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們讓路吧!”李恪說道,他不再理會衆人,快馬越過侯府車架,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長孫冰凝此時的心都在李恪的身邊豈能居後,緊緊的跟在李恪的身後。李恪和長孫冰凝快馬疾馳,片刻便到了長安城下。
“冰凝,隨本王回府吧!”李恪語氣誠懇的說道。
“殿下,冰凝確實想跟你回去,可是現在不能,冰凝不想給殿下惹麻煩。”長孫冰凝何嘗不知道李恪此時的心情,他跟候若依的事她早就知道,只是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況李恪是堂堂大唐親王,他身邊多幾個女人又能說明什麼問題?所以,長孫冰凝認爲只要李恪真的喜歡她,她就是心裡妒忌,但也能夠容忍。
“本王都不怕,你怕什麼?”李恪突然臉色陰沉,眉間露出一抹殺機,沉聲說道,“本王就不相信他能把本王怎麼樣?”
“殿下——”長孫冰凝知道李恪口中的他是指誰,她還想說什麼,但看到李恪表情時便閉口不語。
李恪沒有理她,兩人在城門口沉默的時候黑衣衛才追了上來。
“殿下,你沒事吧?”王中長看到李恪和長孫冰凝之間的氣氛不對勁便小心的問道。
“回府。”李恪冰冷的說道,然後他看了一眼身邊的長孫冰凝,“我在漢王府等你!”
五十多騎眨眼間進了明德門,剩下孤零零一個屹立在門口的長孫冰凝。她看着李恪遠去的方向,人已經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是地上的塵埃。她瞭解他的心情,可是她需要時間。她就像一座雕像,紋絲不動,路過的人都好奇的打量馬上的姑娘爲什麼裹足不前。
李恪回到漢王府的時候,看到門口有幾匹駿馬,其中一匹就是他送給蘇定方的那匹馬。李恪知道蘇定方從漠北迴來,他來到聚義殿的時候就見蘇定方在跟馬周、劉仁軌和許敬宗三人談話,看到李恪便急忙上前要給李恪施禮。
“定方,無需大禮。”李恪一把扶住蘇定方道,“正則一路上將你在漠北時的計劃都告訴了本王,快給本王講講你們殲滅了多少突厥騎兵。”在李恪回到靈州後,劉仁軌便將自己和蘇定方在宿州分別的事情告訴了李恪,李恪聽完劉仁軌的彙報,就明白了蘇定方的用意。所以,他一直等待蘇定方的消息,他想知道蘇定方手上的新軍和狼衛跟突厥騎兵的實力到底如何,他想蘇定方是否在漠北將狼衛打造成了真正的狼騎。
蘇定方見李恪心急的樣子,就明白他到底想知道什麼,便將自己在漠北的事詳細的給他說了一遍。在座的馬周和許敬宗剛纔已經聽蘇定方簡單說了一遍,現在第二次聽蘇定方給李恪彙報的時候還是聽的心驚膽戰,特別是蘇定方說到他們擊潰了頡利可汗的一千親衛時不由的驚呼出來。
李恪同樣很吃驚,他不知道頡利可汗的親衛爲什麼會被捲進了截殺自己的任務中,難道截殺自己的就是頡利可汗本王?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問道,“頡利的親衛?你能確定是頡利可汗的親衛?你們真的擊潰了那支騎兵?”
頡利可汗的親衛在突厥是非同尋常的存在,就如同李世民身邊的‘百騎’一樣,他們都是百戰精兵,都是萬里挑一的突厥勇士,最重要的是他們絕對忠誠於頡利可汗。所以,在突厥能夠成爲頡利可汗的親兵絕對是所有騎兵最羨慕的事情。因爲,這不只說明這支騎兵的特殊地位,而且體現了他們本身在突厥強悍的實力。所以草原各族都知道在漠北草原遇到狼羣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頡利可汗的親衛。因爲,他們比狼更加的堅韌,比狼更加的兇殘。
“殿下,末將肯定他們就是頡利可汗的親衛。”蘇定方語氣很凝重,“末將在出了宿州之後便遇到了一支兩千人的想突襲我們的突厥騎兵,他們的戰鬥力很強,但是在我們六千人的圍殲下他們全軍覆沒。而第二次遇到的那支騎兵人數只有一千人,可是他們的戰鬥力非常恐怖,能夠在五對一的情況下讓我損失兩千人還能全身而退。末將跟突厥騎兵交手過,他們的戰鬥力末將很清楚,但能夠讓末將損失兩千騎兵還不能夠將一千人斬殺的突厥騎兵只有頡利的親衛。”
