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之後的清晨,空氣有些薄涼,僅有絲絲暖意的陽光穿過窗簾間的縫隙,刺入狹長的一道光影,落在印有藍白相間的方格薄被上,與地面構成一個缺損的三角。
睜開眼,猝然看到一張極爲陌生的棕色木質書桌躍入眼簾,意識有些迷糊的徐璐咯噔一驚,慌坐而起。
在坐起的過程中,腦海中浮現出衆多記憶,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在杜毅家中,徐璐那由於緊張於陌生環境而提起的心,立即放鬆下來。
轉過身一看,本該睡着夏小麥的右側是空空蕩蕩,整張被子被她捲成了一團,把她裹得跟個糉子似的。
徐璐並沒有意識到這代表着什麼,還以爲夏小麥可能是晨急去解手了,感覺自己也有那麼些內急,徐璐掀開被子,拖曳起皮質小涼鞋,揉搓着有些痠痛的眼睛,打算去上廁所。
然而,剛打開臥室的房門,還沒走出臥室一步,徐璐就被隨着房門敞開而閃入她眼中的春.光乍泄給驚得呆若木雞。
夏小麥赤.裸着上身擁着杜毅入睡,一大半身軀都緊貼在杜毅的胸膛上,格外得小鳥依人。
她白皙滑潤的背部,兩塊胛骨如山丘般微微凸起,以勾人弧度,延伸向左右兩側,一側落成緩坡,一側落成峽谷,與挺翹着僅被粉色草莓睡裙遮掩住一小部分的臀.部,連綿成覆雪山巒般的優雅曲線。
即使身爲女生,面對如此曼妙曲線,徐璐看得是怦然心動。
更讓徐璐心緒盪漾的是,杜毅的右手竟然穿入夏小麥的睡裙,不偏不倚地擱在夏小麥芳草萋萋的深處。
徐璐還很眼尖地看到,那本該穿在夏小麥身上的米色卡通小底.褲,居然卷在夏小麥小腿處大半被蹬到席子外的毛毯裡。
兩個細節一結合,可不正意味着,杜毅的魔爪所在之處,是毫無防備的赤誠袒露。
“天啊!”
在心中方寸大亂震驚失語地驚歎,急促地迴轉過身,徐璐的眼角遽然瞥見,夏小麥的左手,好像也正放在杜毅的隱秘地帶。
下意識地回頭求證,徐璐確認,夏小麥的左手,確確實實就放在那個光是看着就羞死人的部位。
還好,杜毅那邊的毛毯,由於被杜毅壓着,並沒有像夏小麥這邊一樣被盡數踢到下身之下,正好遮住了那個部位。
但出於毯子被拉扯得繃緊,崇山峻嶺般的高挺聳立分外凸顯。
老夫老妻的春.光無限,桃.色斐然得讓人心潮澎湃。
臉紅耳熱到無地自處,在心中默唸着“我什麼也沒看見,我什麼也沒看見”,徐璐匆忙回頭,咧嘴,呲牙,極爲小心地將臥室門關上,然後踮着腳尖躡手躡腳地快步走回到牀邊,飛也似的爬回到牀上,將身下的薄被一拉,背對着臥室門側身而躺,緊閉起雙目,裝睡。
……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那麼點涼,杜毅下意識地伸手向前,試圖將毛毯往上拉一拉。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這一伸手,毛毯沒拉着,倒是摸到了一手並不是十分柔軟的毛茸茸。
感覺有些不對,豁地睜開眼,杜毅被眼中看到的場景,嚇了一跳。
原本好好地蓋在他和夏小麥身上的毛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扯成了一個斜角,高的一角被他壓在腰下,低的一角則是跑到了夏小麥的腳後跟處,以至於他和夏小麥的大部分軀體都被暴露在外。
“死孩子,居然踢被子。”
杜毅平時睡覺,身上蓋的被子從來不會亂跑。無疑,這種整張毛毯亂成一團的惡劣局面,必然是夏小麥造成的。
