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夏侯充的催促,曹彰卻像是故意要作對一般,抿着嘴巴,突然嘴角一勾,然後指着那燈籠就是喊了起來:“四哥!你再往左邊移一點!歪了!”
聽得曹彰的話,夏侯充簡直都快吐血了,明知道曹彰是在故意耍他的,可眼下卻是不得不聽曹彰的指派。不過這次夏侯充卻是學乖了,不再吭聲,咬着牙硬挺着,好不容易等曹泰把燈籠給掛好了,只等着曹彰點頭,這才把曹泰給丟了下來。
“哎呀!大哥!你怎麼出來了?”眼看着夏侯充丟下了曹泰,怒氣衝衝地就是要找自己算賬,曹彰立馬就是眼珠子一轉,朝着大門內喊了起來。
“啊!大哥?”聽得曹彰這麼一喊,夏侯充也是嚇了一跳,立馬就是扭過頭往後面一看,結果身後除了一個看熱鬧的曹泰之外,空無一人。很快夏侯充就知道自己被曹彰給耍了,立馬扭過頭,惡狠狠地瞪着曹彰,卻發現曹彰已經連蹦帶跳地跑得遠遠的,夏侯充只能是幹瞪着曹彰喝道:“老五!你敢耍我?”
“哈哈哈哈!二哥!耍你又怎麼了?誰讓你怕大哥怕成那個樣子了!”曹彰見耍弄了夏侯充一番,也是高興得不得了,就差沒就地翻個跟頭了。
而被曹彰這麼一說,夏侯充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紅了,雖然夏侯充和典滿現在已經是結拜成異姓兄弟,但當初夏侯充可是很不服典滿當大哥的。不過,隨着夏侯充無論是在武藝還是在酒量上,都接連敗給了典滿之後,夏侯充對典滿可就佩服得五體投地,甚至還有些崇拜的成分在內。只是被曹彰這麼當面喊破了,曾幾何時也是許都城少年一輩當中一霸的夏侯充也會有些不好意思。當即夏侯充可就有些惱羞成怒了,漲紅着臉,朝着曹彰就是撲了過去,口中喝道:“今天我就撕碎了你這張猴嘴!”
夏侯充這麼一衝過來,曹彰卻是接連躲閃,愣是沒有讓夏侯充近得身,連着躲閃了幾下之後,曹彰突然望向了夏侯充的身後,大聲喊了一句:“啊!大哥!”
“哼!臭猴子!休想蒙我!”有了前車之鑑,夏侯充可是不會再信曹彰的鬼話了,不管不顧地朝着曹彰身上撲了過去,他已經是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個小子!
“二弟!你在幹什麼啊?”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把聲音卻是突然從夏侯充的身後傳了過來,聽得這聲音,夏侯充也是身子一顫,連忙轉過身子一看,只見從大門內走出一身材魁梧的年輕男子。雖然看上去年紀不大,但全身上下卻是散發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氣魄,就好像一頭隨時都能撲上來的野獸一般,這年輕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這典府的少主人,典韋的兒子典滿。
以前的典滿自幼生活貧苦,又缺少人照顧,所以就算是身形高大,但卻是特別瘦弱。而自從典韋開始着心照顧他之後,吃得好用得好,加上典韋還花了不少心思教導他武藝,這下典韋那優秀的遺傳基因可就發揮出作用了。只是一兩年的時間,如今典滿已經越發有典韋的樣子了,雖然還未成年,但比起一般的成年士卒已經是綽綽有餘,咋一眼看過去,簡直就是一個小號的典韋。
看着曹彰等人,典滿嘿嘿一笑,那一身駭人的氣魄立馬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還是以前那個敦厚單純的少年。擡起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燈籠,典滿忍不住撇了撇嘴,笑着說道:“你們搞這麼多名堂幹嘛?爹爹他也不是第一次凱旋而回了!”
聽得典滿的話,曹彰立馬就是搶先回答道:“那怎麼一樣!這次不是有師孃這個特殊情況嘛!”說完,曹彰與夏侯充、曹泰這幾個半大小子都是呼哧呼哧地笑了起來。
而曹彰這麼一說,典滿也是立馬笑了起來,一臉喜色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嘿嘿,不知道爹爹他回來看到師孃,會不會高興得跳起來呢!”
“跳起來?”曹彰等人也是想象着典韋跳腳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曹彰更是不停地點頭,同時還用力揮了揮拳頭,說道:“那太好玩了!我可還沒見過師傅跳腳的模樣呢!想想都覺得有趣!”
