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來到了田家酒窖,順着熟悉的樓梯,一路往下走去。花小骨並不是第一次來田家的酒窖,可卻是第一次這麼完整地一個個辨別這些酒。或許對普通人來說,花小骨已經算是非常精通酒的人了,可是畢竟要面對的是來自東夷的釀酒大師,所以花小骨也不敢鬆懈。
她與田嵐青商量了好久,覺得酒品的比試,大約逃不開釀酒和品酒兩項。要說釀酒,花小骨還算知道些門道,畢竟曾經實打實做過釀酒師傅,可是要說品酒,花小骨明顯就要遜色許多了。
大周酒品這麼多,花小骨喝過的絕對不超過二分之一,更何況是要與東夷人比試,更是要知道一些東夷的酒品。
想到這裡,花小骨便開始磨牙:“嵐青,我覺得我的對手,八成就是那個什麼謝文霜。”
田嵐青正吩咐着下人,將所有酒品一一倒入琉璃盞中,以便於花小骨熟悉。他一聽花小骨這句話,便是失笑:“是誰不是都一樣?反正不會簡單就是了。”
花小骨猶自憤憤不平:“不公平,那個什麼謝文霜,肯定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她就是因爲有所準備,所以一早就開始喝遍了咱們田家的酒。可是我呢?我還沒喝過她們謝家的酒!”
田嵐青伸手,屈指彈了彈花小骨的額頭:“昨日,你不是還說人家氣質好人品好的嗎?今日就改口了?”
花小骨臉一紅,扭頭髮小脾氣。
“別擔心,你不是說過,那個謝文霜,也曾邀請過你,讓你去她那裡品嚐酒品的嗎?”
“說的是,”花小骨點了點頭,對田嵐青說:“嵐青,咱們今晚上就下帖子,明日去那個謝文霜那裡喝酒吧?”
田嵐青拉着花小骨,將人按坐在了一旁的矮凳上:“你今日還是先專心面對咱們的酒吧。”
對於花小骨來說,喝酒原本是件快活的事情。可是如果讓她這輩子喝酒,都像是今天一樣,那花小骨可要覺得,喝酒萬分痛苦了。
田嵐青讓人在一旁候着,每遞給花小骨一杯酒,便告訴她這個酒的來歷,釀造過程,酒品的香味和顏色,最後讓她品上一口,分辨出這酒液之中各種複雜豐富的味道……然後,就讓花小骨吐出來,拿白水好生漱口。
好酒給看給聞給品,卻不給喝……
花小骨覺得自己浪費了這麼多的好酒,簡直罪惡滔天。
她本以爲,自己的腦子再厲害,也肯定不可能只經過這麼一次填鴨式地教育,就記住這麼多酒品的色香味。誰知每當花小骨舉起一杯酒,聽到這個酒的酒名時,腦子裡便能涌起相關的信息……再通過後面的聞香品味,便將這些酒深深地刻在了腦子裡,使原本記憶中平面的印象,變得立體而豐富了起來。
花小骨自己都不知道她竟這麼厲害,直到她意識到——這根本就是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時,這才驚訝地回憶起一件事。
這是不是就是記憶中,花老爹讓小小的花小骨背過的那個什麼《百酒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