年少的時候,很多人都有睡覺做夢亂踢被子的壞習慣。
和尿牀一樣,這種毛病會隨着年齡的增長,在不知不覺間消失。
杜毅的吃驚,倒不是因爲夏小麥有這樣的壞毛病,而是根據從廚房間透過來的明亮光線判斷,時間只怕不早,他和夏小麥這副清潔溜溜的樣子,很有可能被睡在臥室裡的徐璐看了個遍。
女生通常都管不住自己的嘴,就算徐璐是夏小麥的好友,杜毅也不敢確保她會把看到的一切都不露痕跡地保守在心中。
這種事要是傳揚出去,身爲男生,杜毅倒無所謂,對夏小麥的影響可能就比較壞了,而且夏小麥還是二班的班長,影響更加糟糕。
杜毅可不想以後夏小麥走在學校裡,因爲這種事被人指指點點。
當然了,徐璐有沒有醒來看到他和夏小麥現在這幅樣子,無憑無據的,杜毅也無法確定。
把右手從夏小麥溝壑縱深之處移開,杜毅伸手從下身穿着的沙灘褲中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八點四十三分。
都這個點了,即便臥室的門是關着的,要掩耳盜鈴地說,徐璐可能還沒起牀,什麼都沒看到,杜毅可不相信。
尋思着,等會夏小麥醒了,可得讓夏小麥和徐璐好好說說,杜毅緩緩曲起被夏小麥枕在脖子下的左手,想把趴在他身上睡覺的夏小麥抱到一邊,好去拉毛毯。
不過,手臂剛一動,杜毅就看到夏小麥輕輕地哼唧了一聲,悠悠地睜開眼。
夾雜着些許紅絲的雙眼,很是困頓,一看就沒睡好,都是昨晚鬧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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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回想起昨夜的歷歷,伸手把糊在夏小麥嘴角的髮絲撥開,杜毅按捺不住地咧嘴發笑。
老實說,昨晚上的他,糗到連他自己都覺得無地自容。
作爲一個老司機,被夏小麥洶涌的情意摧垮道德上的理智,他本該輕車熟路地送給夏小麥一個如坐雲霄飛車般的難忘夜晚。
結果是,確實是十分難忘的一晚。
但是,事實上的難忘,和理想中的難忘,完全是兩碼事。
杜毅本以爲他可以嫺熟到一發入魂,而事實是,他竟然笨拙得和剛拿到駕照的新手毫無區別。
他這個老司機,在昨晚上,面對敞開着任由他發揮的車庫,經過屢次三番地調整檔位,進進退退地換了數個姿勢,都快把檔位和車庫都給折騰壞了,人也累趴了,卻最終沒能進入庫位。
這碼事要是被前世瞭解他的人知道,只怕會被笑掉大牙。
針對如此意外,杜毅倒是能找到很多解釋的理由。
比如,黑燈瞎火的,全靠感覺,昨天手感實在不對,怎麼開都是碰壁。
又比如,車庫太窄,車子太大,硬要一絲不差地擠進去,的確難辦啊。
再比如,四年多沒駕車,技巧上肯定有所生疏,乍一上手,還挺緊張。
反正,錯的不是他,錯的是世界。
換做是以前,看到杜毅露笑,夏小麥的第一感覺絕對是杜毅笑起來好帥。
但眼下,見識到看似做什麼都得心應手的杜毅原來也有那麼蠢笨不堪的一面,杜毅的笑容,只讓她覺得傻得要死,有如憨熊。
“笨蛋。”
收回擱在杜毅大腿深處的手,在杜毅能摸索出一列列骨骼的胸前輕輕一拍,夏小麥嘴角上翹,笑着給了杜毅一個白眼,然後用力地往杜毅的懷裡蹭了蹭。
傻也好,帥也好,什麼樣的杜毅,她都十分喜歡。
(請不要糾結於攻略失敗,我只是想寫一個由點到面的故事。總之,有一就有二,是杜毅的,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