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 解除毒性
“你是玉兒?”趙啓浩問了一句之後,又像是自言自語的否決了,用力抱着自己的腦袋,滿臉痛苦扭曲的樣子,“不,這一定是我的幻覺,幻覺不可以相信。”
“王爺,這不是幻覺 ,是真的,就算麗沙家族的密藥再厲害,也不可能讓你把我們所有人都想象出來吧。”周子興滿臉凝重,一隻手拈着鬍鬚,另一隻手背在身後的走過來。
“周先生?”趙啓浩先是不信,繼爾滿是喜悅的朝着他跪了下去,周子興哪裡能讓他跪,一把將他扶了起來。
沈襲玉哪裡不曉得實情,想想也只得退開,和孃親一起去廚娘做了一道菊花粥,還有芙蓉香糕,還有許許多多他們一起在回憶裡吃過的東西。
工具齊全,材料現成,做起來自然就快,沈襲玉將菜一樣一樣端到桌子上面,一道一道的說給趙啓浩聽,菊花粥是初認識時她跟阿牛拉着牛車,沿街叫賣的,還有用青草繩和荷葉籃子裡面裝着摻了荷花汁做成的芙蓉香糕,還有老鴨芋乃湯就是現在天啓朝最富盛名的美味之一,財源滾滾。
在青菊鎮錦繡成衣坊前面,趙啓浩故意爲難她,讓她往血色身上爬,結果因爲她第一次騎,馬又太高,不小心就摔了下來,她非但沒哭還厚着臉皮拉他下水,說他也是耍把戲的。他們一起騎着血色去王家莊,她唱策馬奔騰給他聽。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這首曲子趙啓浩最初聽是在原來那個王長青家裡,後來請她到他自己的宅子裡,他爲她專程佈置的蓮塘,她又單獨爲他唱了一遍。
往事的點點滴滴涌上心頭,趙啓浩的眼圈紅了,沈自秋等人的眼睛也是溼溼的,這兩個孩子一路走來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能開花結果,偏 又遇上這樣的事。
大家看沈襲玉和趙啓浩雙目相對。含情脈脈的樣子。都心照不宣的退了出去,給二人獨處的空間。
趙啓浩幾乎是屏住呼吸,輕輕執起沈襲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柔柔的摩挲着,他眼睛眨也不肯眨的看着沈襲玉的臉龐,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見了,更怕這只是一場夢境。
“玉兒,真的是你,太好了。我幾乎都要以爲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爲,我以爲---”
沈襲玉心裡又酸又疼。但偏臉上不肯緩和,故意冷冷的抽回自己的手,轉過身,不和他直視,“你以爲什麼,你以爲你老孃和那個外國女人把我殺了還是埋了,這樣你就可以安心當國王。安心娶三宮六院是不是?”
“怎麼會,怎麼可能,玉兒,難道我的心思你不懂嗎?”趙啓浩多能說的人啊,但是現在他卻是詞窮了,只能一個勸的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希望她能明白。
沈襲玉眼中的淚水終於滑落下來,她是可以理解,也可以明白。但,就是過了那個坎嘛。
“我讓蝶影在外面冒充你,空間裡時間流速快,你先吃點東西休息下,再過一會我來給你行鍼,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去除那迷藥和神仙散的毒性。”她說完便要走,趙啓浩從後面抱住她的腰,將頭埋在她的頸間,“別走,玉兒,別離開我。”
“我只是出去配藥,如果我不想理你,又怎麼會救你。”沈襲玉深吸一口氣,纔將那種快要被融化的感覺給收了回去,繼續冷着臉,用了點力氣才掙脫趙啓浩的懷抱,在他傷心甚至帶點絕望的注視中,腳下像帶了幾百公斤重的鉛球,一步一步的離開了房間。
從門內到門外,不過幾十步的距離,沈襲玉卻是像花了幾十倍的力氣,等走到門外時,渾身已經被汗溼透了。
天知道,她需要多努力才剋制住自己跑回去撲進他懷裡大哭的衝動,天知道她是將自己的脣角都咬破了,才能擋住他的深情攻勢繼續冷着臉。
是,她都知道,不是他願意的,一切都是藥的錯,但看見那一幕的她,要如何忘記?
