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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09年九月,鄴,周市所部軍營。
被貶爲平民的魏咎僥倖用了二十年時間讓秦朝淡忘了這些遺族產生的威脅,於是在魏咎在陳勝起義佔領陳郡之後便跑過去拜在陳勝門下。對於這些故國公子,光是獵奇心理就讓陳勝十分開心地收了下來。
許是出於攻佔魏國聲望和名義上的需要,當週市領軍進攻魏國故地的時候,陳勝便讓魏咎跟隨了過去。卻也不點明魏咎的身份和其用意,只是讓周市爲將軍,一應事務都是周市決斷。
而魏咎呢,則只是成了一個好看還不給別人用的花瓶兼職人形圖章。
魏咎似乎也對於這被高高捧起的身份十分受用,或者說,這個年近五十的老公子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並不和周市主動爭權。
“公子要見我?”周市暗自納悶,有些猜不透魏咎的意圖。雖如此,但周市心思靈敏,知道他的老闆陳勝派魏咎隨同軍營可不是單純給他弄個人形圖章的。故而,立刻起身喝道:“放肆,公子位尊於市。應當是我求見於公子咎纔是,怎能讓尊者立於門庭之外?”
青澀的親衛吶吶不知該怎麼回話,周市揮退親衛,親自出營領着衆部將迎接魏咎。
魏咎卻沒這麼大的架子,連連扶起衆將道:“衆位將軍披荊斬棘,嘔心瀝血得復魏國舊地,皆是功臣,無需如此大禮。反倒是魏咎,一事無成。當是咎在此,拜謝諸位!”
說罷,年近五十白髮蒼蒼可以當他們爹的魏咎竟然真的九十度大拜而下。周市冷眼看着,心中感嘆陳勝給他派了個難纏的對手。一邊看着這羣戰場上年青驍勇的勇士此刻慌亂失措,不知如何應對。
魏咎在軍中根基淺薄,陳勝雖說是大王,四處派兵攻城略地。又讓副手吳廣進攻中原名城滎陽取道函谷關進逼關中,但其餘五路兵將並非全部是陳勝的忠臣,或許眼下將軍們都還是忠於陳勝的,但其部將卻未必會對陳勝這個陳王有多大忠誠度了。
魏咎作爲依靠陳勝乘勢而起的故國公子,儘管有些名聲,但絕對不能和軍中佔據絕對實力的周市比。周市不僅有一大票兵將,同時個人也不輸智慧。
草創不久,便攻下了魏國名城鄴。在秦國各部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將河內郡攻佔了個七七八八。就這份創業的成績,足以比你他的老大陳勝了。但也就是因此,周市感受到了來此陳勝的猜忌。對於太過能幹的部下,上位者往往不會太過喜歡。
不然……
周市看着魏咎的表現,心中忽然一軟。罷了,想那麼多陰謀詭計,爾虞我詐作甚。若是陳勝不明,大不了把魏咎頂上去,陳勝不是喜歡魏咎麼……那我倒要看看,最終的權柄到底在水手上!
反正,無論如何魏咎此人周市是佩服的。這位靠着出身、資歷上位的魏公子不僅有出身和資歷,最爲主要的,還是這位老先生的一片公心。爲復國而戰,多麼令人熱情燃燒,熱血沸騰的字眼啊!
周市看着魏咎,忽然笑道:“矯情什麼,公子仁厚,你們別給臉不要臉,都給我回禮過去!”
衆部將頓時神色凜然,齊齊回禮:“謝公子大禮,微薄功績,都是公子仁厚。”
魏咎絲毫沒有因爲周市大出風頭生出異色,看着衆將士,道:“復興魏國,最後關頭,靠的是諸位的火裡來,雪裡去啊。說多的的確矯情,將士們,爲魏國戰,爲復國而戰,我爲你們而驕傲!”
“喝!”
衆將士齊聲高喝,似乎要宣泄勝利的驕傲。的確,這支只用了一月時間便攻佔河內郡的軍隊值得爲這樣的成績而驕傲,魏咎說完這句話並沒有再說什麼,反而是忙着去安撫河內官吏豪族去了。
打仗不僅要將士們用命死戰,還需要後勤輜重都要跟得上去。要說起來,這就是文治的事情了。周市雖說文治的功夫也有幾手,卻最後都盡皆讓給了魏咎。
周市主動提議讓魏咎署理政務,監督軍糧輸送。魏咎不知道因爲他的一片公心獲得了周市的敬重,但這個晚年一生投入到復國興國的老人不負期待,用了不過一旬的時間便讓河內秩序漸漸平定。因此成績,還引得一個名作陳平的彪悍人物出仕魏國太僕。
兩週後。周市帥帳!
“敢有再提此議者,本將定不饒他!”周市死死盯着站成一堂的部將。
看着這些年輕卻眼中放着光芒的部將,周市恨鐵不成鋼道:“皇欣,申徒武蒲!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心裡的小心思,你們如此熱心把我推上魏王的寶座,還不是指望着我能做王,你們一個個候、將、相。如何不可期待?但你們長點腦子行不行!”
