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其在連續砍翻六個突厥騎兵的時候,後背終於捱了一個突厥騎兵的一刀。陳其覺得自己背部一疼,他悶哼一聲,甩手就朝身後一刀。
“啊。”一聲慘呼,隨即“撲通”一聲,那個砍他的突厥騎兵被他削去了半個腦袋,滾落下馬背。
陳其砍翻一個突厥騎兵,便有三個突厥騎兵圍在他的身邊,繼續朝他砍去。
此時,李恪瞅準了目標,一拍馬鞭,戰馬騰空而起,將想在陳其背後刺殺他的一個突厥騎兵生生踩死在地下。然後,他隨手一翻,長劍就像一條毒蛇,刺穿了一個突厥騎兵的咽喉。
李恪終於加入了戰團,剛纔陳其用先聲奪人的氣勢震懾住了突厥人的銳氣。而此時李恪在突厥人疲於應付陳其的時候突然殺入戰團,殺了突厥人一個措手不及。瞬間便又有六七名突厥騎兵被他砍死,滾落馬背。
二十名突厥騎兵,二十名在草原被稱爲勇士的突厥兒郎,就這麼輕鬆的被李恪和陳其給砍了。
突厥首領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看了身邊眼中露出怒色的突厥騎兵一眼,又下達了命令“上。”
他的話音一落,又有二十名突厥騎兵殺向李恪和陳其。李恪和陳其背對着背,注視着想把兩人圍在中間擊殺的衝上來的突厥騎兵。陳其又是一拍馬尾,朝衝在最前面的突厥騎兵殺去。而李恪也將身邊衝上來的一個突厥騎兵砍翻在馬上。
此時的李恪已經徹底放棄活命的希望,全身心的將自己的精力放到殺人上。他秉持着殺一個不賠,殺一雙還賺一個的心態,將劉溫傳授給他的劍術運用到突厥人身上。就見他的劍術覆蓋着一層淡淡的寒霜,劍刃所到之處,突厥騎兵就像熟透的椰子一樣,撲通撲通的掉下馬背。劉溫的劍術注重殺人,有李白十步殺一人的氣勢。所以,李恪拋棄生死,集中精力展開他的劍術的時候。劉溫的殺人絕技被他演繹的淋漓盡致。突厥騎兵在他眼裡就像等待屠殺的羔羊一般。
李恪砍翻第十個突厥騎兵的時候,體力便有些不支。但是他來不及喘氣,就看到一柄彎刀朝自己的面門砍來。來人的刀勢太快,容不得他思量和躲避。李恪一手扶住馬鞍,翻身躲過這致命的一擊。然後,他再次起身,就覺得腦後涼風而過,他暗道不好,將頭前伏,終於躲過了來人的第二刀。
李恪躲過這一氣呵成的兩刀,目光所及處看到的來人竟然就是剛纔跟自己說話的那個突厥首領。突厥人起初覺得李恪是他們板上肉,會任他們宰割。所以,只派出了二十名騎兵,想將他斬殺。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陳其的勇武和李恪對戰場氣勢敏銳的判斷讓二十名騎兵就像被砍白菜一樣讓李恪和陳其給砍了。同時,陳其極具震撼力的殺戮方式讓突厥人心中膽寒。然而,突厥首領高傲的個性不願意羣起而攻之,二百人殺兩個人。所以,他便將目光鎖定在李恪身上。其次,他心裡也有私心,二百人殺了大唐的漢王,功勞是大家的。如果他一個人殺了大唐的漢王,那功勞可只是他一個人的啊。
李恪順利的躲過突厥首領的一招兩勢,收起心神,注視着眼前的敵人。突厥首領見自己的致命一擊竟然沒有把李恪砍翻馬背,收起了輕視之心,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朝李恪殺了過來。
李恪也不猶豫,長劍一揮,迎上了突厥頭領的彎刀。兩人在馬背上戰在了一起。
突厥首領的招式剛猛,砍向李恪的每一刀都被李恪長劍擋下,但李恪在每擋下他的一擊時身體就像被大錘砸了一下,全身骨骼被震的生疼。而且,在兩人十餘招過後,李恪發現自己的手臂開始發麻,拿劍的手已經沒有了再提起長劍的力氣。
突厥首領剛纔力拼的原因就在這裡,論招式刁鑽的李恪的劍招,他選擇了消耗李恪的體力。雖然,李恪知道對方的用意,但又不能不接招,所以纔會被對方得逞。
突厥首領看到李恪拿劍的手有些顫抖,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然後,他舉起了手裡的彎刀,優雅的朝着李恪的脖子劃去。
