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餘辜?哈哈……”林帛綸悲哀地閉上雙眼,搖了搖頭苦道:“我上過戰場,也殺過人,可是那是戰爭,縱就是戰爭,把人殺死也就完了,但是你……”睜開雙眼,嚥了咽沫液斥責:“土匪是可恨,但是你明明有更柔和的手段,匪頭明明無力反擊了,你卻偏偏……”
樓飛雪知他天性善良,不生氣地搖頭,柔聲打斷:“林郎,這羣山匪所犯之案足達八十餘樁,被兇殘殺害百姓無可計量,罪行已無可饒恕了。”
“縱然無可饒恕,就能這般兇殘殺害嗎?”林帛綸咆哮,胸膛劇烈起伏。
“哎!”樓飛雪不知該如何了,看着他半晌,輕輕嘆出一口氣道:“雪兒知道說再多也是枉然,既然如此,你便親眼去看,親耳去聽吧。”話落,上前挾抱住他,轉身往駐站在道中的一羣馬匹飛奔,躍上一匹高大俊馬,雙腿挾腹,駕聲便朝彎蜒山道飛馳行入。
林帛綸被挾至馬後,耳畔的風聲呼呼冽刮,俊馬速度疾快,山路崎嶇顛簸,數次差點從馬背墜掉,讓他回了所有的魂魄,喉粗嗓大咆吼:“你到底要幹嘛啊?”
樓飛雪冷若冰霜,飛馳於彎蜒的山道一會兒,待來到一條六叉口,籲的一聲拉駐下馬兒,扔了繮繩往各道口探看一番,再度返回,策馬往讓人迷失的條條泥濘窄道奔入。
林帛綸不知她到底在幹什麼,坐於馬上見她每到路口就下馬探查,心數自剛纔的六叉口到現在,共過了五個叉道,也不知她是不是走錯了。
“沒路了。”沉甸下恐懼的林帛綸抱胸坐於馬背上,不太爽地對着前面的懸崖哼道:“縱然就是讓你找到匪窩也改變不了你兇殘的性子。”
順着探子的所刻暗標來到懸崖畔,樓飛雪任由他說,聲也不吭俯看一眼崖下,猝然轉身朝窄道左右林子探查。
當在右側看到暗號,她心頭一定,轉身喊道:“在這裡,快下來吧。”
林帛綸雙手抱胸,雙眼眯縫瞟看極度密集右側樹林,但見樹木相靠極近,叉枝縱橫交錯,目光所到很淺,不管從哪個角度看,最終也會被茂密的躲幹擋住。
“哼!呃?”他輕輕哼哧地從馬背上跳下,牽馬前跨近時,驀地一愣,皺起雙眉往雪兒所站地看去,大樹軀身雖然相靠密集,可叉出的枝幹卻高於頭頂幾丈,人前馬後可以剛好擠入。
單隻一眼,林帛綸立馬明白,樹於樹雖然近到幾乎無縫,直走被擋,繞彎卻可以輕易穿入,當即揚聲呸罵:“好個障眼法。”
聽得他的呸罵,樓飛雪就知曉他全明白了,看了他一眼,不多說話提劍領前。心嘆:林郎領悟力之強,着實罕見,他若習武了,定然傑出的無法相像,就像昔年的風不能。
想到風不能,樓飛雪本就無波的臉兒染上一股幽寒,晃神淌着無叉乾的樹縫往林子漸行漸深。
牽馬跟在她身後,林帛綸遠遠就從旁側瞟到前方有馬糞,本以爲冰山會跨過,可抵達時卻見她一腳既將踩下,忙聲提醒喚道:“小心……”
“刷……”
“噗……”
處在晃神裡的樓飛雪聆聞叫喚,自然反應插出利劍揚目,前踏的武靴落地,正中糞堆。
見她最終還是踩到屎了,林帛綸白眼上翻,不明白這座冰山到底在幹些什麼,抿了抿嘴道:“沒有危險,就是提醒你有馬糞。”
聞言,樓飛雪低下惑眼,果見自已踩在馬糞中,安心地鏘聲把劍入鞘,回瞟了一眼林郎,報赧提步跨出,不多語地繼續領前。
身處匪地還走神,在想什麼呢?林帛綸努了努嘴,卻也是不多說什麼跟着她向前蛇行。
在密林行走良久一段時間,當前面是山壁時,壁旁出現條幽道,沿着峰角往被整理過的幽道行不會兒,前方驀然出現個石洞。
但見此石洞呈圓形,約莫門框大小,左右都插有旗幟,嚴然就是匪穴。
樓飛雪見着了匪窩,全身所散的氣息極冷,緩慢插出利劍,回頭對林帛綸,道:“不要說話,緊跟着我。”
林帛綸不明有她,卻也點了點頭,心想剛纔的匪土都被你屠殺光了,幾個守窩匪對你有威脅嗎?