周市說得氣急,不由停下來喘喘氣。
此刻五大夫將傅寬張張嘴想要辯駁,卻被周市冷冷頂住,歷喝道:“傅寬,從今日起,你給我去任河內郡郡尉,老老實實幫着魏咎編練新兵。此次攻伐齊地,你不用參加了!”
皇欣、申徒武蒲以及騎將傅寬,都是周市的親信。是幫着周市打下河內郡的重要功臣。眼下,卻因爲極力提議勸說周市自立爲魏王而惹得周市雷霆大發。痛斥的痛斥,貶謫的貶謫,毫不含糊。
幾人神色凜然,心中卻是不忿。
周市擺擺手,心煩地讓幾分走開。神色有些凝重,這並不是他部將的第一次提議要他自立爲魏王了。眼下九月中旬,剛剛攻下河內郡的周市兵鋒四處初探,雖說剛一出手便將魏國領土恢復了三分之一,可週市並不因此驕傲也並不因此自滿,很是穩重地挑選着擴張的方向。
南面,那是別想了。雖說那裡纔是魏國故地的精華之地,但吳廣帶着主力進攻滎陽,兵鋒直面秦陪都洛陽,對陣的人物大名鼎鼎是陪都留守李斯,曾經的大秦丞相。周市當然不會朝着這邊殺過去,不然就不可避免地面對一大堆頭疼的問題,首先誰指揮誰,周市、周文、武臣、召平、鄧宗一個個都是位列將軍的,看起來地位崇高但人家吳廣是假王,是陳勝的副手這不是高半級了,是高了n加半級。名義上說自然是要服從吳廣,但一個個都是自立一方攻城略地事業有成的大佬,誰會喜歡聽命吳廣啊。
再說了,打下來的地盤,給誰?這些人,軍閥思想不要太濃厚!
周市眼下對陳勝忠心不改,但一個個部將都是起來架秧子起鬨要將周市擡到魏王的位置上。根本不將魏公子咎放在眼裡,自立魏王,一下子和陳勝平級。這念頭劃過周市內心的時候是十分激動的,但轉眼,就冷靜下來……決不可跳這個火爐啊!
“將他們三個都給我叫回來!”周市讓親衛喊人。
見了復返的三人,周市緩聲道:“安心用兵吧,皇欣、申徒武蒲隨我攻略齊地。傅寬,我知道你心裡想的是爲我好,但不要自以爲是。此次貶謫你,是讓你清醒清醒,對公子咎給我放尊敬,對我一樣尊敬。他是一心爲公的人,便是擋了我的路也不會與我爲敵。這樣的人,你們都應該敬重!”
這些小年輕,哪裡有老人的沉穩。雖是忠於周市,但處於的是私心,而非公義。魏咎這個一心復國,腳踏實地的謙和甯陵君那纔是秉承公義的人啊!
“末將……遵命!”皇欣有些不大情願,但對周市的軍令是遵從的。對於即將到來的伐齊大戰十分期待,故而很快就將這些事情拋了下來。
申徒武蒲見周市動了真火,不由爲身邊的老兄傅寬默哀了下,心中也是期待伐齊大戰,又道:“末將遵將軍令。但……就任由魏咎王百代?”
傅寬也是有點心哀了,再次提出自立稱王的問題,道:“末將自然是遵守將軍命令的。只是,將軍如此心血付出,難道就全部給了魏咎?還有陳王對將軍……將……軍……”
傅寬說着說着便對上了周市攝人的目光,吞了口唾沫,吶吶不敢再說話。
周市此次卻是沒有發火,而是眸光清澈,道:“陳王對我猜忌,何嘗不是因爲爾等對我死忠而非忠於他……就算是明面上的也好啊。可你們倒好,一個個蠢笨如驢,竟然躡竄着我去犯這忌諱!”
“哼,好在你們還不敢亂來。罷了,你們不是想看看我自力稱王的後果嗎?有人會如你們願的,且靜等着罷!”周市說完,讓這些盡搗亂的部將統統滾蛋,稍待,不由想起了武臣前日和他的通信,一陣痛心:“陳餘張耳私心太重,武臣你竟然也如此不智!”
周市一封書信丟在桌案之上,上面寫着武臣將要自力稱王的事情。
武臣並不是別人,就是那個跟隨陳勝到了陳郡之後便立即被外派擴大事業的悲催將軍。爲何悲催?因爲那會陳勝本錢小,只給了三千人。人馬不足,卻要攻佔曾經一個國家的地盤。這的確有點那啥……
但武臣做到了。
厲害麼?太厲害了,陳勝七月中旬起義八月初攻佔陳郡,然後沒幾天就把武臣踢出陳郡因爲兩個名士趙歇、張耳太過惱人。結果呢,八月初開始,這廝用了不過二十餘天的時間竟然就北渡黃河,只用了二十餘天的時間幾乎復了整個趙地。
趙國啊,曾經唯一能和大秦相抗衡的軍事強國。竟然被用二十餘天的時間就復了大半地盤,真的只是因爲張耳、陳餘將故趙王族的力量都給了武臣的緣故嗎?
肯定不是,不管怎麼說,武臣夠厲害。不僅如此,八月末的時候他還做了一件讓陳勝吐血想殺人解氣的事情,也許正是因此此子太強,終於將扶蘇的目光從西線引到了東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