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別來無恙啊!”朱允炆帶着淺淺的笑容,主動開口道。
朱棣隨即露出一笑容,笑呵呵的回道:“允炆,近來可好?”
朱允炆笑着從榻上起身,道:“四叔,請坐。”
接着,又親自上手爲朱棣倒了茶,“四叔,喝茶!”
所有的一切皆都是順理成章,好像就是一對許久不曾見面的普通叔侄一般!
朱允炆再給朱棣倒茶之後,竟也倒了一杯遞給了秦光遠,道:“秦提督,喝茶!”
秦光遠接了過來,笑嘻嘻的迴應道:“謝行石師父!”
現在也只能以行石相稱了。
在倒了茶之後,朱允炆才與朱棣面對面坐在了榻上,主動開口道:“貧僧能想到四叔必會尋找的,也未刻意隱瞞。”、
不等朱允炆說完,朱棣卻是開口道:“四叔自進京之後便多方尋找於你,你怎就離開了京師,秦光遠那小子也真是,怎就能偷送走你…”
朱棣說着便把責怪的矛頭調轉對準了秦光遠。
秦光遠只能當即表示認錯,道:“臣在此事之上着實考慮不周。”
朱棣既然要在朱允炆面前表現所有的一切都與他沒關係。
那秦光遠自然也就要把一部分的錯誤承擔過來了。
朱棣看秦光遠如此明白,也並未繼續責備於他,接着又道:“四叔靖難起兵當初只是爲依父皇《皇明祖訓》誅黃子澄等一干離間皇家親情血脈的奸臣,並無其他心思,可允炆你卻誤會四叔,竟離了京師,四叔是在沒辦法,只能被迫即位,既然,你現在已出現了,那這皇位還是你的,收拾一下跟着四叔回去吧!”
朱棣現在還這般說,完全是想給自己塑造一個被迫即位的形象。
秦光遠敢保證,朱允炆若是跟着回去的,走到半路的話,便定會被結果了的。
朱允炆倒是沉穩了許多,對朱棣這番極盡虛僞之言竟能夠一直淺笑着聽下去,直到朱棣話音落下,朱允炆才道:“四叔,侄兒現已出了家,便不想還俗了,皇爺爺留下的江山便勞煩四叔多做操心了!”
接着,朱允炆繼續說道:“侄兒愧對了皇爺爺多年栽培,未坐上皇位之時,侄兒心中有千百抱負,想着即位之後能夠大展宏圖,可當真正坐在皇位之上,才發覺一些事情並不是想象之中的那般容易,不過不到四年時間,侄兒便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了,如此下去,大明的江山便是要毀在侄兒手中的,四叔也乃是皇爺爺血脈,朱家江山便要靠四叔一力承擔了。
四叔雄才大略,文武之能皆有,朱家江山交在四叔手中也是黎民百姓的福氣。”
朱允炆這番話說的也是言辭真切。
朱棣爲難的回道:“畢竟你纔是父皇欽定的儲君啊!”
“讓四叔爲難了,若是侄兒出面的話,天下人心必亂,四叔如今坐在皇位之上便猶如烈火燒烤一般,侄兒也能理解,但侄兒實在無治國之能,就請四叔擔當了此重任吧!”
朱允炆與朱棣如此這般謙讓皇位,這若是流傳出去,那決然是一道美談!
朱棣爲難了半晌後才道:“爲了大明的江山社稷,那四叔便接着了。”
朱棣此話一出,朱允炆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道:“那便勞煩四叔了,四叔肩上擔子重若千斤,往後侄兒這裡四叔便莫要再來了,免得傳出謠言,危及大明江山社稷。”
說着,朱允炆便行了一佛家的手勢,道:“請四叔回去吧,侄兒要打坐了!”
朱棣放下茶杯,從榻上起身,道:“那四叔便回去了!”
朱棣要走了,秦光遠只能是放下茶杯,衝着朱允炆露出了一淡淡的笑容,隨即追上了朱棣的步伐。
在跟隨朱棣出了朱允炆的房間後,秦光遠才問道:“陛下,下面該如何辦?”
