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大營,中軍大帳,李靖和李恪兩人端詳着一張行軍地圖看的很認真。
頡利大軍最近這幾天沒有任何的動靜,這讓李靖和李恪兩人寢食難安,總覺得頡利興師動衆的征討大唐,不可能會在這裡停止不前,他手裡現在有十多萬大軍,不可能會害怕自己現在的區區幾萬人馬。
所以,他現在停止不前,李恪和李靖都認爲其中有詐。
但是,兩人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頡利到底在演哪齣戲!
“頡利到底想幹嗎?”李靖看了良久的地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問道。
“頡利按兵不動,十多萬大軍的糧草消耗很大,這對本就物質貧乏的突厥是一個嚴重的挑戰,速戰速決纔是他採取的最合理的的戰術,他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李恪也分析道,“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頡利能夠沉得住氣,能夠按兵不動,這裡面肯定有陰謀!”
想要戰勝對手,首先就必須要了解對手。
正因爲這樣,李恪纔會想盡辦法去解頡利,爲此,他不惜遠去大漠充當大唐的使者,只是爲了能夠近距離接觸頡利,瞭解頡利。
可是,今天,他以自己瞭解的頡利來分析目前頡利大軍的不尋常舉動,他怎麼也解釋不通頡利的這種反常舉動。
“最近突厥的斥候明顯增加了很多,斥候搜尋的範圍也擴大的很開。”李靖淡淡的說道,“我們的斥候受到了壓制,收集到的情報有限啊!”
李靖只是淡淡的一說,李恪就發覺其中的疑點,總覺得突厥的這個舉動有點奇怪,他不由是思索道,突厥突然增加斥候,這的爲了什麼呢?
“突厥增加斥候人數,目的是壓制我軍斥候的偵查,不會這麼簡單吧!”李恪沉吟了片刻,懷疑的向李靖說道。
“怎麼?你也覺得這其中有問題?”李靖笑着問道,眼中露出了讚賞之意,從他的眼中可以看出,他剛纔說出那一句突厥增加斥候的話,說的很平淡,但卻是在考校李恪,看李恪是否能從這句話中發現疑點。
“突厥頡利大軍跟們對峙,他們在兵力和戰鬥力上對我們都取得了絕對優勢,可以說在這樣的情況下,頡利要想打敗我們很容易,但是,他卻增加了斥候的人數,難道是孫貳朗和杜君綽他們被暴露了嗎?”李恪向李靖反問道。
“老夫也在想這個問題啊!”李靖嚴肅的說道,“如果,頡利真的發現了孫貳朗或則杜君綽他們,他肯定會有所行動,不會只增加斥候的人數這麼簡單。因爲,不管是發現了杜君綽和孫貳朗中的一支人馬,或者兩支人馬全被頡利發現,杜君綽和孫貳朗的兵力不多,頡利想要殲滅他們都很容易,這麼好的機會放在頡利的案眼前,他肯不會放過。所以,老夫認爲這種可行性很低。”
“那要是頡利想用這個爲誘餌引誘我們呢?”李恪淡淡的說道,“他想攻打孫貳朗和杜君綽,我們是否去救它們呢?肯定會去救,這樣就正好落入了頡利的陷阱之中,要是不救的話,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頡利消滅它們。”
“所以,不管現在什麼情況,我們所面對的情況都不樂觀!”李靖很肯定的說道。
“其實,本王剛纔聽完大總管的分析,倒是認爲頡利確實在用誘餌誘惑我們,但他的誘餌不是孫貳朗或者杜君綽。”李恪說道這裡,含有深意的一字一句的道,“而是——張公謹!”
