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芳劉家的2000多兵舉軍愕然,愣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對面七名綠衣兵裝填子彈,接着又是一排爆豆子般的槍聲,劉家軍這邊又一次倒下七人。
“海寇手中的是什麼洋槍?怎麼能打那麼遠?”劉阿生不解的自言自語。
“少爺,他們好像是*,這*雖然打得遠,可是裝填很慢。我們只要讓肉搏兵衝上去,他們就對付不了。”劉金財獻上一策。
“好!這就讓人衝!”劉阿生點了點頭。
隨着劉阿生一聲令下,560名刀牌手和長矛兵吶喊着,向劉麗川他們衝了過去。
歷史上的上海小刀會首領劉麗川,一個廣東人能去上海拉起一幫人,武功自然不會差。不過劉麗川武功雖高,但也知道就憑藉他一把*和四枚*,又能殺死幾個人?子彈盒*用完,一羣人淹都把他淹死了。
“快撤!”劉麗川大喊了一聲。
劉麗川帶着六名戰士,急匆匆的往寨門跑去,可是快到寨門跟前的時候,一位名叫焦亮的戰士突然大喊一聲:“別從寨門走,從邊上進去!”
聽到焦亮的叫喊聲,六名戰士跟着他,從邊上寨牆翻過去。也就在劉麗川他們剛剛避開寨門的時候,兩發炮彈呼嘯而來,砸在木頭寨門上,砸得木屑橫飛,木板破碎,寨門上面破開了兩個大洞。還有兩發炮彈雖然沒有擊中寨門,卻落在寨門外地上,彈跳幾下,最後落進壕溝內。
“好險!”劉麗川倒抽了一口冷氣。
回到營寨內,劉麗川拍了拍焦亮的肩膀:“小兄弟,你很聰明!要不是你剛剛喊了一聲,我們不知道要犧牲幾位弟兄了。”
焦亮原本是一名湖南書生,不僅考取了秀才,還因爲成績優秀被授爲廩生。可是鄉試卻屢試不中,失望到極點的焦亮加入天地會。蘇三娘和羅大綱招人的時候,焦亮也來到香港,成爲華夏軍一員。因爲他頭腦聰明,學什麼都快,經過嚴格的選拔之後,居然成爲一名讓普通步兵眼紅的特種兵。
李文茂指着已經衝到百步之外的劉家士兵對劉麗川道:“這些人堵在門口,你們出不去了吧?劉賊可以再用大炮轟我們了。”
“我們打他們幾槍,讓他們退回去。”劉麗川道。
特種兵手中的七支密西西比步槍和普通步兵手中的三十支褐貝斯線膛槍開火射擊,一排槍聲過後,劉家軍肉搏兵陣型中血光四射,慘叫聲此起彼伏,當即倒下十多人。大約一分多鐘後,又是一排槍聲響起,劉家軍肉搏兵又倒下十多人。
雖然線膛槍裝填慢,子彈斷斷續續,可是木柵欄和壕溝擋住了劉家軍的去路,又沒有得到衝鋒的命令,他們只能傻愣愣的在百米之外被人白打。
劉阿生急了,大喊一聲:“快,讓他們攻寨啊!還傻乎乎的站在那幹嘛?寨牆又不高,他們可以爬進去,我們怎麼爬不進去了?”
“攻寨!”劉金財傳令下去。
剛纔還站在木柵欄外面傻愣愣挨槍子的肉搏兵吶喊着,就往營寨衝去。後面跟着200名手持滑膛步槍的步槍兵,準備給肉搏兵提供火力援助。
“敵人要衝上來了,我們只打他們的火槍手,敵人攻寨的肉搏兵就交給礦工對付。”李文茂下了命令。
劉家軍肉搏兵吶喊着衝了上來,營寨內沒人開槍。他們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便涌到寨前,看到木柵欄前面有一條壕溝,便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刺,別讓他們上來!”劉麗川喊道。
木柵欄後面伸出一支支五米長的長矛,猶如吐信子的毒蛇一樣,不停的往壕溝裡面刺殺,頭一批跳進壕溝內的劉家軍肉搏兵試圖爬上去,卻被連續伸縮的長矛刺了下去,根本就沒辦法爬上來。
三十六名礦工火槍手也開槍射擊,他們瞄準了站在壕溝邊緣的劉家士兵射擊,一排槍彈打過去,撂倒幾個人,其餘的人都嚇得紛紛跳進壕溝。
壕溝內擁擠成一團,前面的人爬不上去,後面的人還在往裡面跳,結果壕溝內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一樣,上面木柵欄上刺下來的長矛,甚至可以洞穿兩個到三個人,串成一串串人肉糖葫蘆。更令他們雪上加霜的是,十幾名礦工還投出了華夏軍幫他們製造的*,砸入壕溝內,炸開一團團白煙,*碎片四射,壕溝內慘叫聲此起彼伏。
*是以顆粒狀的*灌入陶瓷瓶內,再裝入鐵釘鐵砂做成。每一枚*重量二公斤,點燃*之後,丟進壕溝內即可。
