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掂量,自己選那種法門最好。
最差的法門肯定不能選。
中層次的……全真教金丹虎門經弄不到,但龍虎山的玉丹經應該還是弄得到吧……
可是要做,就應該做最好吧?
趙洞庭不是強迫症患者,也不是事事都要追求完美,但是,他卻想盡自己的努力。
既然有用意志破虎柱這種法門,別人可以做到,那他也同樣可以做到。
他偏頭問旁邊醉醺醺的小道士,“意志破虎柱需要多長時間?”
小道士道:“少則一瞬,多則一生。”
趙洞庭微愣,“如何破?”
小道士道:“以意志破虛妄。”
趙洞庭砸吧砸吧嘴,徑直起身往屋裡走去。
小道士仰臥在地上,拍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看着夜空,嘴裡喃喃,“皇上怕不是真能開創萬世之基業,且達武道之巔峰?”
他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穎兒讓太監將小道士扶下去,又讓人收拾好狼藉的院子,沒有去趙洞庭的房間,而是去和樂舞、張茹同寢。
她知道趙洞庭突然回屋是想做什麼,不想去打擾他。
如此過去數天。
小道士賴在宮裡沒走。
趙洞庭除去每日裡清晨起牀修行劍意、劍術外,便是將自己關在房間內破虎柱,深居淺出。
此時,在他的下丹田,那如同星雲縈繞的三十六顆竅穴上方,有段霧濛濛的像是經脈的地方。
這便是虎柱。
破虛妄,大概便是讓這霧濛濛的地方變得清明。
趙洞庭嘗試着用內氣去衝虎柱,效果微乎其微,霧濛濛的地方不見多少動靜,但也看得出來,內氣還是有效的。他知道虎柱大概如何破,便不再用內氣去試探,而是真如小道士所說,用意志去突破。
意志是說起來容易,卻玄之又玄的東西。
用意志如何破?
自然是用意念,用心眼去堪破這段虛妄。
可意念是虛的,霧濛濛的東西在體內卻是實的。想要用意志突破虎柱,其難度可想而知。
於是,幾天下來,趙洞庭都沒有取得任何成效。虎柱還是老樣子。
這讓得他有些嘀咕起來。
這夜,他難得的從房間裡走出來,然後對門外太監道:“去將白玉蟾宣來。”
就住在離寢宮不遠的小道士很快被帶過來。
他瞪眼瞧着趙洞庭,“皇上您不會這麼快便破虎柱了吧?”
趙洞庭登時有些不爽,“你說的以意志破虎柱的法門是真的嗎?怎麼朕幾日下來都不見任何成效?”
小道士道:“貧道也是在經書上所見,以往確實曾有人以意志破虎柱。”
趙洞庭沒好氣,“以往?那現在呢?”
小道士擡眼看天,“現在……大概也有吧!”
“滾!”
趙洞庭也賞給小道士這個字,然後直接轉身就要回房間。
小道士卻沒有滾,而是腆着臉道:“皇上,勞逸結合,不如先放鬆放鬆?”
他着實愛上趙洞庭燒烤的味道,以至於這幾天持着皇宮裡的御膳都沒覺得有太大的滋味。
大概烤竹鼠是他這輩子最先吃到的美味,是以他念念不忘。
趙洞庭的腳步頓住,然後回頭,對着院內的太監喊道:“去將朕的燒烤架拿來。”
他也明白,想要以意志破虎柱看來並不是光靠苦修就能夠做到的。這,大概也需要機緣吧?
很快,院內又是飄香四溢。
穎兒、張茹和樂舞在房間內也聞到香味,走出房間來。
不多時,趙洞庭卻是在擡頭時忽地看到夜空中有數十餘盞孔明燈。
他疑惑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怎會有人放孔明燈?”
在這個年代,除去什麼重大節日,尋常是很少有人會放孔明燈的。
穎兒輕聲道:“皇上,已是端午了。”
趙洞庭微微愕然,然後點頭,“原來已經是端午了……”
他的聲音有些唏噓,只是穎兒和白玉蟾他們都聽不明白。不知道趙洞庭會什麼會突然感慨。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南宋三個多年頭了……
三年多,說長不長,但說短,也絕對不算短。他和這個地方,已經結下深深的牽絆。
看着夜空中緩緩升起的孔明燈,趙洞庭的心緒忽然飄遠。
不知道從什麼開始,他回想上輩子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再也不像剛來南宋時那樣,常常想起現代社會。
現代社會,已經很少有人會放孔明燈了。這個時間,還纔是城市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候吧?
穎兒看着趙洞庭怔怔出神許久,輕聲問道:“皇上,您在想什麼?”
趙洞庭回過神來,道:“沒什麼。”
不過他的眼神卻仍是定格在那些孔明燈上。
樂舞笑嘻嘻,“皇上肯定又是在想我姐姐吧?”
穎兒在旁邊聽到這話,眼神稍微黯然。
雖然她是在古代教育中長大的,但吃醋這種技能,其實是人與生俱來的本事。
她明白,自己始終無法填補樂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樂嬋不在,皇上的心便始終缺了一塊。
趙洞庭搖頭。
這個時候,他還真的沒有在想樂嬋。只是看着孔明燈,老子裡面忽然泛出有靈感。
空軍!
雖然現在依仗着火器,南宋軍隊在地面作戰已經有極爲強悍的實力,但元軍數量龐大,終究還是有不小的壓力。
不過要是有空軍的話,情況應該就要不同吧?
趙洞庭想到熱氣球。
孔明燈可不就是熱氣球的前身麼?
他眼中露出驚喜之色來,對着院內的太監喊道:“立刻去宣軍科部許尚書和軍工部李尚書來見朕。”
太監露出些微困惑之色,但還是領命,很快向着院外跑去。
趙洞庭又擡頭看着天上的孔明燈,嘿嘿笑起來。
然而,笑幾聲,他的眉頭卻又忽地凝住。
熱氣球這玩意兒科技含量不高啊,要是元軍學過去怎麼辦?會不會惹來麻煩?
穎兒、張茹、小道士、樂舞在旁邊看着趙洞庭,都是滿臉不解,只以爲皇上該不會是抽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