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海盜頭目已經被擊斃的緣故,剩下的小海盜士氣早被打沒了,被陰險狡猾的陳新元用那蠱惑性很強的語言一喊話,海盜們開始猶豫起來。
陳新元趁熱打鐵:“你們看到我身上的警服了嗎?我本來也是被投進監獄的犯人,因爲表現好,被總督大人看上了,所以我當了一名警察。只要你們投降了,你們也有機會和我一樣當上警察,當上兵。各位兄弟,給英國人當兵待遇很好的,一個月有五英鎊收入,五英鎊啊,一英鎊等於十二塊銀元啊!這收入,不比你們現在好多了?而且當上兵,你們還能大搖大擺的去別的國家,漂亮姑娘隨便你們挑。”
陳新元在前世的時候,打小就是個撒謊不臉紅的主,小時候爲了玩遊戲,曾經編出各種謊話,結果少不了被家人一頓暴揍。
這時候他大言不慚的說起謊話,還真說得有板有眼的。當然這些拙劣的謊言如果拿去官場上混,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對面那些海盜,本來就是沒文化的人,更何況海盜已經窮途末路,只要能保住命就好了。
最終,在陳新元天花亂墜的蠱惑下,海盜們放棄了抵抗,打開寨門投降。
殘存的一百二十多名海盜被英軍帶下山,剛剛到了沙灘邊上,就聽到一名英國軍官大喊一聲:“全部捆了,送去新加坡當苦力!”
“大人,剛剛那位洋大人在說什麼?”一名海盜問道。
陳新元笑道:“說把你們送去新加坡享福。”
“他騙人!”海盜中一名白人聽得懂一點英語,這個白人急得大喊道,“我們要被送去新加坡當苦力了!”
“騙你們又怎麼樣?”陰險狡猾的陳新元冷笑一聲,“你們能撿回一條命,還不感謝我的救命大恩?沒把你們這些人渣送去非洲就很好了。”
這一戰,英軍大獲全勝,一舉全殲了下川洲的三百多名海盜,其中俘虜兩百餘人。但還是有一名士兵陣亡,一人受重傷,三人負了輕傷。
陳新元回到梅爾卡維號戰列艦上,他正準備回住艙好好的睡一覺,在下層炮甲板的時候,突然聽到水兵餐廳內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但聲音很快就停了。
“怎麼一回事?”陳新元直奔向餐廳,一眼就看到剛纔那聲嚎叫聲的來源:只見一名士兵被人用纜繩捆綁在餐桌上,一塊破抹布堵住他的嘴巴。這名士兵的褲子被脫掉了,大腿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不止。
特里戈修士叫來一名士兵:“去把斧頭拿過來。”
那名士兵轉頭出了餐廳,不一會兒就提着一把大斧頭回來。
“準備好紗布,一會兒一斧頭砍下去,把他的傷腿砍斷,千萬別看花眼了,把好的腿給砍斷了。”特里戈對那名提着斧頭的士兵說道。
“這是幹嘛?這位兄弟犯了什麼錯,受傷了還要用斧頭砍他?”陳新元走上前,不解的問特里戈修士。
特里戈修士道:“陳,你不是說你懂得救人嗎?怎麼連這都不懂呢?詹姆士的大腿捱了一顆子彈,這顆子彈都鑲嵌到骨頭裡面了,我們根本無法取出來,而且子彈距離腿部大動脈非常近,若是硬取,恐怕詹姆士會死去的!如果不把子彈取出來,等到鉛毒發作,詹姆士也會死的!爲了救他的命,我只能給他坐截肢手術了。”
“截肢手術?截肢手術用斧頭?”陳新元愣住了。
“是啊,不然怎麼弄?我們已經給他一塊鴉片止痛了,雖然還是很痛,但那是根本沒辦法的事情。可憐的詹姆士,還那麼年輕,還沒結婚呢,他下半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特里戈無奈的在胸口划着十字。
十多名士兵從門口涌入餐廳,爲首一名士兵說道:“詹姆士是我們的戰友,聽說他受傷了要動截肢手術?”