接下來如何行事的方法,便是殺了朱允炆。
朱允炆一死所有的一切也都一了百了了。
朱允炆的兩個兒子都在朱棣的嚴密監視之下,沒有了朱允炆,那天下所有打着朱允炆口號行事之人便可毫無顧忌的拿下了。
這樣一來,對於朱棣屁股下面的皇位也就真正的安定下來了。
對秦光遠的詢問,朱棣面色冷淡,回道:“派人注意着其動靜,就如此着了吧!”
朱棣暴虐之氣真就小了不少,從一開始沒有對建文朝的那些舊臣趕盡殺絕。
現在便也就意味着,朱棣決然不會再以肅殺之氣對付朱允炆了。
只要朱允炆可安分青燈古佛,在寺中安穩修行。
朱棣真沒必要趕盡殺絕的。
秦光遠跟隨秦光遠回了房間後,便道:“今晚就趕路,回去!”
秦光遠本來已躺在牀榻之上了,聽到朱棣的這番話,隨即翻身起來,問道:“不是吧?陛下,回去,這已經黑了,趕夜路很不安全的。”
秦光遠趕了幾日的路,一路上雖說有興明實業的夥計照顧倒也沒吃苦,但在事情沒辦完的時候心思總是踏實不下來。
現在事情好不容易辦完了,總算是能夠睡個安穩覺了。這就要走了?
秦光遠滿臉惆悵,衝着朱棣滿是爲難的問道:“陛下,這就走了?這大晚上的,城門估計也關了,出城恐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朱棣可是那種下定決心,九頭牛都拉不回的人。
他既然下了要回去的命令,怎能被秦光遠如此這般三言兩語的話就妥協了呢。
朱棣鬍子一張,道:“此乃朕的旨意,你敢抗旨!”
這怎麼就上升到抗旨之上了。
既然都已經出來了,何必那般着急回去呢?
再說了,這也實在不差這一晚上的時間啊!
秦光遠滿是爲難,回道:“臣不敢,可是…”
朱棣自己躺在軟塌之上,微閉着眼睛道:“朕要出城,你自己想辦法去,限你半個時辰!”
秦光遠也清楚,朱棣這是鐵了心,他即便堅持也更改不了多大的局面。
只好從牀榻之上起身,道:“是,陛下!臣即刻去辦!”
從自己房間出來,秦光遠招呼了江營,拿出自己興明實業東家的令牌,道:“去,那此令牌去把興明實業的掌櫃喊到這裡來。”
興明實業在蘇州雖說只有一家鋪子,但還有着百十畝的良田。
這些良田全都建造着大棚,所產的蔬菜,一年四季都在各商賈,權貴之中有着極好的口碑。
不到半個時辰,那掌櫃的便出現了秦光遠面前。
他不認識朱棣,秦光遠也沒特意介紹朱棣的身份。
畢竟朱棣這次出來只是微服罷了,沒有必要搞得人盡皆知。
在那掌櫃進來後,立馬與秦光遠行禮,道:“見過東家!”
興明實業現在幾乎在各大有名城市都安排有鋪子,那海了去了,基本上能達到百十來家了。
百是來家的掌櫃,不可能一一都見過秦光遠。
秦光遠自是也沒有時間一一去與他們見面。
自然這個掌櫃,秦光遠並未見過,這個掌櫃也沒見過秦光遠。
他們相互辨識的唯一信物,便是那個只應用在興明實業之間的令牌了。
對那個掌櫃的行禮,秦光遠淡淡的嗯了一聲道:“鋪子進來可好?”
那掌櫃的立馬眉開眼笑的回道:“好,好的很!”
這掌櫃現在雖說只是給秦光遠打工,但他每年所到手的銀子可絲毫不比他自己開鋪子賺的少。
給秦光遠打工,所有的不確定風險都由秦光遠一人承擔了。
他只拿錢便是了。
見到秦光遠那自然就猶如見到自己的衣食父母了,肯定是得殷勤着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