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提親!
不提他那仙人般的美貌就能迷倒所有閨秀,就說如今靖王成爲了太子殿下,不出二三年就會是新帝,屆時宋景軒一定會成爲“天子近臣寵臣”這一點,他就無論如何都無法在低調,無法掩飾他的灼灼光華!
同這般扎眼人生活,想想就有負擔。
絕不會如同郭三少一起生活輕鬆。郭三少的價值觀更貼近她的價值觀,比如他不認爲她做生意不好之類,也不會嫌棄她言行隨意不夠規矩;他又不居長,不用挑家族擔子,就不必被困在京城,而可以隨意浪蕩出遊……
郭三少長的也不賴。
只有一個,就是他曾經有過心上人,也不知今日放下不曾。不過,這對於花襲人來說,並不是大問題。郭三少又不是毫無底線沒有理智的癡情人,花襲人也相信自己早晚能將他心中這個人給摳出去,自己占上。
郭母她也見過,瞧着是個容易相處的。
就算沒有郭三少……那個行醫的吳濟也不錯。
吳濟品德心性不錯,又有技藝事業在……完全能滿足她初來這個時空時候定下的“人生規劃”。
或許,將來幾年內,還有別的“男人”也可以。
至於宋景軒……
花襲人立即搖搖頭,下意識就覺得應該敬而遠之,不能接受。
花襲人心思重重,緩緩回到歸花院後,也是心思翻轉,久久不能平靜。
趙嬸子見她如此,心中惦記,忙去打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打聽到的結果,也讓趙嬸子如喪考妣。沖沖回到院子中後,對着花襲人就抹起了眼淚,口中惶惶道:“嬸子就知道會出事!就知道會出事!”
她又哭着說花襲人:“小姐你怎麼那麼傻啊!你怎麼那麼傻啊!你要救韓家小哥。讓護衛們去!讓官府去!你一個小娘子,你幹嘛要親自去啊!”
“你不去。怎麼會被他們抓住了把柄,讓你嫁給那樣一個人!”
“嗯?”花襲人從胡思亂想中回神,詫異地看向哭的傷心的趙嬸子,不禁奇怪地道:“嬸子你這是怎麼了?”
趙嬸子聞言哭的更加傷心:“嬸子都知道了!小姐您就不要這樣,來哄嬸子了!”
花襲人更加古怪了,問道:“嬸子知道什麼了?”
“嬸子知道,侯爺和郡主要將小姐您許給那軒公子了!”趙嬸子一邊抹淚一邊憤恨,道:“他們怎麼就能這麼做!嬸子從前還以爲那郡主和善。沒想到心狠起來就能要命!侯爺居然也不管!侯爺怎麼能不管!他怎麼就能看着您被推進火坑!”
趙嬸子居然爲了這個在哭?
宋景軒如今炙手可熱,趙嬸子居然會覺得嫁給宋景軒是個火坑?
花襲人一時啞然失笑,古怪地問道:“嬸子怎麼就覺得那是個火坑的?”
趙嬸子立即咬牙切齒地道:“那軒公子可是那什麼有那龍陽之好的!這種人怎麼能嫁!”她連忙對鄭重地對花襲人道:“小姐您不要看着他生的好看表面光鮮就糊塗了!嫁給那樣的人,那就要受一輩子的苦!”
額……
花襲人頓時覺得有些無語。
眼珠一轉,她不禁古怪問道:“嬸子怎麼斷定他就是那樣的人呢?我瞧他不太像。”
趙嬸子忙道:“您可千萬聽我說!”
“嬸子從前偶爾見過他幾次,原也不太相信外面的流言……但若這真是好的,郡主她怎麼會不想着她自己的親女兒!縣主對那軒公子有意,上次嬸子就看的真真的!”
“郡主將他推給小姐您,既報復了您,又能斷了縣主念想!正是一舉兩得!”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若非花襲人不認識宋景軒。怕是就信了。
“嬸子還忘了一點……”花襲人玩笑道:“這一門親,還能同太子殿下示好,讓侯府關係和太子殿下更加親密呢!”
趙嬸子愣了一下。忙道:“對,還有這個!”她欣慰地道:“小姐您能明白就太好了!咱們再想想辦法不應這親事!一定會有辦法的!”她又焦急起來。
花襲人的心情被趙嬸子這麼一攪合,倒沒有剛剛那麼惶惶和混亂了。她也不再同趙嬸子玩笑,對趙嬸子搖搖頭,道:“嬸子想錯了,軒公子並沒有龍陽之好,他很正常的。”
說到“正常”兩個字,花襲人覺得有趣,不禁笑了起來。
趙嬸子愣了半晌。還是不相信,驚異地道:“小姐?您……您怎麼知道的?”她咬牙道:“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您別被他們信口開河給騙過了!”