“那你說說看,頡利到底是想怎麼利用張公謹引誘我們?”李靖問道,他的眼中閃着精光,可見很欣賞李恪剛纔的分析能力。
“我們現在跟頡打了幾場仗,他的損失不小。所以,頡利這次的目的肯定是全殲我們在圖論河的主力。可是,現在我們跟頡利利對峙,我們處於劣勢,肯定不會跟頡利硬拼,這樣頡利要想全殲我們的想法的話,以他對你和我之間的瞭解,他的計劃未必能夠得逞。所以,他想全殲我們圖論河唐軍,就只能從另一方面想辦法,那就只有來跟我們會和的張公謹了!”李恪很自信的分析道。
李靖怔怔的看着李恪,剛纔李恪分析軍情時的樣子讓他想到了當年跟他一同並肩作戰時的李世民,當初的李世民面對數倍於自己的敵人時,也是露出過這麼自信表情。所以,李靖恍然間看到了李恪和李世民最爲相似的一點。
“現在,我們的營盤很牢固,周圍都是凍的堅硬的冰牆,突厥的騎兵很難突入。所以,只要我們堅守不出,我們始終就像一顆釘在了頡利大軍和定襄城之間的釘子,即便頡利繞過我們去攻打定襄城,只要我們在這裡,他的後方防線就很危險。所以,頡利只能先解決掉我們,而張公謹就是我們最大的隱患。”李恪分析道,“張公謹跟我們會和,頡利會向他下手,而我們肯定要救張公謹,這樣我們必須要出兵,出兵救張公謹,我們肯定必敗無疑。而不救張公謹,大總管你能做到嗎?”
確實,李恪分析的很有道理,李靖很贊同。而且,李恪最後一句話問的很好,頡利攻打張公謹,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不救,只要救了就會慘敗。
“確實很難辦啊!”李靖淡淡的笑道,“但是,頡利肯定忘了我們還有後手孫貳朗和杜君綽,只要他攻打來圖論河的張公謹,我們就必須出兵,我們動,孫貳朗和杜君綽就會動,這樣我們至少會立於不敗之地!”
“恩,大總管說的很對,至少我們能立於不敗之地,這就是我們現在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勝利,想要打敗頡利,還是要看蘇定方和陳其啊!”李恪也是很無奈,即便自己和李靖戰術再怎麼厲害,手底下的騎兵戰鬥力確實很弱,而且再加上自己一方兵力又少,還是在空曠的平原上,沒有辦法部署有些高難度的戰術,這使得用自己兩人是空有計謀而兵力有限,很難取得對頡利勝利。
“既然頡利想跟我們玩計謀,那我們也不能不奉陪他,免得讓頡利說我們有失禮數!”李靖笑着對李恪說道。
“大總管可有什麼良策呢?”李恪好奇的想李靖問道。
“我們也同樣派出大量的斥候,目的是想告訴頡利,他的計劃我們已經知曉,知道了他的計,這樣就能給頡利造成精神上的壓力,會讓他在攻打張公謹的時候在兵力的部署上對我們又所地方而出現制肘情況,只要他的部署出現問題,那就給了我們機會,我們到時候絕對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李靖解釋道。
李恪聽完李靖的解釋,迷茫的很,但他沉思了片刻,有所明悟的道,“大總管是意思是沒有機會我們就自己製造機會?”
“對”李靖對李恪的悟性很滿意,“戰爭既是兵力之間的較量,是生與死的較量,同樣也是高手之間藝術上的較量,什麼時候戰爭在你眼裡成了藝術,什麼時候你才能夠達到百戰百勝的地步。放棄生死,不理會勝敗,將戰爭看成是藝術,這纔會一名統帥想要達到的最高境界!”
“戰爭就是藝術?”李恪暗自思索道,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對戰爭做這樣解釋的理論,他還是第一聽到李靖跟他叫戰爭這個詞彙。但李恪心裡很清楚,李靖是在指點自己,他在用自己幾百場的戰爭經驗告訴自己怎麼樣才能成爲一個真正的合格的統帥。
所以,李恪很謙虛的回答道,“多謝大總管指點,本王一定會牢記你今天的教誨!”
“恩,你光記住了還不行啊!你要去理解老夫剛纔所說的這句話!只有你理解透了這幾句話,你才能明白老夫究竟想告訴你的什麼。”李靖含笑深着對李恪說道。
“諾——”李恪很恭敬的答應道,他很清楚李靖爲什麼會突然告訴自己這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