除開曹彰,剩下的夏侯充與曹泰那也都是惟恐天下不亂的主,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跟着曹彰一塊跑去偷襲典韋,結果被典韋揍得七葷八素。幾人當中唯一的老實人,恐怕就是典滿了,不過跟着這幾個兄弟待了這麼長時間,顯然這典滿也是學壞了不少,只顧着嘿嘿壞笑。
“來了!來了!”這個時候,一把喊聲卻是從街道另一頭傳了過來,只見一人正飛快地朝着這邊趕過來,正是夏侯淵之子夏侯衡。而聽得夏侯衡的喊聲,衆小子也都是緊張了起來,紛紛開始忙碌起來,這次曹彰再也沒有故意搗亂了,與曹泰、夏侯充一塊將另一個燈籠給掛好。
燈籠纔剛剛掛好,就看到在街口上一大隊人影出現了,正是典韋一行人趕來。看到這一幕,曹彰立馬就是衝着其他人使了個眼色,衆小子立馬就是在大門前列成一排,這五名許都城內出了名的小魔王,轉眼就變成乖寶寶,老老實實地候在門口。等到典韋一行人到了門口,衆小子立馬就是朝着典韋躬身一禮,齊聲喝道:“恭迎師傅(爹爹)凱旋!”
“哦?”看到這幫小子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迎接自己,典韋也是不由得嚇了一跳,緊接着典韋就是一臉冷笑地看着這幫兔崽子,哼道:“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會有這麼乖?倒是真難得啊!說吧!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
典韋這麼一哼,最老實的典滿立馬就是打了個寒顫,差點就要老實交代了,虧得在身邊的曹彰反應快,伸手拉了一下典滿,這才止住了典滿的坦白。緊接着,曹彰一臉嬉皮笑臉地對典韋說道:“師傅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啊?我們也是敬重師傅,所以纔會特意趕來迎接師傅凱旋的!師傅這麼說,未免寒了徒兒們的心吧?”
“少來!”要是換做剛認識曹彰的時候,典韋或許會被這個小混蛋的演技給騙了,可現在的典韋可沒那麼容易上當,嘴巴一撇,直接就是翻身下馬,走到了衆小子的面前,一臉怪笑地哼道:“你們這幫小兔崽子以前什麼德行,真以爲我不記得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快說,到底搞什麼鬼?”
被典韋這麼一說,在典韋身後的鄧展等人全都忍不住偷笑起來,也虧得曹彰這小子小小年紀,臉皮卻是夠厚,竟然還能夠忍得住,把腦袋一昂,說道:“師傅這話說得太傷徒兒的心了!須知師傅這次出征在外,徒兒可是日夜爲師傅祈福,希望師傅能夠平安歸來,想不到啊想不到,竟是得到師傅如此的懷疑,徒兒那叫一個心寒啊!”
“行了行了!”看着曹彰那出色的演技,典韋也是一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你也別在我跟前演戲了!我可沒那個心思!有什麼事就說!沒事的話,我也懶得理你了!讓開!讓開!”
典韋說完了,直接一把手就是撥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曹彰與夏侯充,大步流星地朝着府內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問道:“滿兒!這些時日不見,我交代你的功課可有落下?”
“回稟爹爹!”在典韋面前,典滿就算是變得再機靈,也一樣得老老實實的,聽得典韋發問,典滿立馬就是跟在典韋身後回答道:“孩兒一直不敢忘記爹爹的教導,爹爹佈置下來的功課,孩兒每天都有完成!”
“哇啊哇啊——!”聽得典滿的回答之後,典韋也是輕輕點了點頭,一隻腿都已經邁過大門了,這個時候,突然從府內傳來了一把響亮的嬰兒啼哭聲,頓時就是把典韋給愣住了。只見典韋瞪圓了一雙眼睛,滿臉驚愕地看着府內方向,卻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自己家裡會多出個嬰兒來?而在典韋身後曹彰等人卻是一個個嬉皮笑臉的,似乎看到典韋的這個模樣很是有趣。
“滿,滿兒?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典韋的心裡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只是還不敢完全確定下來,只能是瞪圓了眼睛,扭過頭看着典滿問道:“爲何,爲何,爲何家裡會有小,小,小孩?”
聽得典韋的問話,典滿正要回答,旁邊的曹彰卻是突然竄了出來,笑嘻嘻地對典韋說道:“師傅!你要想知道發生什麼事,爲何不親自進去看看?嘿嘿!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哦?”
驚喜?典韋的心立馬就是提到了嗓子眼,先是看了一眼典滿,又是看了一眼曹彰,最後乾脆是朝着身後衆人全都掃了一圈,突然像是反應過來了一般,直接扭過身子,拔腿就往府內跑去。沒一會兒功夫,典韋就是順着那嬰兒啼哭的聲音跑到了自己的廂房,此刻廂房房門半開半掩,那一陣陣啼哭聲正是從房內傳了出來,在沙場上勇猛無敵的典韋,此刻卻是有些不敢進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