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鴻逵叔侄十一萬大軍遠征福建,朱由崧長出了一口氣。
鄭芝龍造反,讓其親兄弟和親兒子帶兵對付,這也不失爲是策了。
騰出手來,朱由崧可以繼續推行他的新政,休養生息,穩定大明的形勢,大力發展經濟,戰爭最終打的是經濟仗,只有經濟發展了,民生穩定了,國力強大了,纔可以對抗一切來犯之敵。
換句話說,朱由崧還真沒把這位亦商亦官亦盜的東南大佬放在眼裡。
在朱由崧眼,最大的敵人當然是陝西的李自成和川的張獻忠。
實踐證明,朱由崧是英明的。
經過鄭鴻逵兄弟的火併,京師一帶,甚至整個江北一帶都傳開了,除了福建和廣東廣西四川陝西等,這是流賊實際控制下的地盤,無論是官僚大地主還是黎民百姓,對朱有鬆的政策莫敢不從。收糧收祖,兵役徭役,非常順利。
朱由鬆現在又把重點放到了陝西和四川,一方面和武百官研究平賊對策,一方面派出錦衣衛和斥候盯緊李自成和張獻忠的動向。
視線暫時轉到陝西的西京,也是李自成創建的大順政權的京師,即今天的陝西安一帶。
田見秀帶着一萬多名殘兵敗將,好不容易退回到西京,見到闖王李自成,田見秀又跪倒請罪,並說明此次出爭的原委。
李自成勃然大怒,非要御駕親征,請大順國之全部兵力,東征與朱由崧決一死戰,爲劉宗敏報仇雪恨。
不怪闖王李自成衝動發脾氣,劉宗敏是李自成的左膀右臂,自李自成從高迎祥手接過闖字大旗來,劉宗敏完全能撐起他的半壁江山。
即使在潼關南原那一次最殘酷的戰鬥,劉宗敏與他並肩戰鬥,最後連李自成算,只有十八騎殺出重圍,而劉宗敏是這十八騎之一。
現在劉宗敏死在朱由崧手,十萬大順軍,只回來一萬多人,這一仗敗的慘透了。
範程趕緊攔租,“陛下不可。朱由崧士氣正盛,只可智取,不可力敵。”
“何以見得?”李自成的額頭青筋蹦起多高,明顯對範程此言不滿意了。
前者建議李自成出兵北京,驅趕韃子的是範程,現在劉宗敏兵百將亡,範程又說出這樣的話,李自成怎能不惱?
“陛下聖明,朱由崧一路勢如破竹,滿清韃子節節敗退,從江淮退到北京,從北京又退到關外,連多爾袞算,清廷的親王貝勒,還有三順王,幾十萬大軍,相繼敗北,權將軍又接連失利,請恕微臣直言,縱使陛下親征,舉大順國全國之力,也未必能打敗朱由崧,替權將軍報仇出氣。”
“那愛卿你說,朕當如何?”
“朱由鬆武藝高強,單槍匹馬能在萬馬軍殺個幾進幾齣,手下又有兩大王牌之師,又有百門紅衣大炮,正面作戰沒有人能是他的對手,以微臣愚見,只有找準他的弱點,一舉擊之,方能取勝。”
“愛卿認爲朱由崧的弱點是什麼?”
範程令李自成屏退左右,壓低聲音對李自成道:“陛下朱由崧乃酒色之徒,人盡皆知,臣觀陛下膝下有兩位公主,滿身的武藝,皆巾幗之豪傑,陛下如果捨得,可差兩位公主潛入大明,想方設法接近朱由崧,然後趁其不備刺王殺駕,則大事可成。”
範程說出此計,李自成好半天沒有說話,來回踱着步子,範程躬着身子,大殿裡靜的彼此能聽到對方的心跳。
範程所說的李自成膝下的兩個公主,並非李自成親生,均是他們從難民營收養的,長公主叫慧英,是公主叫慧梅。
這姐倆一個十六,一個十七,長這麼大,她們姐妹倆誰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父母爲誰,只知道李自成和李自成的夫人高桂英是他們的乾爸爸乾媽媽,李自成和高桂英輪流教她們姐妹武藝,並視爲己出。在心裡,這姐妹二人早已把李自成和高桂英當成自己的親爸爸親媽媽來看待。
讓這姐妹二人潛伏到朱由崧身邊,趁機行刺朱由崧,還真是個可行的辦法,只是這件事困難重重,別看他貴爲闖王,又是大順國的天子,沒有人不敢聽他的,他也覺得有些爲難。
踱了好幾步,李自成把範成打發走了,命人把皇后高桂英請來。
高桂英並非李自成的結髮夫妻,這已經是李自成的第三任妻子了。前兩任妻子李自成都感到傷心和委屈,一個跟本村的惡霸私通,被李自成殺了,一個被手下大將高傑拐跑了。
不過現在的高桂英倒是武全才,無論是征戰沙場,還是治國安邦,皆爲李自成的左膀右臂。
因此李自成攻下北京之後,封高桂英爲皇后。
現在李自成要打算用範程之計,必須得和這位皇后商量。
高桂英聽完李自成的話,有些急眼了,“陛下,這是誰給你出的餿主意?是不是那個範程!”
“皇后息怒,有什麼不妥嗎?”
“陛下,臣妾以爲這件事萬萬使不得,朱由鬆武藝高強,爲人奸詐,萬一有個閃失,豈不是把慧英和慧梅推進了火坑?”
“這個朕自然想過,但是皇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是陛下,慧英跟張耐早已是心有所屬,陛下難道忍心拆散他們嗎?”
李自成又踱了好幾步,沒有說話,好半天才道:“這個朕豈能不知,但是朕也是實在沒有辦法,現在國難當頭,匹夫有責,他們倆的武藝深得你我的真傳,一個人是死的,兩個人是活的,朕不得不忍痛割愛。”
“陛下,這麼說你決定啦?”高桂英說着,眼淚在眼圈直轉,心有一種割肉的痛楚處。
李自成點了點頭,你跟她們姐妹說吧,事成之後,朕絕不會虧待他們的。”
高桂英淚水漣漣地離開了李自成,到了御花園來見慧英和慧梅。
這姐倆正在練劍,只殺得劍氣繚繞,難分難解。高桂英悄悄地把宮女打發走了,看看親生女兒一樣,在這裡看着他們,默默無聞,直到慧英和慧梅,練完寶劍,收住招式,發現了她,笑盈盈的,像小鳥一樣向他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