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靈靈見龍個如此生氣,心想他不知本份,暗歎了一口氣往店掌棧特地置出的桌椅落坐,上官宏瑋已是鮑參翅肚,山上跑的水裡遊的當場點了十數樣,樂的掌櫃嘴巴都裂歪到天上去了。
林帛綸怒跨到樓飛鷹旁邊,沒讓他們開口低聲急道:“假裝不認識我。”而後大聲喊問:“幾位大俠,客棧沒桌了,你們才兩個人,不知能拼一拼嗎?”
樓飛鷹和樓狂消見着林兄弟已是萬般意外,聞此言更是丈二金剛摸不着腦,雙雙站起邀請:“當然可以,隨便坐。”
“多謝。”似勝了一籌往遠端的金靈靈瞧去,見他們也是看自已,上官宏瑋一臉不屑,彷彿他們天生是下人般,很快地轉過頭,不知和金靈靈說些什麼,兩人情意綿綿,春風滋盡。
樓飛鷹和樓狂消疑惑,舉目往遠處那對男女看去一眼,想不通落下坐,很是好奇詢問:“林兄弟,你這是……”指着他一身奴服,百思不得其解,不太敢說道:“不如跟飛鷹到莊裡吧。”
聆聞此言,林帛綸立馬就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了,呵笑擺了擺手,“怎麼?我的事你們也知道了?”
樓飛鷹點頭,樓狂消重嘆出一口,抱起雙拳道:“從臨安回去後,小姐又突然離開,本以爲他掛念你再到臨安,不料此來卻聽人言說你被皇上趕出了。”
聽到樓飛雪又失蹤了,林帛綸搖頭道:“我沒見過她,可能又跑金國去刺殺了。”
“唉!”妹妹若沒來找他,那麼肯定又是去尋風不能了,樓飛鷹似很鬱結端起酒杯猛灌,好一會兒勸道:“林兄弟如此大才,縱就是不當官自也會有一番成就,何故淪爲僕奴行列,不如到我們莊上吧。”
老子也想啊,可一離開馬上就會被全境通緝,還有什麼辦法?似也很煩地擺手道:“飛鷹,其實我被趕出來是假像,真實的目的是在監視那人……”偷偷指往遠處有說有笑那一桌,煞有介事道:“這人是潛入我大宋的狗崽子。”
“哦!”樓飛鷹和樓狂消大驚,半點不疑地往上官宏瑋凜睇去一眼,皺眉道:“那林兄弟可查到了什麼嗎?”
“沒有。”搖了個頭,重重一嘆道:“這隻狗藏的很深,我正苦無辦法,現在碰見你們真的是太好了。”
聞言,樓狂消和樓飛鷹雙雙湊身低道:“要怎麼做林兄弟但說無妨。”
林帛綸扭頭往上官宏瑋瞧去,見他正湊脖不知和小姐說些什麼,兩人一臉歡愉,真他媽的刺眼之極。不假思索當即湊過嘴就道:“這人外表一派斯文,其實有一身好武藝,已經殺了數個滿門了,可他平時就是不肯透露出武功。你們只要逼的他露出武功,那麼就是幫了我天大的忙了。”
“這有什麼。”樓狂消和樓飛鷹立馬迴應,兩人處彼此對視了一眼,樓狂消站起對身後七八桌一一低聲吩咐,隨後抄起桌上酒壺大搖大擺往櫃檯擠人艱難挪去。
眼見樓狂消出動了,林帛綸眼裡閃爍快意,繼續低頭吃飯,當作什麼事都不知道。
正午的客棧尤其雜吵與熱鬧,桌子是密密麻麻一張緊挨一張,上官宏瑋和金靈靈的桌子是強加的,過道縫隙可以說已無。
“咣砰……”提着酒壺強擠過道時,樓狂消忽地身軀歪側,手中的玉壺驀地就朝上官宏瑋腦袋砸了下去,殘存的酒漬噔時淋了他一頭。
上官宏瑋正與金靈靈說笑,忽地腦袋被砸,酒水往上下瀉,連人都沒看大怒掌桌立起叱喝:“不長眼的東西。”
樓狂消擠卡在他背後,聽得喝叱,發橫掄起黑掌就往上官宏瑋腦袋揮揚招啪,但聽得一聲蒼翠掌臉聲,上官宏瑋連人帶椅一百八十度騰翻掀起,腦下腳上狠砸於地,立時鮮紅一片。
樓狂消似很憤怒,往趴倒在地的狗崽子吐出一口濃痰罵道:“媽的,撞倒了老子,還敢大呼小叫,他孃的,簡直就是找死。”
這一下子,熱鬧的棧廳驀地靜了下來,所有人齊往打鬥那一桌瞧去,等待的樓飛鷹勃然大怒,砰的怒擊桌案,桌子四腿立即齊裂,嘩啦哐當碟盤碎掉滿地,狠煞領着數十衆大步就往櫃檯跨邁。
金靈靈全然沒料到來人如此蠻橫,怔忡之際駭見凶神惡煞集結涌來,嚇了好大一跳急忙上前攙扶上官宏瑋,整張臉毫無血色喊喝:“你們還有王法嗎?”
