督撫聽聞西北大捷連夜送到京城的賀喜摺子,半打高的黃皮摺子是離京城比較近的,江浙雲貴一帶還在路上,康熙是位中名聲的皇帝,對此顯得很高興,策妄的兒子上書請降,康熙皇帝志得意滿。

“回皇阿瑪,兒臣認爲策妄被斬殺,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兒臣不相信他會真心投靠我大清,真心歸順皇阿瑪.”

在軍事上很有見地的大阿哥率先發言,正色道:“兒臣認爲應命令佟大人乘勝追擊,徹底蕩平西北,以彰顯皇阿瑪文治武功。”

“臣複議。”“臣複議。”

武將們熱血沸騰,爲了西北他們受了多少年冤枉氣?被康熙責罵了多少次?策妄十分狡猾,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只要大清大舉進攻,策妄絕不出頭,幾十萬人人嚼馬喂的消耗根本承受不住多少日子,等到清軍撤退落了單,策妄突然殺出,清軍只能狼狽逃竄,等到重振旗鼓的時候,策妄又不知道跑去哪裡,捉迷藏好幾年,讓大清的武將們很得牙癢癢,如今策妄被斬殺,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機會。

“兒臣認爲大哥所言不妥。”三阿哥急於告訴康熙榮軒叛國的壞印象,書生意氣侃侃而談:“皇阿瑪是千古聖君,德披蒼生,準格爾部乞降,此昭示皇阿瑪恩德,兒臣看了降書,情真意切向皇阿瑪求娶宗室女爲福晉,兒臣能看粗準格爾部的歸順之心,殺戮過重尤爲天和,如果他們奮力一搏還不清楚西北得打多久,宗室女扶蒙古,若是宗室女嫁給準格爾部族首領,他們必定不敢反抗大清。”

康熙輕捻食指,分不清是贊同誰所言,問道:“胤礽,你說呢?”

胤礽躬身道:“皇阿瑪,兒臣認爲處理準格爾部事可暫且放下,大哥和三弟說得都有道理,當前的事便是對奮力斬殺策妄佟大人的恩賞,不能讓忠臣良將寒心。”

康熙閉了閉眼睛,太子胤礽又是什麼都沒說,現在就替榮軒出頭請賞?即便你許下衆多的好處,以榮軒忠厚秉性也不會靠向隱忍,在西北榮軒身邊康熙皇帝安排的密探不是一個兩個,每天都有秘折送到,康熙很瞭解榮軒的忠誠。

“胤礽說得有幾分道理,禮部,兵部可曾弄出章程來,朕是不能讓榮軒寒心。”

康熙目光落在風度翩翩,笑容和熙的胤禩身上,自從雲薇生下嫡子之後,康熙認爲他的八兒子歡喜得傻了,一點都沒有平常的儒雅的樣子,康熙皇帝一挑眉,一個眼刀飛過去,當朕不清楚你在想弘昭?想你容貌精緻的福晉?

康熙突然點名道:“胤禩,愛新覺羅胤禩,想何人?”

“弘昭。”胤禩脫口而出,十阿哥大笑:“八哥,你可真成,在皇阿瑪面前還敢走神?老十服你了。”十阿哥打趣的言談,皇子們轟然大笑,和胤禩交好的九阿哥胤禟笑得稍微顯得勉強,細長的桃花眼兒望向胤禩的顧光透着幾分的複雜掙扎,雖然只是偶爾閃過,胤禛卻看個正着,雲嵐曾經和胤禛談論過現在的九福晉郭絡羅氏,在幾次皇子福晉們的聚會上,九福晉都沒給過八福晉好臉色看,還時不時的找暗自找雲薇麻煩,雖然都被雲薇妥當的應對過去,但胤禩胤禟一向交好的,怎麼兩人的福晉不親近?

胤禛見過雲薇幾次,長得漂亮,卻不會顯得高傲,雲嵐說過,她的六妹妹脾氣秉性是最好的,最守規矩的,當時雲嵐還問過胤禛會不會更喜歡像雲薇那麼規矩得體的大家閨秀,胤禛笑而不語,他更願意看到靈氣的雲嵐,不過雲嵐現在越來越有煙火氣息,管得事情越來越多,爭寵的手段讓胤禛有點煩了,胤禛可以容忍女人討好自己使些小花招,不能過了胤禛劃出的底線。

雲嵐有一點說對了,胤禛嘴角小弧度上揚,九福晉郭絡羅氏鍾情的人並不是九阿哥胤禟,極有可能是胤禩,胤禟不是傻子成親這麼久也應該有所覺察,纔會對胤禩不遠不近的。

“皇阿瑪恕罪,兒子···兒子是···是弘昭太可愛了,兒子不能不想他。”

“是你兒子可愛?還是朕娶得名字好?”康熙笑得開心,胤禩低頭道:“都好,都好,皇阿瑪賜名最是貼切。”

“弘昭,你兒子是不錯,朕也抱過呢,剛生下沒有三個時辰就能睜眼,這一點像朕。”

衆人因爲這句話,齊齊擡頭看康熙,您什麼意思?弘昭像您?弘昭此名康熙明言有昭告天下之一,昭告天下是什麼?是康熙信任榮軒,還是昭告天下康熙很喜歡這個新出生的皇孫,進而更看好胤禩?太子胤礽笑容勉強,道:“皇阿瑪所言甚是,弘昭侄兒很是討喜,只不過,八弟妹宮中產子,總是住在宮裡,兒臣怕有閒話污衊八弟妹。”

“什麼閒話?朕倒要聽聽?”康熙臉耷拉得老長,一臉不悅:“不可人與亦云,老八福晉趕巧宮中生下弘昭,產婦是見不得風的,難道朕讓她剛生下孩子就出宮?佟佳雲薇是榮軒的掌上明珠,朕厚待忠臣良將,豈會做無情之事?老八福晉爲胤禩開枝散葉,延續愛新覺羅香火,在宮裡坐月子,誰敢有異議?”