“殿下小心。”李恪想用力阻擋這勢大力沉的一刀,但是陳其人如同他的聲音一樣迅速,搶在李恪之前擋下了這一擊。但是突厥首領的這一刀用力太大,陳其本身受傷很重,再加上體力過度的透支。陳其沒有唐刀沒能阻止住彎刀砍向他的軌跡,只能眼看着彎刀劃過他的胸膛。鮮血噴涌,陳其“撲通”一聲掉在馬下。
“陳其。”李恪從噴在臉上的熱血的縫隙中看到陳其倒地後大聲吼道,同時他手裡的長劍像毒龍一般刺向了突厥首領。突厥首領勢大力沉的一刀將陳其劈下馬背之後,陳其身上噴涌而出的鮮血濺到了他的眼裡,他稍微一個恍惚,便發現自己咽喉一疼,李恪的長劍已經洞穿了他的咽喉。
“撲通。”
“撲通。”
李恪的突厥首領同時掉下馬背。
李恪掉下馬背的時候用眼睛的餘光看到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彎刀朝自己砍來。“永別了大唐,永別了我愛的人。”他在閉眼的那一瞬間心裡喊道,“原來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一點都不復雜。”
然而,他等了片刻,也不見那柄刀向自己的頭上落下來。
“啊。”一聲慘呼,突然他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一個人砰然倒在了他的身旁,同時一隻羽箭堅實的插在他的身上。而那柄砍向自己的彎刀的手也像一個木棒摔在了地上,手臂被那隻深深釘在地上的羽箭的羽翼還在微微顫抖。
“殿下。”
“三哥。”
“殿下,末將來遲了,還請殿下贖罪。”劉仁軌的聲音傳入了李恪的耳中,同時,傳入他耳中的是刀槍劍戟相撞的聲音,還有駿馬的嘶鳴聲和士兵的慘叫聲。而他發現自己被人扶了起來,耳邊還不時的喊道,“三哥,你沒事吧,三哥。”“殿下,殿下。”他努力的睜開眼睛,目光所及是劉仁軌,李宗和尉遲俊關切的神色。
“殺了他們。”李恪艱難的吐出四個字,終於昏迷了過去。
“殺。”劉仁軌查探了李恪的鼻息,發現他只是暫時昏迷過去,就將他交給李宗和尉遲俊,“保護好殿下。”然後,他翻身上馬,衝向了跟黑衣衛纏鬥在一起的突厥人。
劉仁軌就像一頭受了傷的野狼,根本不顧自己的安危,揮舞着手中的長槍向突厥人殺了過去。突厥人早先被陳其震懾,然後頭領被李恪斬殺,士氣跌落到了低谷。一百多人被一百名黑衣衛殺的節節敗退。
劉仁軌的殺戮方式不比陳其差,就見他一馬當先,長槍直挺,將迎向他的突厥騎兵貫穿胸膛的同時長槍的槍尖刺穿了後面的一個突厥騎兵。然後,就見大槍挑着兩個人甩向跟上來的突厥騎兵。兩具屍體就像兩塊大石塊,砸在了突厥騎兵的馬上,馬背砸翻在地,而馬上騎兵也被壓在馬下鬼哭狼嚎。
“殺。”劉仁軌再次喊道。
“殺。”黑衣衛喊道。
戰場形勢出現了一邊倒的情況,突厥人沒有了鬥志,所以他們只能出於本能的反抗,但這樣的反抗無濟於事。黑衣衛就像在瓜地撿西瓜一樣,收割了他們的生命。
當劉仁軌一槍洞穿最後一個突厥騎兵的時候,他舉目回望,發現倒在地上,肢體不全的突厥人的屍體,不禁震驚不已。顯然,這樣的屠殺不是他和黑衣衛的壯舉。
那是誰呢?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陳其。只有陳其的殺戮纔會這麼血腥,這麼震撼人心。
劉仁軌翻身下馬,來到李宗和尉遲俊身邊,“殿下的傷勢怎麼樣?”
“三哥沒有受傷,只是身體非常虛弱,可能是因爲體力不支導致的昏迷,休息片刻,補充點食物就沒事了。”李宗寬心的說道。劉仁軌聽到李恪沒什麼大礙,一顆撲騰的心終於安靜了下來。
“陳其的傷勢怎麼樣?”劉仁軌看了血人一樣躺在旁邊由黑衣衛包紮的陳其。
“陳統領傷勢很重,如果不及時讓大夫醫治,恐怕性命難保。”黑衣衛小聲的說道。
“那還愣着幹什麼?立刻出發。”劉仁軌怒道,“回靈州。”
“諾。”黑衣衛喊道,然後將陳其扶上了馬背。
劉仁軌對李宗和尉遲俊命令道,“路上就由兩位公子輪流照顧殿下,我們需要快點離開此地回靈州。”
“好。”李宗和尉遲俊同時點頭答應道。
劉仁軌一行人因爲陳其的傷勢嚴重,來不及休息便朝靈州的方向而去。在離開戰場時劉仁軌突然回頭朝陰山的方向望了一眼,暗暗自語道,“定方,我不負衆望,殿下終於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