樓狂消瞥了眼母狗,側目朝大門瞟瞥,見大批護衛闖進,很是不屑掄起大腳狠地朝站起的狗崽子胸口踹入,噔時把他再踹翻於地,呸聲罵道:“難道他打翻老子的酒壺還罵老子就是王法了嗎?”
川伯和所有護衛奔進廳就見上官公子被踹趴於地,所有人神色一凜,齊相抽出大刀,虯髯護衛領着十餘人急速上前大喝:“你們要幹什麼?”
刷的一聲,樓家莊衆豪紛紛抽出背後單刀,樓飛鷹對那兩名攙扶起狗崽之人喝罵:“老子今天就要教訓教訓這隻狂妄的東西,誰敢擋。”
上官宏瑋帶來的兩名護衛見自家少爺被人打的渾身是血,油然大怒抽出大刀,同時咆哮:“雜碎!”呼呼就往樓飛鷹和樓狂消奔砍而入。
樓家莊是什麼人物?本就是過着刀口tian血的生活,別說是讓人聘作邸護的下三流,就是一流的那也不曾怕過,況且他們人數還比多了近三倍,噔時個個如狼似虎,紛紛提刀迎將砍回。
頃刻間客棧所有人都跑光了,上官宏瑋那兩名護衛當先被撂倒,數人正圍着他們拳打腳踢。金府的護衛更是飛來撞去,盡數被樓家莊的惡狼們打揍的頭破血流好不悲催。
林帛綸心裡偷樂,可卻作出一副怕極神色,橫貼着牆壁一截一截往嚇躲於櫃檯裡面的小姐貓行,目光則死盯着被川伯扶着的上官宏瑋,心頭委實大大的爽快。
樓飛鷹和樓狂消一不小心見着牆上貼爬着一尾大壁虎,兩人心下噔時大爲佩服,這個林兄弟不愧爲高手,把此膽小奴僕角色是扮演的入木三分,若不是知曉他的,誰能想得這隻膽小壁虎就是那個連二十四都宮都敢搗毀的膽大之人。
很快林帛綸就蟹行入了櫃檯,瞧見店掌櫃和店小二嚇躲於櫃底,小姐雙手捂心嚇的瑟瑟打抖,而那個被川伯扶抱住的上官宏瑋腦門血液粘綢,臉上紫漲青腫了一大塊,左眼皮更是高高鼓隆泛黑,慘不忍睹的腫臉沒了半滴絲血,雙腿正抖擻難止。
“小小小……小姐。”似乎差點嚇死,林帛綸駭然奔入櫃檯內,對着嚇壞的金靈靈抖叫:“咱……咱們快跑吧。”
“龍龍龍……龍個……你你……啊……”金靈靈從沒見到此種惡鬥,一張白析的臉兒泛着青嫩,說話時忽地見虯髯護衛手中的刀被人砍落,七八隻腳左右往他身上踹進,砰的一聲筆直往櫃檯砸來,忍受不住驀然尖叫出聲。
眼見樓家莊把頑強抵擋的虯髯護衛撂倒了,林帛綸很是英雄地上前擋在金靈靈跟前,抖着嗓喉咆叫:“你們……你們……你們休要傷害我家小姐。”
“呃?”上前的樓狂消見林兄弟突然挺護在一個娘門跟前嚇直髮擻,心下是佩服連連,想可能是他的什麼計劃,馬上停下腳步,兇惡往地裡一呸:“說,現在要怎麼辦?”
嚇的差點尿褲的上官宏瑋冷顫猛打,驚見那人如此兇惡,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大包銀錢求饒:“請……請英英……英雄高高……高擡貴……貴手。”
林帛綸見覆姓上官的掏銀,雙眼咕嚕一轉哀嚎嘹叫:“上官少爺吶,他們又不是土匪,你這樣不是在污辱他們嗎?還不快向英雄跪下來磕頭致歉,求他饒過你的狗命。”
樓狂消正要前逼狗崽子,聆得林兄弟這句話,立即駐步咆罵:“不錯,你個狗東西把咱們當土匪了不成?撞了老子還敢囂張,今天若不乖乖跪下來磕頭,老子……”一個轉身,擡起手掌,滋的一聲掌上冒煙往桌上擊入,桌仍站的穩穩,面上卻透出一個掌印,印邊還冒着煙。
這一下子出來,本就嚇壞的所有人差點尿了褲子,林帛綸快哭地狠跺腳丫,對嚇傻的上官宏瑋咆吼:“還不快跪下磕頭啊,難道要咱們陪你送命嗎?”
金靈靈是嚇壞了不錯,可龍個這句無骨軟語令她厭惡,急忙扭頭對上官宏瑋抖道:“男子漢豈可……”
“卟通……”上官宏瑋哪裡還能聽得見別的話,自見跟前兇惡數十大漢一副要宰自已狠樣,尿都擠出來少許,雙腿疲軟卟跪而下,砰砰磕頭哭喊:“對不起,對不起……”
林帛綸本意就是想試試他,他這一跪心裡噔時更爲憎厭,忙對樓狂樓喊道:“跪也跪了,頭也磕了,你就放過我們吧。”
雖然沒試出武功,可林兄弟已如此說了,樓狂樓兇狠瞪了一眼上官宏瑋,沒有說半句話,領着人轉身就往棧門跨出,一會兒馬蹄陣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