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停車場潑糞”事件在第二天的新聞裡愈演愈烈,慶幸的是,在漸漸瞭解其中緣由後,輿論的矛頭大都指向了寶能公司。但畢竟RT曾和寶能有過兩年的合作,難免依舊有一小戳喜歡攪渾水的人在網絡上影射RT是否也有些不正規的操作。
而就宋以朗個人來說,緋聞風波尚未完全平息,緊接着又成爲被潑糞的受害者,一時之間再度佔據微博頭條人物,高熱不退。
宣婷作爲宋以朗的鐵桿女粉絲,整個早上都忙着在網絡上和其他女粉絲同仇敵愾,對寶能的王總口誅筆伐,甚至向夏曉北打聽情況。
昨天晚上宋以朗回來後,根本沒有說,她也就沒有提。除了剛好在場見證了事件的經過之外,她這個做妻子的也是通過新聞才瞭解的後續情況,所以其實知道的也許比宣婷都少,根本沒能滿足宣婷的求知慾。
到茶水間裡給自己衝速溶咖啡時,幾個同樣關注這件事的女同事正唧唧喳喳地各抒己見。夏曉北聽在耳中,揉了揉眉心,沒來由地不勝其煩。
嫁的明明不是什麼天王巨星,卻有種和其他女人分享同一個丈夫的錯幻。雖然從沒嫁給他之前就知道他光芒萬丈,但眼看他漸漸被越來越多的女人覬覦,她多少感覺怪怪的。
正這麼想着,兜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夏曉北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禁不住有些詫異,隨即急急忙忙地跑到僻靜的長廊盡頭,才劃過了接聽鍵,“喂,媽!”
蔣燕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單刀直入:“我和你爸現在在你們家門口。”
“啊?你們怎麼”
“你跟單位請個假,現在馬上回來。阿朗應該也在回來的路上了。”蔣燕打斷了夏曉北,頓了頓,又正色地補充了一句,“你爸看了新聞,如果不是我阻止,估計這會已經直接衝去阿朗的辦公室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夏曉北怔了怔,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聽出了蔣燕特意找她回去的目的,滿口應道,“嗯。門口花壇底下有備份鑰匙,你們先開門進去坐着,我稍後就到。”
回到家時還沒有看到宋以朗的蹤影。蔣燕從廚房泡了壺茶出來端到幾桌上,而宋鉦正坐在廳裡的沙發上,大老遠就可以嗅到他此時不同尋常的怒意。夏曉北一進門就笑得比花還燦爛,“爸,媽,你們來怎麼也不先提前打聲招呼?”
宋鉦鼻裡重重地哼一聲,“提前打招呼幹什麼?好讓你給那混小子準備好如何串供嗎?”
“瞧您說的,又是混小子又是串供的。我們可都是您的孩子啊,哪有這麼損自家孩子的。”夏曉北故作委屈地扁扁嘴,不像往日那般親密地去挽他的臂彎,而是拘手拘腳地坐到宋鉦的身旁。
宋鉦嗓子提了提:“別跟我使這套伎倆,我不會每次都賣你面子。”
說着,他對蔣燕皺了皺眉,“是你把曉北喊回來的?”
“爸!是我恰好往家裡打電話,才從菲傭那得知,原來您二老今天上我這來了。”夏曉北嗔着道,“你們還沒吃午飯吧?現在家裡什麼都沒有,我們一會兒出去吃。反正我請了假,吃過飯,我帶你們四處轉轉!”
宋鉦哪裡不懂夏曉北在刻意轉移重心,仍然油鹽不進地板着臉,“不了,我又不是來吃飯的。”
夏曉北掩嘴輕笑,卻是坐近了一點,“你不是來吃飯的,可總得給我機會,把兒媳婦該盡的孝敬給盡了吧!”
宋鉦本就不是故意針對夏曉北而擺臉色的。誰知不管他如何沉臉,夏曉北始終像棉花糖一樣打不爛,他終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見狀,夏曉北這才眉眼彎彎地勸道:“好啦好啦,爸,有什麼好氣的啦。爲了那些無聊的新聞傷心神,多不值當啊!”
宋鉦不太贊同夏曉北,“空穴來風,必定事出有因。就怕他在生意場裡摸爬久了,學了那些烏七八糟的手段!”
夏曉北知道宋鉦對商人存在根深蒂固的偏見,不是一天一月能輕易改變的,所以也不試圖扭轉他的想法,而是換了個角度開導他的思路:“爸,您又不是不知道,現在自媒體發達,任何人都能自由發表言論。潑糞事件受到關注,RT陷於其中,遭到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的惡意誹謗,也是在所難免。”
“可是,阿朗是您親自教育成人的兒子,您不相信他,總該相信您自己吧?何況,阿朗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不是一清二楚嗎?”