緊跟着冰山入了洞穴,長長的深道漆黑,洞壁兩端都有火把,火把相距十步斜插。兩人又在死寂黑道行不會兒,前方突然出現光明,隨後就是……
“哇!”走出長長的洞穴,林帛綸無法自主地從肺腑裡驚歎出一聲。
但見陰曦下的世界無法說訴的美麗,遠處峰屏圍繞,繁花錦簇,樹木正濃,時間猶如在這裡停止了般,連寒冬凜冽的北風也顯的柔和了許多,渺瞟的遠處還有清泉,除了不遠處座落的那棟山寨匪窩外,美倫美煥一切讓人驚歎稀噓,此處明顯就是個世外桃源。
樓飛雪也震撼了,冽眸幽幽觀看羣山蒼茫、清泉潺潺、繁花層迭,誰曾想得到如此桃源仙境竟是匪窩。
“鏘……”把劍回鞘,她手握三尺青鋒左右觀視會兒,眯目便朝不遠處那座烏七八糟的匪寨伐步。
林帛綸見冰山兇狠朝匪寨履步而上,急急從美麗無限收回愕目,落於身後亦步亦趨緊跟着,心裡替這些守窩的土匪一陣默哀。
越近匪窩,前後行走兩人眉頭皺的越死,只見匪寨四下髒亂不堪,到處佈滿隨意亂丟酒缸和大堆動物骨頭,因桃源仙境四季如春,爲數不少的蒼蠅和蚊蟲嗡嘰繞圍在噁心的垃圾中央。
“他媽的。”見到此幕,林帛綸沒由來火大,咧嘴呸罵:“好好個地方,竟然折磨成此副鬼樣。”
樓飛雪只是皺眉,屏着呼吸不讓大量異味竄出鼻孔,語氣平板說道:“他們是土匪,何曾懂的這些。”
林帛綸捏着鼻頭穿過骯髒的垃圾處,瞥看一眼難得開口的冰山,努了努嘴,想到自已還生她的氣,當即閉上嘴,不再開口呸罵。
隨冰山來到寨門,從外向裡看,七八名惡漢東倒西歪坐在大廳地上喝酒,左右都有名赤胸**少女,少女們白析身軀皆烏青,跪於旁側任其撫摸捏拿,低頭看不出樣貌和表情。
“刷……”樓飛雪冷哼一聲,抽出手中三尺青鋒,寒氣逼人跨入天井。
呃?飲酒狎女的七八匪聆到動靜,皆然扭頭往大門瞧看,豔見有個美女自投羅網,動作整齊從地上跳起,一個光頭惡漢姿態猖狂,猶似天王老子般赤膊領着衆匪跨出大廳,哈哈猖笑宣佈:“好個娘門,爺爺要了。”
“二哥,表子長的可真美,您玩厭了能不能讓小弟們也樂呵樂呵?”光頭惡漢旁邊的一個三角眼低姿態提議。
“行啊!”光頭惡漢利爽應喏,當即贏的一片歡呼,彷彿樓飛雪註定是他們的玩物一般,囂張的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林帛綸本來還爲他們默哀,沒想到這羣人死到臨頭了竟還這麼囂狂,氣的臉都青了,大暴粗口吼罵:“老子***……啊……”
粗話剛脫,驚見前面的冰山悶不吭聲欺身上去了,連忙尖叫一聲,揚喉吶喊:“雪兒……饒……饒……”
“咚……”
“咕嚕……”
“幹!”
林帛綸傻眼了,剛剛開口替猖匪求饒,雷霆上前的冰山人就到了光頭惡漢跟前,廳門隨即慘嚎響起,一顆猙獰光頭空中飛了過來,重重砸落在自已五步遠,咕嚕滾到垮下。他茫然失措低頭一看,正對一雙來不及閉上的猙獰血目,噔時連續向後蹦跳,咒罵連天朝前吶吼:“樓飛雪,你夠了吧。”
樓飛雪是故意的,聽到這道咆吼,眼角後瞟到他沒嚇癱,冰冷把手中利劍回鞘,瞟睇了剩餘的一張嘴,聲也不吭往大廳裡面跨了進去。
七八匪哪裡抵得住女煞星,轉眼悉數被殺,廳門口血漬雖然瘰瀝,然而屍體卻是完整的。林帛綸深深吸了一口氣,急步往跪在門邊的唯一活口奔上去,臉色蒼白說道:“別跑,你一跑她鐵定把你殺了。”
小羅嘍早就嚇僵了,身軀如石硬着,哪裡還能開得了口,跪於地上瑟瑟發抖,雙目呈直愕愣僵跪。
他一奔入廳,樓飛雪就指着跪於地上的赤女們道:“她們全都是被強虜來yin樂的良人。”
戒告完小羅嘍,甫入堂廳便聽得此話,林帛綸順着冰山手指往瑟縮成一團的衆女瞧觀。這一看體內的怒火濤天竄起,但見這堆少女身上只有着小褻,對對玉ru被臂膊摭圍,每人身上數處到數十處的烏青鞭痕不等,瞧其恐懼驚駭樣,盡受塵世痛苦凌虐。
“別……別害怕……”林帛綸硬着頭皮輕步上前,俊臉上那抹微笑比哭還難看,語聲輕柔道:“我們是官府的人,你們快去穿衣物吧。”
“官府?”七八名少女有農女也有商女,全是被強虜而來,本以爲活不多久,聽得這道官府,瞬間所有人皆流下了悽愴淚水,對對默然空洞的雙眼仰看一眼男子,手臂羞赧掩着赤胸起身往一道小門框內奔了進去。
衆女離開,樓飛雪轉身往廳門瞪去,冰冷喊道:“進來。”
“是是是!”小羅嘍抖如風中殘葉,連滾帶爬如狗攀進了大廳,磕頭救饒“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我問你,後田村遭你們血洗,少了一百五十名姑娘,她們人在哪裡?”
血洗村莊?林帛綸聽到此話驀地傻眼,瞧小羅嘍支支唔唔,猝然咆吼:“還不快說。”
“是是是……”猶豫的小嘍羅被吼到膽破,砰砰磕頭哭嚷:“全……全死了,只……只剩五……五人了。”
“你他媽的!”一百五十個竟然死的只剩五人,林帛綸臉黑了,竄步上前一腳踹倒這個東西,氣到沒有形像地掄起手腳往死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