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嵐青靜靜握着花小骨的手,並沒有說話。
“想必……這事情已經太久了,花家又沒有族譜留下來,大約到了我爹那裡,就連我爹也不知道祖上的事情了。不然,他也不會將《百酒令》教給我背下來。”花小骨說完,便擡頭看向田嵐青。
她心中隱隱有些惶恐,卻不敢開口問出來。
好似心有靈犀,田嵐青安撫地對花小骨一笑:“過去這麼久了,往事便讓它塵封吧。我要娶的是你花小骨,並不是什麼前朝皇室之後。”
花小骨心裡一跳,而後才穩下神來。
是的,她有一絲害怕。
畢竟田家如今如此勢力,在京中更是與朝中大臣甚至皇室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果被人知道,他們田家娶了個前朝餘孽做兒媳婦,那豈不是連田家都要受到池魚之災?如果田嵐青要跟她分開,了斷這場婚約……大約也是情有可原的。
若是旁人,或許不揭發她,就已經是盡了情義了吧。
花小骨低下了頭,手上漸漸用力,反握住了田嵐青的手。
“那……這件事……田老爺田夫人知不知道?”花小骨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帶着一絲希冀,問了出來。
“放心,這件事父親知曉,與我是同樣的態度。而母親……我覺得她沒有必要知道,你說呢?”田嵐青的聲音,似乎帶着安定人心的作用,讓花小骨的心情緩緩輕鬆了起來。她擡起了頭,朝田嵐青笑了笑。
“你真不後悔?娶了我這個大麻煩,可算是埋在你們田家的一個定時炸彈哦!”
田嵐青見花小骨的心情放鬆了下來,這才鬆了口氣。他微微笑着,探過頭去,用鼻子與花小骨微涼的鼻尖相觸,聲音低沉和緩:“命中註定,田某無力逃脫。”
這是一段塵封的歷史,也是一枚定時炸彈。花小骨終於理解,爲何田嵐青如此在意,再三要求讓她不要將自己《百酒令》的事情說出去。大約在她入宮之前,田嵐青便心中早有打算,怕她早一步知道這些事情,會心中忐忑,入宮面見聖上更是緊張,所以才拖到現在,仔細說與她聽。
不過,好在她花小骨看男人眼光挺準,田嵐青願意與她共同承擔這個命運。
花小骨一頭埋進田嵐青的懷中,心裡喃喃自語。自她上了這“花小骨”的身,怕是命運已經開始改變了起來。當初她曾在花家小小的院子裡,對着西邊磕了頭,讓花老爹花老孃放心,會讓花家繼續發揚光大下去。
可是,若承擔着這樣的身份,花家怕是永遠無法出頭的吧?
這或許……也是爲什麼花家手握《百酒令》數百年,卻依舊只是個藏在偏僻小云鎮裡,普普通通以做酒麴爲生的人家的原因。
不論如何,花家如今只剩下花小骨這一個人了,若讓這段歷史爛在她花小骨額肚子裡,怕是往後永遠不會有人知道這些事情。
“啊呀,對了!”想到這裡,花小骨猛然小聲驚呼了出來:“我……我會百酒令的事情,跟喜鵲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