不知是覺得夏曉北的話有道理,還是被她那句“您不相信他,總該相信您自己”給堵住了,宋鉦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轉口問:“那他和什麼女模特鬧的花邊新聞又是怎麼回事兒?”
夏曉北沒想到宋鉦連這件事情也如此上心,俏皮地調侃:“爸,沒想到您對娛樂圈的事情也有興趣。”
宋鉦不自然地咳了咳,正色道:“沒跟你開玩笑!”
夏曉北也斂了斂神色,“爸,阿朗是我的丈夫。我信任他,這就夠了。”
話完全是脫口而出的。說完後,夏曉北自己都感到汗毛激靈地豎了起來,略微肉麻得像是情比金堅的患難夫妻纔有的信任。
但稍一慮,她瞬間又能夠理解自己的無意識反應和宋以朗共同生活了三年多,不敢說十分,但起碼摸透了他六分的脾性。別說她不相信出軌這事會發生在他身上,就算是他當真另得真愛了,那絕逼會坦白直言地和她提離婚,而不是學其他男人慾圖坐享齊人之福而家裡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
何況......她目前還實在想象不出,高貴的宋大神會有沉溺世俗凡愛的一天。
見她滿臉認真,笑得款款,口吻慎重而堅定,宋鉦怔了怔,然後搖搖頭:“罷了罷了,算我多管閒事了。”
“就是,沒見過你這麼愛生氣的老頭。孩子們自有孩子們的活法,你年紀一大把的,還總愛瞎摻和。”原本一直沉默着的蔣燕瞅準時機,適時地插話進來,目光順帶掃過夏曉北,難得多了分讚許。
夏曉北悄然吐了吐舌頭,眼角餘光瞥見玄關處立着道身影。一轉頭,正撞進宋以朗微有異樣的眸底深處,驚得險些咬斷舌頭。
回來就回來,怎麼連聲氣都不出,嚇死人了!
夏曉北腹誹着站起身來,那頭蔣燕已然高興地迎上前去,“阿朗,回來啦?”
宋以朗這纔將視線從夏曉北身上收回,客客氣氣地對二老打招呼,“媽,爸。”
“跟我到書房去一趟。”面對他的客客氣氣,宋鉦並沒有給好口氣,而是一開口就不客氣。
但夏曉北並不擔心她知道,宋鉦的氣早在宋以朗回來前就消了大半。現在看似板着臉,其實只是因爲他在宋以朗面前,向來注重自己作爲父親的威嚴罷了。
倒是宋以朗,竟然一聲不吭就跟着宋鉦上樓去,乖巧服帖得令人大跌眼鏡。
父子兩人在樓上談得似乎很心平氣和,並沒有發出任何爭吵等不妥當的動靜。
夏曉北提前打電話給附近的飯店預訂了座位,而後和蔣燕兩人坐在樓下的廳裡各喝各的茶,雖兩廂無言,卻並不尷尬反正她們婆媳倆的相處模式就是如此這般。
沒一會兒,宋鉦和宋以朗雙雙下樓,臉色也都很正常。夏曉北和蔣燕不約而同地各自暗暗鬆氣。
宋以朗也特意抽出了下午的時間。一家四口吃過午飯後,先去世紀公園遛了一圈,然後吃了點下午茶,二老回絕了留宿的提議,趕在天黑前回鄰市。
臨走前,宋鉦再次提起了關於讓他們倆生孩子的事,“不是非得逼你妥協。但我和你媽身邊的朋友大多都含飴弄孫,難道要我們總是清清冷冷地看着別人家熱熱鬧鬧嗎?你過年後就該29,曉北也正處在養育孩子的好時期,該好好考慮考慮這件事了。”
本以爲宋以朗又會像上次一樣大受刺激而口出惡言,夏曉北正準備再找理由搪塞時,他突然摟住夏曉北的肩,頗爲恭敬地對宋鉦點了點頭,淡淡道:“嗯,知道了,我們會備孕的。”
這下,別說夏曉北呆住了,就是宋鉦和蔣燕二人都目露詫異地彼此對望一眼。
送走二老後,兩人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宋以朗的提議下,轉去超市。
接連被宋大神雷到的夏曉北,終於在兩人首次一同逛超市時,偷偷打量起他來。
他出門前換掉了西裝,此時穿着淺駝色的長褲和黑色的毛衣,身體挺拔欣長,推着購物車緩緩地走着前頭,大長腿在直筒褲下延長了身體的線條。嘖嘖,無論是身材還是長相,那可都是鶴立雞羣的,立時吸引身周不少人的矚目。
察覺到夏曉北沒跟上來,宋以朗回過頭來,隔着略微熙攘的人流,輕而易舉而又準確無誤地就將明澈的目光攝到了她的身上。
說:
是誰又送了顆鑽石?給個大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