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澈的話,鬆蒲德信的反應,這一切都讓劉軍感覺不舒服。
可他還是依然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安靜的聽着。
安排座位,劉澈坐在正上方中間唯一的主座上,鬆蒲用的是左手第一位,至於右手第一個位置,胡天任、張曉、劉軍相互用眼神交流之後,張曉坐在那位置了,理由怕是隻有三人心裡明白。
“我來,是有件事情要提。”
“請殿下吩咐!”鬆蒲的態度恭敬無比。
“最近有些人出海了,也有些人落到了海里,也有些人被我的人從海里救了上來。”劉澈把救這個字的音咬的極重,然後繼續說道:“他們很自願的去礦區作工,當然了礦區還是會發給他們工錢的。”
鬆蒲德信可以說,足足思考了五分鐘才明白劉澈說的是什麼。
倭島有人出海,卻不是擁有鍋島家旗幟的,那些船的下場可知,人是掉在海里了,但不是救,而是把人俘虜了。至於說什麼自願作工,相信在皮鞭與鋼刀的雙重壓力下,他們絕對自願作工了。
“既然是倭國的人,那麼他們的工錢按每個人,每天三斤米我會和鍋島家結算,至少各家怎麼分,那是你們自家的事情。”
聽完劉澈這番話,原本還是安穩跪坐的劉軍與胡天任一下就直起身體了。
張曉趕緊向旁邊一伸手,很明顯的用動作告訴劉軍與胡天任,安靜。
劉澈的話,劉澈身邊三個人的反應都看到鬆蒲德信的眼中,只有這樣的反應纔是真實的。
“謝殿下!”鬆蒲至少明白一點,劉澈已經開口,那麼就代表着這已經成爲了事實。
“還有些細節,明天再談。”劉澈這樣說着。
“請殿下留在這裡用餐,告退!”鬆蒲德信退了下去。
劉澈伸出食指在嘴上一比,然後用三根手指作了一個閉嘴的手勢,而後閉上眼睛端坐在那裡。
時間就這麼過去了足有半個小時,劉澈都一動不動的跪坐着。
劉軍是軍人,有着超強的忍耐力,也一樣保持沉默的坐着。張曉已經不是年輕人了,他的年齡讓他有着比普通將軍更沉穩的心性。胡天任是武者,華夏傳統的武首先講的不是力,而是心。要論靜心而坐,胡天任在這裡纔是真正最強的。
四個人就那樣坐着,一動不動的坐着,似乎時間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沒有半點影響一樣。
四十分鐘後,張曉突然開口了:“有可能是盛宴。”
“恩,安然接受。”劉澈回了一句。
差不多五十分鐘過去了,終於有小桌擡上來,但只有一個。
小桌擺在劉澈的面前,上面有一碗豆腐,大小就是兩個麻將的大小,然後是一條魚,絕對不會超過四兩的小魚,但卻是整條的,然後是一碗清水一樣的湯,上面有幾片菜葉,然後有一碗好象是水煮蘿蔔,就是幾塊。還有幾個小碗,在場的四人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麼。
然後是一隻小木桶,裝着一隻有鮮蝦的米飯。
“非常的豐盛,感謝鬆蒲家的盛情。”劉澈微微的點了點頭。
端小桌的侍女就跪坐在劉澈的身旁,聽到劉澈的話,頭深深的低了下去,這就是禮節。
“記得信長招待將軍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豐盛!”
“殿下的博學讓人欽佩。這正是爲頂級貴賓準備的松江宴!”那侍女頭一直伏着,可從說話的語氣卻顯得不普通。
這一餐,正是當年織田信長招待德川家康的一餐,當時震驚了德川家康,實在是太豐盛了,所以他成爲將軍之後,那怕對豐臣家不對付,可對織田信長卻是非常崇拜的。
劉澈面前有飯菜了,張曉、劉軍等人面前依然是空的。
難道只招待劉澈一個人嗎?
無所謂了,這樣的飯菜不值得人流口水。回去整條几十斤的大魚,比這個實在。
腳步聲再一次傳來,這一次卻是男人擡着足有一丈長的桌子,六個男子擡着給每個人面前擺了一張,所有的飯菜都在桌上了。
劉澈微笑着,輕輕一擡筷子,示意可以開始了。
胡天任的筷子掉在地上,他沒見過,更想不到會是這樣。
劉澈偷偷用手機快速的連拍幾十張,然後把手機又藏回到袖子裡了。女體盛,這東西聽說,可今天是頭一次見到真實的。
這個,絕對比現代那些帶着某種色彩的要真實。
劉軍的心中不怎麼平靜,可依然儘可能的保持着,胡天任很小心翼翼,生怕筷子碰到那少女的身體。張曉呢,只動了兩塊魚生,然後吃了一塊壽司,就表示自己已經吃好,示意可以擡走了。
劉澈呢,又暗中把手機拿出來的好幾次,看似劉澈不動聲色,可暗中卻是拍了不少。
沒開閃光燈,就是劉軍也不知道劉澈用手機的事情。
吃完飯,可以說除了劉澈之外,三個人都餓着,劉澈那松江扮飯怎麼說也有實在一點的米飯,還有蝦呢。
平戶溫泉可是非常出名的,劉澈只是提了一句,鬆蒲就立即作出了安排,連酒都準備好了,侍浴的人也給帶來了一隊,劉澈示意給三人準備,自己則一個人坐在一處天然的山石水池中,小木盆中放着酒瓶。
很意外,張曉三人竟然都拒絕了侍浴的人,但沒有拒絕酒。
看四周無人了,劉澈指着遠處:“快到傍晚了,在這裡看日落卻是美景。”
“日落什麼無所謂,憑什麼給他們的米,想不通!”胡天任沒下水,而是坐在旁邊的石頭上。
劉澈低聲說道:“哥,你應該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東西。那麼再給胡兄你解釋一下,一個強者是那怕與自己無關的人,但也絕對不會讓異族去欺壓自己同族的,爲此可以血濺五步。”
“沒錯。”胡天任懂這層道理。
“九州各藩國勢力不算小,比起我們只強不弱,眼下他們是弱在勢上,那麼我們就要保持這個勢。而後,我們抓了他們的人成爲奴隸,他們收了銀子,這個會慢慢的成爲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