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化的奏本?
劉澈沒說話,只是微微一笑,僅看到這個反應王化貞就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是不可能得到迴應了。
可誰想,劉澈卻說道:“那麼,王大人拿什麼來交換呢?”
劉澈開價了,這次反倒讓王化貞沒辦法回答了。
“王大人,這世上不能標價的東西有許多,但也有許多東西可以標上價碼。可惜你出不了這個價,既然我來見你,我帶着我的誠意,反過來你要什麼時候,想一想自己口袋裡有多少。”
劉澈這一熱一冷兩句話,確實是讓王化貞經歷了一次冰火兩重天。
前一天,王化貞心中升起一個希望,可後一句劉澈絲毫沒有給王化貞留下半點情面,將王化貞的臉皮直接踩在地上。
敢翻臉嗎?
王化貞有意無意的觀察了一下自己身邊這些人,還有劉澈背後站的那些士兵。
答案是肯定的,他不敢,沒有這個膽量,也不認爲自己有這個機會。自己身邊這些人怕是一但動了刀子,估計就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裡,而且自己能不能活着離開遼東,還是一個未知數呢。
“滾吧!”胡天任這時突然喊了一句。
王化貞連瞪劉澈一眼都不敢,那怕胡天任這時距離他還有二十步遠呢。
王化貞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之前王秀才遞了幾張紙過來:“王大人,這是你準備遞上去的奏本,學生好心勸告你一句,人心在實在些。否則就是在京城,這吃飯的碗也要小心捧住的。”
“是!”王化貞恨,可他更無奈。
堂堂大明的二品大員,遼東經略、巡撫。可而對一羣草寇卻是那麼的無力,甚至連半點反抗之心也沒有。
劉澈離開了,最後一個離開的胡天任衝着王化貞冷冷一個笑容,這笑容沒有半點殺機,卻讓王化貞打了一個寒戰。
走出好遠,劉澈這才說道:“王化貞,就是一條賊狗。胡兄沒必要和他動氣。”
“不是這種貨色,薩爾滸能敗嗎?”
胡天任倒是真生氣,劉澈沒反駁,王化貞屬於那種典型的嘴大沒實幹的人。
另一邊,王化貞這纔打開了王秀才給他的那張紙。
紙上是一份奏本的草稿,意思大概就是,臣雖不敵後金,臣屢敗屢戰,永不放棄。臣不擅長兵戰,卻懂連橫合縱之道,臣不怕敗,只怕不能再戰。臣已經說服了東部草原四大部落,以及民軍,在遼東壓制後金。而臣還要再戰,臣決議收容潰散之兵,駐守寧遠,再建防線一來對民軍督戰,二防止後金南下。
看到這份奏本,王化貞再一次震驚了。
因這這語氣,這用詞的方式,以及奏本的思路。如果這份不是從劉澈這邊拿過來的,他甚至懷疑這就是自己寫的。
王化貞走了,不帶一絲遺憾的走了。
因爲他知道自己鬥不過劉澈,而且瀋陽城他也不敢守,就算劉澈不要,一但後金過來,整個瀋陽不足一百士兵的戰力,到時候逃跑都難呀,所以不如早點逃走。
劉澈搬進了瀋陽城,住在原先遼東經略的行署之中。
佔了瀋陽,最開心的自然是胡天任這些人,連喝了三天酒以示慶祝。
瀋陽城好嗎?
在胡天任這些人眼中,得瀋陽者得遼東。得到這裡,就代表着得到了整個遼東,這是有戰略意義的。
在劉澈眼中,重工業三個字,代表着一切,這裡會是真正的重工業中心,特別是瀋陽周邊的幾條河,可以在沒有鐵路之前,讓劉澈的工業產品運輸力大增。
搬家的事情劉澈不用操心,這裡所有的富戶宅子九成半被強徵,只有幾戶在民間聲望極好的不動分毫。
搬進新家之後,劉澈連口水都沒喝,就去了主街側巷,原本這裡是瀋陽裡最好的宅子聚集區,現在是劉澈這裡高級官員的居住區,劉軍在這裡也有一個宅子。
劉澈過去,就是爲了看看劉軍有什麼需要沒有,畢竟劉軍在這裡只有自己一個親人。
誰想,劉軍竟然不在,馬林和夫人在幫着安排人打理這個三進的宅子。
“大司馬,令兄帶人去巡邊了,他要親自看看周圍的地形,按他的說法,估計沈遼之間纔是最有可能開戰的地方,講了一堆的道理。你知道我對軍事是三流水平,只聽着有道理。”
“恩,他說在那裡,我信一半。另一半我認爲在撫順西南歪頭山千戶所最有可能。”
劉澈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馬林又說道:“令兄也提到這個地方,但他說那裡可能性不大。他還說了,他來到這裡寸功未立,卻有三進的宅子,怕其他的將軍認爲不公,所以要作些事情,他這是不打算靠你的威望呀。”
馬林這話已經是稱讚了。
劉澈笑了:“他從小就要強,而且說到打仗的事,陸戰他也是三流水平。”
“那裡的三流?”馬林還特別問了一句。
“恩,相比起和他一起從軍的人來說,他是三流。他的強項在海上,到了海上再磨礪上兩年,他有準一流的水平。”
馬林笑了:“看來我是不入流呀。”
“沒這個意思,馬將軍莫要誤會。”
“不誤會,不誤會。”馬林神秘的拿出一本書,書名上寫着《論戰略縱深防禦》
“這書,我細讀了一夜,只讀了不足七十頁。這書就是給那些不識幾個字的傢伙們讀的,寫的真好。這是梯次防禦我看好,咱們的東邊那一塊,特別是東南方向,我準備開個會研究一下,調整戰略防禦體系。”
劉澈暗罵一句:我C,這連戰略防禦體系的專用名詞都說出來的,可見馬林讀的有多用心。
這還不算完,然後又是十幾個小冊子,看封面上寫的:論火槍三段擊及兵騎配合、論火炮的戰術覆蓋、論輕騎火槍兵的戰略意義、論重甲騎兵對輕制火槍的優劣……
“繼續榨,他從只牛身上拿出一根毛來。”
“大司馬應該也有吧,但爲何從來沒有拿出來過?”馬林笑着問道。
劉澈指了指自己:“我不是狂熱的戰爭愛好者,我更在意民生。而且我怕將軍們整天圍着我討論怎麼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