真想自欺欺人的失憶,可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沈襲玉坐在書房看醫書,沈自秋和莊東秋則是拿着藥簍去採藥,採回來又分類整理並進行曬制保存。
雖然這些事情都可以交由小動物來進行,他們只需要像地主老爺那樣動動嘴就行了,但沈自秋卻還是保持着莊稼人的本色,喜歡自己動手。
莊東秋經歷了這許多事情之後,反而重新脫胎換骨,再不如先前那般迂腐了,沈自秋又是他最心愛的女人,他自然是聽沈自秋的話,兩個人時常婦唱夫隨的幹着田裡的農活,倒也別有一番情趣。
沈襲玉在知道那種神仙藥丸有鳳凰仙漿的成份後,着實頭疼了好一陣子,沒想到這次鳳凰仙漿倒成了害人的東西。
她目前打算針對趙啓浩的毒性做這樣的安排,先以銀針行穴渡氣,疏通血脈,然後將神仙水進行數倍稀釋加入各類珍貴的藥材熬成湯汁喂他喝下,在毒性發作時,強制泡入靈泉河中。
這神仙散類似現代的(鴉)片,長期服用了神仙散,就跟中了毒(癮)一樣,要解毒除了醫生的作用外最重要的是病人自身的意志力。
趙啓浩原本在西泉王宮裡之所以想要解毒,是想之後去找沈襲玉,可以說沈襲玉就是他全部的精神支柱,但現在沈襲玉見着了,她卻不能原諒他,他一時又陷入了心灰意冷的境地,竟是有點自甘墮落的感覺了。
趙文和周子興對望一眼,對這小夫妻倆的心結也感覺無奈,沈襲玉嘴上說不在乎那些過往,可是卻不和以前那樣對趙啓浩親熱,而且每次給趙啓浩行完針,如果趙啓浩拉過她的手後,她就會在浴室裡洗好久,好像趙啓浩的手很髒似的。
這其實是一種心理問題,這是沈襲玉自己的坎,必須得她自己邁過去,其它人都幫不上忙。
趙文看着躺在牀榻上,雙眼緊閉,好像陷入昏迷中的趙啓浩,故意和周子興說道,“小趙這樣,我也不想看到,他倒沒什麼,我只是可憐那孩子,恐怕要一出生就沒爹了。”
周子興也故意大着嗓門道,“是啊,雖然說這姥爺姥姥都在,在這空間裡,他未來肯定是個小王子或是小公主,但是沒有爹的孩子哪裡能一樣呢。”
“可不是,我覺得吧,其實事情沒壞到那一地步,等孩子出生了,到時候再討好討好小玉,慢慢的不就過去了嗎?何必非要僵在這一刻呢,真是想不開呀。”趙文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朝着牀榻上看去,果然看見趙啓浩的眼皮滾動的有些厲害,過了片刻,他才慢慢睜開眼睛,啞着嗓子問道,“文弟,你說玉兒有喜了?是真的麼?”
趙文連忙做出懊悔的樣子來,“哎呀,玉兒不讓我說的,瞧我這嘴,算了,反正你都知道了,我就告訴你吧,都快有兩個月了。”
趙啓浩由於之前發作時太過厲害,有傷人的趨向,所以趙文就點了他穴道的,現在看情況好像穩定下來了,趙文這才解了穴道,扶他坐了起來,他的眼裡迸發出新的生機來,一個勁的喃喃自語,“太好了,我要當爹了。”
周子興一看這主意果然好,當下就趁熱打鐵的勸了起來,“王爺,你看爲了孩子你也要努力把這毒性去除掉呀,等有了孩子,其它事都好說,你說哪。再說了,難道你想讓你的孩子看見一個病奄奄的老爹嗎?”
趙啓浩用力點頭,“沒錯,我不能,我必須要戒除神仙散的毒性,非但如此,我還要好好吃飯,我要變得健康起來,我不能讓玉兒母子無依無靠。我不能讓孩子跟我一樣,連自己親生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接下來就好辦了,趙啓浩非常配合治療,沈襲玉又治的認真,現實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趙啓浩的毒性就完全解除了,這中間的苦楚當真是一言難盡。
而這時候沈襲玉的寵物軍團也培訓的差不多了,反正這裡都不是外人,沈襲玉就將小安子等人的死說了一遍,又帶趙啓浩去給小安子他們上墳。
趙啓浩一聽說這些事幕後主謀居然是歐陽菲,當真是心神俱裂,他一直以爲自己所包容,爲的不過是那層血緣關係,但是沒想到歐陽菲爲了至高皇權,非但不把人命當回事,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出賣。
沈襲玉和周康分別將天啓朝還有西泉國的還擊計劃說了一遍,趙啓浩自然是舉手雙贊成。
沈襲玉以前說這些事時,大多要用一種商量的口氣和趙啓浩說,但是現在她卻是直接命令的口氣,看向趙啓浩的語氣也是冷冷的。
趙啓浩的心裡頗爲不好受,不過想想孩子,他又燃起了希望,只要他足夠努力,終有一天能夠再挽回玉兒的心的。
趙啓浩毒性解了,自然要換回蝶影,她和趙文小夫妻倆小半月沒見,也是十分想念了,一見面就進屋說體已話去了。
蝶影苦着臉朝着沈襲玉說道,“你們再不來替我,我就要陣亡了,那麗沙和歐陽菲太難對付了。”
“蝶影,你的苦不會白吃的。”沈襲玉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