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古和張灝因剛和完顏撒離喝乾了一場,死傷數目不小,於是便在完顏婁室氣勢洶洶撲來的時候,退守了隆德府,打算在隆德府修養數日,再做出擊。
趙桓正在聽姚古、張灝與完顏撒離喝打得那場仗的彙報。
种師道一口氣說完,趙桓暗暗點頭,种師道所說的與他從皇城司衛探子那裡聽到的基本吻合了。
看來之所以死了一萬,傷了五千,還是因爲姚古自大貪功,竟然中了完顏撒離喝的埋伏,好在宋軍在人數上佔了優勢,不然這一仗下來必然慘敗。
這可是趙桓穿越過來後,雙方正面的衝擊戰,天子御駕親征,是一定不能敗的,不然剛提起來的士氣必然遭到重大打擊。
趙桓心中震怒:總有某些自大貪功的傢伙在關鍵時刻想搞死朕!
但畢竟姚古這廝又打了勝仗,不好直接責罰,這就讓人蛋疼了!
趙桓問道:“完顏婁室這個人如何?”
种師道道:“陛下,此人號稱是金國第一猛將,曾經雖完顏阿骨打滅遼,從東北一直打到西北,長驅直入,打得遼國毫無還手之力!”
“種卿以爲姚古和張灝有幾分勝算?”
种師道微微沉默,卻被姚平仲搶了先,姚平仲道:“請陛下允許臣率領一萬勇士與姚帥夾擊完顏婁室那狗賊,臣定將其首級獻給陛下!”
趙桓一聽,道:“哦?卿難得有如此決心!”
种師道連忙道:“陛下,不可!”
“種卿,你有何高見?”
种師道起身,突然行大禮道:“老臣請陛下親臨隆德府!”
姚平仲連忙反對:“種帥,我們的戰略定的是,姚帥與張帥拿下遼州後,陛下親臨,現在完顏婁室畢竟隆德府,你讓陛下親去隆德府,不是將天子置於危地嗎!”
种師道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陛下,我軍與完顏撒離喝一戰本已經勝了,正是士氣大振的時候,然姚古與張灝卻不得不退守隆德府,說明我軍將帥對完顏婁室忌憚頗深,此乃敗軍之象也!然與完顏婁室一戰,關係到太原的救援,關係到河東氣數,我大宋輸不起半分,還請陛下此刻便親臨隆德府,以振我軍軍威!”
一邊的姚平仲道:“陛下!只需給臣一萬人馬,臣定當提完顏婁室的人頭來見!”
种師道怒道:“希宴,狹路相逢勇者勝,我軍將領此刻已有畏敵心理,斷然不是增派兵馬能解決的!”
姚平仲當然不接受种師道這個說法,种師道就只差指着姚古的鼻子罵他怯敵退縮了,這對將帥來說是最大的侮辱。
姚古是他的養父,他自然不願意姚古被人說成怯敵!
姚平仲還想說什麼,卻是已經被趙桓打斷了,趙桓說:“朕亦有此意!此戰大宋只許勝不許敗!”
見皇帝都如此說了,姚平仲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反正都是北上隆德府支援,屆時援軍的統帥還是他姚平仲來領兵。
便在這一夜,前方的斥候涌入了夜中,爲皇帝的主力軍掃路,而入夜的時候,前鋒部隊已經開始出發,到了後半夜,皇帝從睡夢中醒來,中軍也開始北上。
在這期間,趙桓收到了消息,折可求兵分左右兩路,分別南下,左路負責牽制完顏宗翰可能派出阻截他的金軍,他自己則令右路三萬精銳,全速朝隆德府撲來。
完顏婁室的出動,可以說是立刻刺激到了宋軍,皇帝幾乎將河東能夠調動的精銳都往隆德府砸去,勢必要乾死是完顏婁室。
而皇帝的中軍行軍速度被皇帝強行提了起來,至少是平時的一倍,時不時,皇帝還會親自騎着馬,在大軍的前後來回跑動,親自檢閱行軍的情況。
士兵們一見天子都如此不辭辛勞,各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大約在次日的下午,昏沉沉的太陽掛在天上,汾河的水慢慢地在流,有些地方已經結冰。
此時的折可求已經抵達了汾河,在汾河的對面有一座城叫平陽,一個月前已經被金軍佔領,據探子回報,城內大約有五千金軍。
折可求道:“到了平陽,正好拿平陽的金軍來磨刀!兄弟們,太陽下山之前拿下平陽!”
衆將高呼:“是!”
不得不說折可求的哲家軍的確是宋朝最能打的一支精銳,在汾城隱忍了一個多月,此刻展現出來的戰鬥力絕對是爆表的。
即便是在這種大冷天裡,哲家軍硬生生用了一個時辰便將平陽拿了下來,當然,這也離不開城內的百姓聽說宋軍來了,與折可求裡應外合。
攻下平陽後,折可求並未多做逗留,繼續向着東南邊的隆德府挺進。
原本他已經答應了皇帝在約定的時間抵達遼州,但現在戰局有變,顯然他不能再去遼州了,應該去隆德府,他也嗷嗷渴望立刻乾死完顏婁室那廝。
完顏宗翰終於不再喝酒吃肉了,這太原城圍了兩個月也沒有攻下來,後來他索性便將太原城徹底圍住,斷絕了太原城與外界的一切來往,打算困死這座城。
所以在營帳中沒事就喝酒吃肉玩女人,但現在探子報回來的情報卻讓人坐起來,眉頭皺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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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家軍已經離開汾城,向東南挺進,這他孃的用屁股都能想到是去隆德府了!
可偏偏這麼重要的軍情,居然到了晚上才傳回來!
完顏宗翰一怒之下,將探子的老大金魏炎斬首示衆!
此時已經是什麼局面了?折可求率領的右路已經前腳離開平陽了,而金軍探子的情報卻是哲家軍向東南挺進。
完顏宗翰怒喝道:“誰願領兵去取折可求人頭來見本帥?”
立刻有一位將領站出來,此人乃是完顏蒲家奴,他道:“元帥,末將願意領命!”
“好!本帥再給你一萬兵馬,你與完顏婁室在隆德府揮師,本帥要讓宋軍全軍覆沒!”
“必不負元帥重託!”
卻說完顏蒲家奴又令了一萬兵馬,連夜向東南方向前進,直到折可求攻下平陽都是後半夜的事情了,完顏宗翰感覺有一絲不對勁,宋軍是出了名的弱,但這一次看來,似乎行動力極其嚴密且強大,竟然瞞過了自己的探子。
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那個被殺掉的金魏炎,畢竟趙桓在決定親征的時候,便給司馬君如下了一個死命令,先截斷金軍在河東一半的斥候。
司馬君如這個人是諜戰的天才,趙桓感慨這等人才以前居然被棄之不用,實在爲趙佶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