“奴才(臣)等不敢。”

朝臣們算是看清楚了,康熙皇帝不僅十分信任佟榮軒,也很喜歡八福晉以及她所生的弘昭小阿哥,弘昭降生之後,西北大捷便傳回京師,且聽說弘昭出落得粉雕玉琢,皇太后親自看過弘昭,說是和康熙皇帝新生時很像,康熙聽後憐惜雲薇懷孕時因誤傳榮軒叛國之事受到的委屈,又很喜歡弘昭,便下令封尚在襁褓出生僅僅三天的弘昭爲貝子,這份榮寵,在皇孫中獨一無二,引得衆人側目。

“罷了,先說榮軒該如何封賞。”康熙擡擡手,讓朝臣們起身,望着胤禩:”老八,你在禮部當差,你來說說朕給榮軒何等賞賜?”

女婿爲老丈人討賞,胤禩很爲難,“全憑皇阿瑪聖裁,兒臣以爲佟大人不會有任何異議。”

“兒臣也認爲佟榮軒不會在意外物恩賞,他是堂堂正正的漢子,一心爲國,爲皇阿瑪盡忠。”

胤禛不比嫌疑的讚歎,康熙看着兩個兒子笑了,“好,除了朕之外,還有你們能瞭解榮軒品行,老四很會看人,賞。”

“謝皇阿瑪。”胤禛跪地謝恩,道:“八弟同樣該賞。”

“朕就不賞他了,朕該給的都給了,現在給多了,不好。”

衆人立着耳朵聽着,什麼叫現在給多了不好?難道以後還會給得更多,康熙瞧見衆人的神情,露出了一切盡在掌握的微笑,制衡之道康熙皇帝很擅長。

康熙皇帝起身道,“榮軒的封賞,朕早有定論,待榮軒午門獻俘之後,朕將親自宣讀恩賞。“康熙邁步出門,道:“你們隨朕去天壇告慰天地。”

“遵旨。”

康熙皇帝去天壇祭天,皇子朝臣跟隨,在天壇上康熙宣讀告慰天地的詔書,上面屢次提到佟榮軒之命,足以看出康熙對榮軒有多的看重,祭天之後,坊間紛紛傳言,佟榮軒極有可能獲封王爵,這在以前是不會有人相信的,大清雖然不忌諱敕封異姓王,但有三番之亂,經歷平藩痛苦的康熙怎麼也不會敕封異姓王,雖然佟榮軒是正經八百的旗人。

茶館酒樓有人信誓旦旦的說:“三番之亂是什麼時候的事?皇上即便封佟大人爲王,還能給封地?佟大人忠肝義膽,掌上明珠又是八福晉,哪會如同吳三桂一樣造反生事?”

不管榮軒是否會被敕封爲王,在宮中坐月子的八福晉雲薇是衆人矚目的焦點,雲薇多年不孕,頭一胎就是很得康熙喜歡的小阿哥,榮軒又打了勝仗,世人解說弘昭天生就帶着福氣,出生得多是時候,就連雲薇以前不能生,也被人說成不生則以,一生驚人,凡是名垂史書的人,出生大多超乎尋常。

“福晉,您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麼說的?”滿臉喜氣進宮伺候雲薇的綠意揚眉吐氣,雲薇多年無子受得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的消除,“所有人再也不敢小看您,她們都說您是有福氣的人。”

雲薇靠着牀頭,懷抱着弘昭,親親兒子額頭,道:“什麼天生福氣?不過是看阿瑪得意了,纔會這麼說的,福氣,福氣,誰又能看得到?還不是憑她們上下嘴皮子一碰,我是不信福氣一說,能有弘昭,爺能在當初護着我,阿瑪能平安,我就知足了,別的我都看開了呢,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成親這麼多年,風風雨雨起起伏伏,雲薇對於眼前的榮寵看得很淡,胤禩一直在她身邊保護她,從不曾因爲外面的人說雲薇無子而疏遠她,反而加倍疼寵雲薇,胤禩進宮和良妃惠妃交流,言明不會雲薇生下嫡子之前,不會納側福晉,懇請良妃不用費心爲他挑選秀女了,這一切雲薇都是知道的,並且會永遠得記得。

宮中坐月子,也好也不好,由於康熙皇帝的重視,各色補品賞賜得如流水一樣,宮裡上至皇太后下至各宮主位妃嬪貴人,全都送了賞賜過來,還不說親自來看望雲薇的人了,弘昭的洗三小滿月就是在宮裡辦的,場面十分熱鬧。

“啓稟福晉,四福晉,佟佳側福晉來探視您。”

作者有話要說:某閒會將奪嫡的皇子們都帶到的,文文發展到這個階段,其實大事還是蠻多滴,康熙是不安好心滴,皇子們是狡猾滴爭鬥滴,某閒十分喜歡側面描寫榮軒,是個好男人,也曾經年少風流過,但是他對於妻子富察氏是愛重的,對於家庭是能承擔責任的,爲了兄弟,出京去福建,對於在京城長大人來說,去福建偏遠經常有戰亂之地不是個好選擇,福建的對邊便是臺灣,當時清朝的人很多,也許永遠回不了京城,榮軒毫無怨言的去了,文文走得不是宅鬥,某閒想要表述出九龍奪嫡的一些事,以及在清朝大背景下的人,男人有,女人也有,只是因爲清穿女和本土女的比較而產生的一些列事情,可能有天雷,可能有狗血,但某閒寫得很開心,希望姑娘們繼續支持某閒,請姑娘們相信某閒永遠是大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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