“我是真知道。”花襲人笑道。安慰趙嬸:“嬸子放心吧。”
“真知道?”趙嬸子疑惑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再次神色大變,一把抓住花襲人的手,低聲驚慌地道:“小姐您……您同他在一起待了好幾日……您們,您們……”
該不是兩人之間已經發生了什麼吧?
不然,怎麼突然間,什麼都沒準備,開口就來提親!
“嬸子想到哪裡去了!”花襲人愣了愣才大約明白趙嬸子再擔心什麼,不禁苦笑不得,又只得耐心安撫趙嬸子道:“嬸子你別亂了分寸,胡思亂想!”
她還要多說,卻見四兒已經領了宋景軒走進院子,趕緊用力握了一下趙嬸子的手,道:“軒公子過來了……嬸子冷靜些,別失了禮數。總之,他是正常人,我和他也沒發生越軌的事,你記住這兩點,把心放回肚子裡!”
花襲人站起了身。
趙嬸子雖然還糊塗着,但此時也不敢多問了,忙將自己收拾了一下,往前迎接去了。
花襲人站在廊檐下,安靜地看着宋景軒不疾不徐地向這邊走來。
八月的上午,陽光正好。
滿院的薔薇依舊不知疲倦地開的燦爛,空氣中卻是充滿着桂花馥郁的香味兒,有些膩膩的。
遠處隱隱有絲竹之音斷斷續續,若隱若現。
他緩緩地走在這一切中間,宛若一幅動態的美麗畫卷。他便是這副畫中的唯一焦點,所有其他的,陽光也好,花兒也好,絲竹也好,都成爲了他的陪襯。
當他緩緩行近之時,就好像是一幅長達數丈長應該遠遠欣賞的巨幅畫卷慢慢逼近人面前來,將人圍攏,讓人不知所措,沒有焦點,不知再看向何處了!
花襲人眨巴一下失去了焦點的酸澀眼睛,再回神之時,宋景軒就已經站在他面前來了。
花襲人定了定神,擺手讓趙嬸和侍女們都離開些,瞪起眼睛,問宋景軒道:“你今天是怎麼搞得?怎麼在他們面前開那樣的玩笑?”
“我沒開玩笑。”宋景軒慎重地道。
花襲人微一皺眉,突然想起剛纔趙嬸子的話,低聲道:“你大可不必因爲新江縣的那幾日會引起非議,對我造成困擾,就做出這般輕率的決定。我並不在乎世人非議。那些子東西,傷不了我。”
花襲人覺得,因爲恰好遇到了孟如誨的挑釁羞辱,讓宋景軒聯想到新江縣的那幾日守衛也一樣能傳出流言蜚語……他索性就負起責任,或許僅僅是想要幫助她?
負責。
花襲人想到這裡,點點頭,對宋景軒道:“你並不需要因那些流言蜚語而覺得要對我負責什麼的。那樣太輕率了,不好。而且,那些我真的不在乎,所以並不需要你以這種方法來幫我。”
恩,自己還曾經算是救過他……
花襲人想到此,又聳聳肩,道:“你也不必因爲我救過你,就覺得你一定要報恩,要替我解圍什麼的。”
她本來想說“以身相許”,又怕這個詞刺激到宋景軒,就臨時改了口。
宋景軒安靜地聽花襲人說完,才直視花襲人的眼睛,緩緩開口道:“爲何你就不覺得,我是真心心儀於你,並非需要有個亂七八糟那些個理由?”
他說的十分認真,花襲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脫口就道:“怎麼會?”
“怎麼不會?”宋景軒認真地道:“你爲何會沒有這種自信?你一向自信的。”
花襲人啞然,盯着宋景軒的眼睛,又不禁愣神:這雙眼睛也真的很好看……
“不是這樣的。”花襲人甩了甩頭,拉了把椅子坐下來,不去看宋景軒,以免自己被美色所惑又忘記了思考,煩惱地抓了一下頭髮,道:“這不是自信不自信的問題。”
好吧,若是論外貌,她的確自信不了。
換成任何一個女子,同宋景軒比生的美,也都會沒了自信的。
不過,她也不醜……
“那是什麼問題?”宋景軒不管花襲人心中煩惱,用一種極爲認真的神態語氣,追問道:“你既自信,又爲何依舊懷疑我的誠意?”
說實在的,宋景軒本來也沒想在今日就突兀直白地向任家開口提親。
提親這種事情,應該由他長輩出面,兩次三番試探交涉,達成各種默契之後,再由長輩請來官媒,正是交換庚帖,而後各種其他事項……
他這麼突兀的一提,實在是有些失禮,也有些對花襲人不夠尊重的感覺。所以,他也理解,花襲人會對他的誠意有所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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