裝填*的*威力不大,但用來對付這些像是打古代攻城戰一樣的劉家士兵,卻輕輕鬆鬆。劉家士兵身上只有一件號衣,沒有任何鎧甲防護,被*一炸,壕溝內頓時血肉橫飛,擁擠成一團的人羣倒下一片。
後面的200名劉家軍步槍手急急忙忙往前衝,企圖衝入射程,以火力壓制守軍。
“打!”劉麗川大喊一聲。
三十七支線膛槍接連吐出猩紅色的火舌,瀰漫的白煙在大營內騰起,涌過來的劉家軍步槍手在百米之外便慘叫着倒下十幾個。
聽到槍聲,劉家軍的步槍手下意識的端起槍,對準百米外的木柵欄扣動扳機。
一百多米外,滑膛槍精度很差,更何況守軍還有木柵欄保護,子彈只有穿過木柱子和木柱子之間的縫隙,才能傷到後面的礦工。子彈打在碗口粗的柱子上,根本無法擊穿。結果近兩百名步槍手打了半天,除了聽個響之外,就只能看到硝煙瀰漫。
營寨內只有一名特別倒黴的礦工,被一顆從木柵欄縫隙鑽入的子彈擊中心臟陣亡,還有兩名礦工受傷,其他人都安然無恙。
滑膛槍裝填速度還是比沒有米尼彈的線膛槍要快多了,哪怕是再精銳,再訓練有素的輕步兵,都不可能比一名普通的滑膛槍手裝填速度快。華夏軍特種兵和步槍兵還未完成裝填,劉家軍那邊的步槍再次發出轟鳴聲。
只不過劉家軍的步槍手還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這次效果更差,只打傷一名礦工。
等到劉家軍步槍手射出第三輪子彈的時候,華夏軍特種兵和步槍兵手中的線膛槍響了,雖然槍聲並不密集,卻讓劉家軍那邊一下倒下二十多人。
礦工們手中的四杆擡槍也響了,這四杆從繳獲的戰利品中精心挑選出的擡槍都經過改裝,加上兩腳架,可以架在地上開火。擡槍的口徑爲25毫米,拿到後世來簡直就是一門小炮的口徑了,若是發射單發彈丸,可以發射二兩重的彈丸。礦工在擡槍內裝填了霰彈,一槍轟出去,一下就撂倒好幾名劉家軍步槍手。
只是擡槍這種武器裝填太麻煩,所以華夏軍不會裝備這種落後的火器。但在婆羅洲對付劉家軍和土兵,從清軍手裡繳獲的武器還能發揮用途。
等到華夏軍的線膛槍第三次射擊之後,劉家軍步槍隊終於被打崩了,亂哄哄的逃了下去,任憑劉阿生如何吼叫,都沒辦法制止他們腳底抹油逃走。
進攻營寨的500肉搏兵也是死傷慘重,連木柵欄的邊都沒摸到,損失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人再也不敢去跳壕溝再爬木柵欄,上面長矛不停刺,*不停砸下來,能爬的上去,那簡直是奇蹟了。
劉阿生不甘心的下令:“鳴金收兵!”
“我們人還是少了,炮也少了,還是等老爺的大軍,還有土王的大軍到來,我們再攻打這座小營寨吧。”劉金財向劉阿生提議道。
次日,劉阿生終於等來了他父親率領的五千“蘭芳大軍”,荷蘭人的騎兵也來了。
“父親,兒子的兵力太少了,特別是洋槍太少了,對面營寨堅固,兒子進攻了三次,每次都損失慘重。”看到劉乾興,劉阿生就向父親訴苦。
聽得懂中文的安特生皺起眉頭看了一眼對面的營寨,心裡暗道:要是這種營寨也算堅固的話,山口洋那種小城不是都可以算固若金湯了?
劉乾興道:“我們大軍已經集結,土王的兵還要兩日纔到,他們距離比較遠。不過我們有七千人馬,可以發動攻擊了。”
也就在劉乾興準備進攻的時候,有斥候來報:“大人!六裡外,發現海寇主力!有一千多人!正在向我們這裡推進!”
“走,我們過去看看!”安特生道。
劉乾興、劉阿生和安特生三人帶着十幾名騎兵,往華夏軍到來的方向過去。
遠遠的望過去,只見對方一千多身穿藍灰色軍服的人排着一列列整齊的橫隊,一千多人的行動如一致。那支軍隊打出的旗號,也是黃底藍條的蘭芳旗號。
“我們回去,集結人馬,準備迎敵!”安特生道。
“對手不過千人,何必如臨大敵?”劉乾興不解的問。他心中暗道:這安特生,膽量也太小了吧?
安特生道:“看對面海寇行動整齊如一,必然是有歐洲人指點練成的強軍。你這七千人,若是大意了,都不可能勝過他們。”
兩支蘭芳軍在戰場上相遇了,兩支軍隊打出的都是蘭芳旗號。不同的是,一支蘭芳軍身穿藍灰色西式軍服,排着整齊的隊形;而另外一支蘭芳軍穿着清軍的號衣,隊形亂哄哄的擠成一團,簡直就是一羣烏合之衆。
羅元亨騎着一匹高頭大馬,帶着兩名士兵走出陣來。
那兩名大嗓門的士兵大聲喊話:“我們纔是真正的蘭芳軍!劉乾興,你若是不想死的話,早點解散了你的烏合之衆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