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錢就胡亂揮霍的,那是敗家子,或者月光族。
在趙桓看來,他自己不是敗家子,也不是月光族。
該花的錢還得花,例如靖康五年,他打算砸一千萬貫出去搞科研、發明,一部分給到官方的科學院,一部分拿出來鼓勵民間的格物愛好者。
最重要的是讓民間看到皇帝的對科研扶持和激勵的決心,朝廷也要起到引導的作用。
另外,趙桓還打算砸一千萬貫下去辦學校。
按照石洵給他算的一筆賬,一所學校建成,需要一年的時間,覆蓋請的教書先生的月錢和維護費,從開學到回本,需要五年時間。
也就是說,從投入,到回本,需要六年時間,六年以後,每一所學校都開始賺錢。
因爲這事,徐處仁還跑來罵了石洵一頓。
學校私塾乃是利國利民之事,怎能想着去賺錢呢?
更有朝廷的大臣提出免費讀書的政策,被皇帝反駁回去。
要免費讀書也不是現在,至少時機還不成熟。
除了教育要花錢,還有龐大的軍費開支。
靖康五年的海軍要擴招,李綱又在找趙桓批經費了。
這一年,李綱獅子大開口,直接要了八千萬貫的預算。
除了軍備要全部更新換代,河套路還需要築造三座重鎮,作爲西北邊患防禦。
燕雲的城寨和堡壘也擴張到了十八座,在大宋最北境星羅密佈,在那裡築造了一條堅固的戰線。
一旦這十八座軍事城寨和堡壘建成之後,女真要南下,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除了修建城寨,火器營的火器也是重點發展對象。
趙桓已經跟李綱打過招呼,火器營的所有需求一律過,不許有任何阻攔。
目前科學院和軍器監在日以夜繼改良火器,需要從民間去尋找各種特殊的材料,自己也在不斷生產、試錯,都需要鉅額的資金。
這事說來也好辦,錢給夠,用錢砸出來!
這是最粗暴直接的辦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趙桓今年給科學院和軍器監下的任務是改良火炮和火槍,至於要改良到什麼程度?
皇帝給了明確的指示,射程要翻一倍,不許再有炸膛!
壓力最大的是:火器營的人員編制要擴充到一萬人!
因爲火器營擴編的事情,帝國元帥种師道不得不從興慶府提前趕回來,親自督導火器營的建立。
而中央戰區的都督宗澤則要全面負責羽林神武軍和羽林前護軍的擴建。
臘月二十四日這一天,皇帝召集了他的重臣,將往年的所有事情總結了一遍,又將各自提交的預算和靖康五年的計劃重申了一次。
這一次的商議並未花費多長時間,僅僅只是半個時辰就結束了。
商議中最重要的一點:政事堂要在未來五年,解決至少一半人的溫飽問題。
是整個大宋,不是京畿路,也不是河東路。
整個大宋有1億2千萬人,要讓至少6千萬人能吃飽穿暖。
這是一個艱鉅的任務,也是一個不能推脫的任務。
一旦完成,徐處仁和唐恪,必然也會名垂青史。
就這個大的戰略方針,政事堂將未來五年的規劃整理了出來。
第二天的大宋邸報,皇帝未來五年的目標被刊登到了頭條上。
然後,消息像是長了翅膀的信鴿,從東京城向全國各地傳播。
每一個鎮上都有大宋邸報館,有專門的人印刷,給鎮上的秀才,然後由秀才和讀書人進行傳播。
在村裡,村長是有政治任務的。
村長要確保村裡的每一個人都能得知這個消息。
這是一個鼓舞人心的消息。
有人不禁感慨:“廟堂之上,大音希聲,振聾發聵爾!”
靖康五年,趙桓已經登基第五年,他在民間積累了空前的名望,老百姓都親切稱呼他聖明仁德的趙官家。
他也在軍隊中積累了空前的威望,監察院對軍隊的精神建設,也在靖康五年出現了成效。
一支支凝聚力極其強大的軍隊正在大宋形成,他們對皇帝絕對囂張。
真正成了氣候,真正做到皇帝指哪裡,便打哪裡。
按理來說,過年的時候是皇帝最忙最忙的時候,但今年的皇帝卻在舉行完初一的儀式後,就不見人影了。
連新年的圍獵都取消了。
如此,百官們也落得一個清淨。
在初三的這一天,趙桓喬裝打扮了一下,換上一身長衣,從皇宮偷偷溜達出來。
天空湛藍如洗,一座古色古香的茶樓坐落在汴河之畔,被白雪覆蓋。
茶莊的後院,也就是臨近汴河的空地上種了一些臘梅,此時梅花在雪地裡開得正盛,後院梅香四溢。
悠悠的琴音從閣樓中傳來,一個美麗的女子正坐在閣樓之中,用修長如玉的手指彈奏着古琴。
趙桓沿着長廊一路走過去,聆聽着那琴音,直到這一曲子談完,才進了閣樓。
那女子見到趙桓,連忙行禮:“奴婢參見天子。”
“無需多禮。”
花想容被趙桓攙扶起來,她有些緊張,不知皇帝爲何突然要約自己前來此處。
自從兩年前在春華樓有幸一睹天顏後,花想容對趙桓是朝思暮想。
但奈她知道自己不過是酒樓裡的一個賣藝女子,而趙桓則是統御四海,凌駕蒼生之上的天子,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過,她也一直在奢望,皇帝能夠再一次微服私訪。
但自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皇帝。
自那以後,她幾乎每天都在春華樓彈琴,比以前幾天出來一處的頻率要高多了,爲的在人羣中尋找趙桓。
但兩年多,八百多個失望的日子,都沒能再見到趙桓一眼。
而昨日有人秘密通知她要見一個大人物,她也不知是何人。
當此刻,趙桓進來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都呆在原地。
原來幸福來的是如此突然。
那一瞬間,她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
皇帝爲何突然要接見自己?
而且是在這種清淨之地,並且是在大年初三的這一天?
一瞬間,無數念頭閃過。
花想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少女,少女懷春,心思如發,愁緒萬千。
她的呼吸都有些混亂了。
“不必緊張,你繼續彈奏,多給朕彈奏幾曲,朕想聽聽你的琴。”
“是!”
“慢慢彈,彈完朕再跟你說朕找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