特里戈走到門口,在胸口劃了個十字:“是的,他需要截肢,不然他會沒命的。但是要截肢必須輸血,不然他失血過多也會死的。”
“那就抽我的血吧。”那名士兵道。
後面幾名士兵爭先恐後的擠上來:“也抽我的血!”
特里戈喝住擁擠的士兵:“急什麼?一個人抽一點就好,我也要抽血給他,這樣就不用一個人抽得太多了。”
陳新元聽得滿頭霧水,他不解的問道:“一個人抽一點血,那麼多人都要抽血,難道你們的血型和詹姆士都一樣的?”
“什麼?血型?什麼東西?”特里戈疑惑不解的問了句。
陳新元焦急的說道:“你們連血型是什麼都不知道,每個人抽一針筒血,混合在一起,給詹姆士輸下去?那樣他本來不會死的,都要被你們害死了!”
特里戈和那幾名英國士兵面面相窺,他們根本不懂得什麼叫血型。
“是這樣的,我們人有四種不同的血型,其中除了O型是萬能型,其他的血型都不能亂輸的,否則會輸錯了血,會產生排斥,會凝結血液,那就會危機生命。”陳新元又耐心的向英國人解釋了血型的關係。
特里戈從未聽過血型的問題,他驚奇的問道:“陳,這套理論是誰提出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當年的西醫,根本就不知道血型,有人失血過多的時候,他們會胡亂抽血的從傷者的親朋好友那抽血,用來給受傷者輸血,有時候甚至沒有人血的情況下,還曾經有醫生去抽牲口的血,再注入病者血管中。
“尊敬的特里戈修士,我不是說過,我是一名化學家?而我們中國,很早就有了滴血驗親的辦法來鑑定孩子是不是自己親生的。作爲一名化學家,對這個問題自然十分好奇,所以我對多人的血進行研究,發現有四種血型的存在。”陳新元回答道。
特里戈又問:“那麼現在你要如何判斷血型?”
“你們有試管和那種放顯微鏡下的玻璃片嗎,有的話我就能查出血型,給詹姆士做個匹配的血型,這樣就能救活他。”陳新元問道。
“我有試管和用來放顯微鏡下的那種玻璃片,都可以借給你用,只要你能救活詹姆士。”特里戈道。
趁着有人去取設備的時間,陳新元開始查看詹姆士的傷勢,他發現,子彈是緊貼着腿部大動脈鑽入骨頭內,因爲鉛彈留在骨頭內的時間還不是很久,其實這種情況根本不用截肢,完全可以把子彈取出來。
“只要能及時輸血,根本不需要截肢,只要把傷口擴大,就能把子彈從腿骨中取出,這樣詹姆士的腿就保住了。”陳新元對特里戈說道。
“動手術風險實在太大了,很容易讓詹姆士失血過多而死去。”特里戈搖了搖頭。
陳新元道:“手術我可以做,我保證不會碰到動脈,能把鉛彈從腿骨取出。”
特里戈讓人取來手術刀,但陳新元很不放心的問道:“這把手術刀消毒過嗎?”
“什麼消毒?”特里戈問道。
“用酒精,最好是碘酒,再加上一抗消炎的藥品,我可以保證,詹姆士最多一個星期就能下地走路了。”陳新元道。
“可是我們沒有酒精,也沒有碘酒。”特里戈搖了搖頭。
試管和玻璃片拿過來後,陳新元先採樂詹姆士的血,又用針扎破好幾個人的指頭,取得血液樣本血。然後陳新元對取來的血液進行沉澱,把紅細胞和血清分離出來,之後開始做實驗,很快就檢測出來,詹姆士是AB型血,而在餐廳內,除了自己之外,居然沒有一個人是AB型血!
“AB型血?聽起來好像熟悉?”陳新元自言自語道。
“天啊!我怎麼那麼倒黴!”餐廳內突然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