“如果按照定方剛纔所說,你遇到的那支一千人的騎兵就是頡利親衛,那他派出自己親衛的目的是什麼?”李恪疑惑道,“頡利想要斬殺我很容易,用不着非要派出自己的親衛。施羅德肯定指使不了這支騎兵,再說他也不敢指使頡利的親衛。如果說這支騎兵不是衝我來的話,那你們兩支騎兵在草原相遇難道是巧合不成?頡利親衛是不會輕易離開他的身邊的。”
“殿下,有沒有這樣的一種可能,施羅德截殺你的事情被頡利發覺,然後他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引起兩國的戰事,所以他便派出了自己的親衛,想將你截殺在回唐的路上,然後再嫁禍給別的部落。”馬周分析道,“所以,他爲了掩人耳目,不讓大唐的探子發現,便沒有大規模的派出騎兵截殺,只派出了自己身邊最精銳的親衛。”
“恩,賓王的分析很有道理。”李恪點頭沉吟道,“暫時在沒有發現其他的線索之前,我們只能如此解釋頡利親衛出現在截殺本王路上的原因。”
“頡利此舉也在試探大唐的虛實,他派出親衛截殺殿下的目的可能就是想看大唐對於此事的反應,如果親衛遭到大唐騎兵的攔截,那他們果斷的撤兵.....”許敬宗補充了馬周的分析,但後面的話他沒有說,李恪知道他的意思,如果大唐知道了自己被截殺,如果沒有做出具體的措施,那估計自己已經葬身在漠北。
“既然頡利想試探大唐的虛實,那麼贖回宿州百姓的事情解決的怎麼樣了?”李恪回靈州後就病倒,回長安後病剛好又發生了候若依下嫁太子的事情。所以,他沒有時間顧得上宿州百姓的事情,今天蘇定方回京,正好討論到了突厥的問題,他便想起了這件事情。
“上午剛從雲州來的消息說狄副使他們已經在回唐的路上,交換的時候一切順利,突厥並沒有在此事上刁難他們。”劉仁軌將一份密報遞給了李恪,李恪翻看了一眼手裡的密報,將此交給劉仁軌,“宿州百姓能夠在年前贖回就好,候虎和孟山還沒有消息嗎?”
李恪在出使突厥時將便候虎和孟山帶在身邊,目的就是爲了在突厥設立據點,安排黑衣衛在突厥的情報人員。所以,他手裡的密報就是黑衣衛通過偵查狄知遜一行人的沿途行程傳回來的。
“沒有,他們從晉州驛館再次回漠北之後就沒有一丁點的消息。”劉仁軌聲音沉重的說道。
“定方回來之後面見父皇了嗎?父皇聽了你的彙報之後對你此次漠北之行是什麼態度?”李恪不想再糾結候虎和孟山的問題,便問出了他心中的擔憂,蘇定方兵出漠北,跟突厥交戰損失了兩千的新軍騎兵,這可是大唐花了心血和錢財才培養出來的新軍啊,大唐和突厥還沒有開戰就損失兩千人,他生怕李世民會爲此而惱怒,會因此事而處罰蘇定方。
然而,李恪是關心則亂,蘇定方五千六百人全殲了突厥襲擊他的兩千人,然後遇到了頡利的親衛才損失了兩千人,雖然損失很大,但能夠讓草原聞風喪膽的頡利親衛潰敗,足以發現蘇定方的領軍和指揮才能。李世民也是沙場宿將,豈能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所以,李恪的關心的多餘的,李世民肯定不會因此而怪罪蘇定方。不但不會怪罪,反而會因此而重用蘇定方。
果然就聽蘇定方語氣恭謙的說道,“殿下放心,皇上不但沒有怪罪末將,反而對於末將能夠擊潰頡利親衛感到高興。”蘇定方的話不多,但李恪從他的話中還是捕捉到了李世民當時聽完蘇定方彙報之後的喜悅之情。
“父皇有沒有跟你提關於年後你跟我一起去幷州的事情?”李恪問道。
“皇上並沒有提起這件事情啊。”蘇定方吃驚道,“殿下明年要去幷州?”
“是啊。”李恪一聲嘆息,便不再言語。蘇定方對李恪的舉動頗爲不解,他剛要詢問李恪如何嘆息,就見一旁的馬周給他使眼色,他便知道此事肯定有隱情,便將到嘴的話嚥了下去。
蘇定方的舉動李恪看在眼裡,他知道蘇定方是在擔心他,只是這件事情他沒法跟蘇定方解釋,他看到一臉疲憊的蘇定方,便關切的問道,“定方何時到長安?”剛纔因爲想急於知道突厥的事情,他倒是忽略了蘇定方什麼時候回的長安這件事情。
“回殿下,末將到長安後立刻覲見皇上,然後便來到府中,就是想給殿下彙報一下末將在漠北的情況。”蘇定方道。
“既然如此,你就去休息吧。現在事情已經辦妥,就好好在府中休息幾天。”李恪關心道。
“多謝殿下。”蘇定方略微感動的拱手施禮,退出了聚義殿。
李恪看了一眼消失在聚義殿的蘇定方,對身邊的馬周、許敬宗和劉仁軌道,“定方太累了,就讓他多休息幾天吧,本王有事情需要詢問你們,我們到書房去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