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突然跟我提起個都變成化肥的人幹嘛?”林帛綸努了努嘴,再挑起左邊眉毛,對這個又用變態目光看自已的老頭呸罵:“你能不能不要老用那麼噁心的目光偷窺、正看、瞟瞄我?”
魏賢徵觀看他俊逸五官不知覺就走了神,聆得此混話,當即回過神,老臉漲紅呸罵:“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求老夫觀相,老夫都不施半眼,你這小子竟還拿巧了。”
原來從剛纔到現在,他的偷窺、正看、瞟瞄是在給自已看相啊?林帛綸明白地點了個頭,好奇湊近老臉道:“怎麼樣?我的相行不行?”
“呃?哦!還……還不錯,還不錯,就是倒黴了點。”
“還真對。”林帛綸當即拍了一記桌面,忿忿難平大吐口水:“他媽的,老子好端端的,竟然跑這裡來了。來了也就算了,可他孃的,竟然差點沒餓死,餓死那也就算了,自碰見那羣雜碎,幹他孃的連喝涼水都塞牙縫……”
魏賢徵愕然,他只不過隨口胡騶了一句,不料卻引來大量口水,聽他越罵越粗,直到最後連器具都出來了,耳朵着在不堪受辱,啪的一聲重擊桌面,老臉通紅叱罵:“你小子給我閉嘴。”
“嘎!”林帛綸罵的正爽,這聲掌桌驀地讓他噴灑的口水停住,眼前豎來一根老指,聽得老魏道:“你小子經歷的也叫事?想當年安鼎王爺受盡奚落屈辱,連命都差點夭折,可最後呢?”激動處,猛地站立起,敞開雙臂滂沱大氣道:“且不談彪凜軍功,更不論着鑄政績,單就其仁愛操守就讓人望塵莫及。虧你還與王爺同姓?只不過受了芝麻委屈,便天下皆與你爲敵,心若存良天不亡,氣宇填海蓋凌宵,林姓與你實屬是種玷污。”
林帛綸被罵的一愣一愣,茫然觀看吹鬍子瞪眼的老魏,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爲好。
罵完,魏賢徵胸膛仍大力起伏,怒瞪眼前不成才的小子,見他張口結舌愣看着自已,極火哼叱:“把你你林氏祖先之聯念來。”
“啥?”驀然一個回神,林帛綸合上大嘴,訥咋反問:“什麼聯?”
“什麼?”魏賢徵見他傻傻愣愣,咬了一下嘴,牛瞪道:“你這小子不會連祖先的氣節都忘了吧?”
“當然沒有。”林帛綸馬上搖頭,不明白這老魏幹嘛那麼激憤,狐疑念道:“主德難回,當此親離衆叛,若但如微予去,箕於奴,無以激億萬人忠貞之氣。”唸完,弱問:“是不是大門上這個對子?”
“不錯。”魏賢徵老懷安慰地點頭,落坐回椅上,指喝:“下聯呢?”
“臣心不死,即此血濺魂飛,猶得以週日興,殷日衰,上訴諸六七王陟降之靈。”唸完,林帛綸茫然,一頭問號上下打量前面認真的老頭,滿臉頓時佈滿濃濃怪誕,弱弱詢問:“老魏,你說那個牛叉……呃,安鼎王爺也姓林?”
“不錯!”魏賢徵捋了捋三尺白鬚,抱拳舉天道:“當年老夫祖上險些冤死,幸遇王爺平反,從此便爲奴爲僕跟其身側,然王爺卻從不把祖上看成奴僕,待如至親,授於大任。若無王爺,那也就不曾有我魏氏一脈。”說道,老眼內粼粼,重重嘆息道:“你小子有個好姓,卻如此糟賤,實屬不該。你體內的七竅玲瓏心去哪裡了?忠孝有聲天地老,古今無數子孫賢,此十四個大字可還記得?”
刷的一聲,林帛綸濃布怪誕臉龐全白了,頭皮發麻猝站而起,眼瞳睜瞪比牛還大,嘴巴張合數次,才結結巴巴叫道:“你……你從哪裡聽來的?爲什麼……爲什麼你會知道這些?”忍受不住,往天花廳上蹦,毛骨聳道咆吼:“這個姓林的王爺到底是什麼東西,二百年前他憑什麼就敢認定比干是林氏祖宗了?”
“什麼?”雖然不知道這小子怎麼一驚一乍,然聽得他罵王爺是東西,魏賢徵老臉噔時也陰黑而起,嚓的一聲,怒扳下一塊桌角,起身斥叱:“你小子竟敢如此大膽,你你你……”
“宋嘉祐六年時才發現《林氏家譜》記有:‘比干忠諫而死,正妃陳氏避紂難,於長林生子泉。’,二百年前這個姓林的東西怎麼可能知道自已是九牧傳芳,又如何能知曉比干是祖宗?何況……”自然咆問出口的林帛綸吼到這裡,急急收到嘴巴,剎那間如被人扔進冰窟窿裡面,全身的毛孔都倒豎刺入肉,因爲這裡不是正史,鬼世界根本就沒有宋嘉祐六年,那個牛叉王又怎麼敢肯定比干就是他祖先了。
“呃?”氣聽到一半就沒了下文,魏賢徵疑惑,眯起老目細觀臉龐陣青陣白的小子半晌,低沉喝道:“怎麼不說了?宋嘉祐六年又是什麼?”
“沒有,沒有。”急劇吞嚥沫液,林帛綸雙手死死握住桌沿,努力讓自已鎮定下來,徐緩坐回椅上,腦門冷汗嘩啦傾瀉,無法相信顫聲說道:“記得在建康府的那一晚,老爺子說泉州是仙府,莫非這個安鼎王爺也是泉州人氏?”
“不錯。”魏徵賢審訊般眯看他一會兒,慢慢點了個頭,接着道:“不僅是,你還和王爺還是同村子人。可是……”
他的可是沒落下,林帛綸終於受不了,整個人如被按於剁板上的母雞般,驚聲尖叫:“沒有這個村了對不對?其位置仍然是一片旺洋是不是?”
“不錯。”不只林帛綸頭皮發麻,多少有些知道的魏徵賢心裡也是毛茸茸,眼內是既敬又奇,壓聲說道:“據記載,安鼎王爺說是海外遊學歸來,可是二百年過去了,除了南面麻逸和北面白蠻,從未沒人見過他口中所說的歐美人仕?”話落,老目鎖住他雙眼,奇怪問道:“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穿越,這個牛叉王爺和他一樣是穿越物種。林帛綸腦門溼漉淋漓,腦中一片空白,連續咽沫,“他和……和我同村那……那……他叫……叫什麼名字?”
“林阿真。”
“砰!”
魏賢徵三字剛出,林帛綸猝然四腳朝天重摔於地,老臉木訥錯愕,貼趴在地不懂的怎麼爬起。錯愕、呆滯、茫然、驚棘中,空白腦內裡浮現那個總孤單的影身,然後是他靠右眉那顆小黑痣,再然後是一身魚腥味,再再然後是……
“我操……”心臟受不了,林帛綸臉黑了,打死也不能相信那個總是孤單活着的的林阿真竟然早就來了。他從地上蹦起,何只三尺高,三十尺高都有了。雙腳落回地上,雙手就兇惡揪住魏賢徵,不相信咆吼:“怎麼可能,他奶奶曙假死時,我還到祖祠走了一圈,他明明就在廈大中文系裡,你個死老頭到底在牛鬼蛇神胡說八道些什麼。”
“什麼?”魏賢徵老臉呆怔,忘了揮開胸口力揪的手掌,頭腦嗡嗡作響,槳糊詢問:“你見過安鼎王爺,他還活着?”
“這個……”林帛綸不知該怎麼說,愕愕怔怔與他老雙對視片刻,腦袋腫漲蓬亂,最後措敗地甩開雙手,連續後退靠於牆上,極力讓自已平靜下來。
穿越?呵,本身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怎麼能用以常理推斷?林阿真雖然和自已同樣是二十四歲,爲什麼他就不能三十歲、四十歲再穿越呢?
他本身不就是個明顯的例子嗎?明明和林阿真同歲,因爲穿越了,現在他大了他多少歲?一千多歲有沒有。既然如此,他爲什麼就不能穿越到自已前面,大自已二百多歲?
想通這一層,,林帛綸既沮喪又措敗,低聲詢問:“幾歲?”
“什麼?”
“他林阿真出現的時候到底是幾歲?”
“原來是問此事。”終於聽明白了,魏賢徵點了點槳糊腦袋,答道:“雨王妃於佑慶五十五年撿到王爺,據王爺親口所述,年二十有七。”
三年後,林阿真三年後會穿越到自已的二百年前,自已是被百慕大三角的時空旋禍拖到這裡來,那他到底又是怎麼掉進入時空隧道?
林帛綸想不明白,好像這種事也沒有讓人能想明白的出口,但是仍然很難相信林阿真竟然也穿過來了,而且還讓人如此敬仰。就在這一刻,他本來孤單的心好像不再那麼孤獨了,雖然他和他從出生就是同村,幼稚園到高中又都是同學,可卻沒什麼交集……
呃?等等!
林帛綸微微一怔,腦中似有什麼打開了般,記得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他和他曾是好友吧?那時他們一起上學,一起回家,有一日,記得好像有一日他和他吵架了,然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他埋頭回憶着,印像卻是非常的模糊,隱隱約約只能記得上下學必經的那座土地公矮廟,他氣沖沖走在前面,林阿真揹着書包追着自已,在土地公廟前,他終於追到了。
“阿綸我沒偷你橡皮擦。”
“大家都說是你偷的。”
“可是……可是我沒有。”
林阿真哭了,哭的他更加的生氣,一把就推開他。
“你一身魚腥味臭死了,我媽媽早就讓我和你在一起了,我不要再和你好了。”
“我沒有偷東西。”林阿真突然像是瘋了一般,當時嚇了自已好大一跳,可是他又突然平靜下來,解下總戴在手中那串髒死的小佛珠給自已,“奶奶說是媽媽給我的,送給你,我們和好吧。”
“誰要你的髒東西。”看見那串黑不隆冬佛珠,他厭惡地甩開遞來的手掌,佛珠掉於地上,斷裂了開來,林阿真就急忙蹲在地上拾撿。
一串髒兮兮的東西有什麼着急的?當時自已不明白,每年媽媽到普陀山拜佛總要買好多回來,而且全都很漂亮很乾淨,自已從來都不戴,不明白他幹嘛要這麼着急。
“對了。”深陷回憶的林帛綸想起來了,轉身時他剛巧踩到一顆,認定是林阿真偷了自已橡皮擦,他便沒把這顆小佛珠還給他,最後就不知扔哪裡去了。從那時起,他就和他形同陌路,不再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