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貴馬上就趕到了秦美所說的地方。
一進來就聽到一羣女的在那裡大笑,末了,見秦美從人堆裡擡頭,欣喜向他揮手,他不禁怔了一怔。
“來嘛,來嘛。”秦美跑過來,把他拉到六個女人面前,得意介紹:“這就是我的未婚夫啦。”
未婚夫?
阿貴看到這麼多的人,一愣。
“哎呀,你的未婚夫好英俊啊。”
大家皆嘖嘖稱羨,秦美臉上的笑虛榮得很。
掩不住內心的得意,她趕緊示意,叫阿貴一起坐下,阿貴看看面前,滿桌的糕點甜食,心裡開始明白,秦美根本就沒遇到什麼不好的事,騙他過來,純粹是爲了在三姑六婆面前秀一秀。
“不只是漂亮啊,還一叫就到,多在乎她啊。”秦美身邊的一個紅衣女人對大家說罷,追問秦美:“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秦美的笑是越發地甜膩,有些害羞,剛想要開口說什麼“各位到時候一定要早點來”之類的,卻聽阿貴:“關你什麼事?”
衆,一怔。
就連秦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也是一愕。
“你說什麼呢?”秦美尷尬一笑,趕緊圓場,起手輕輕打了他的手背一下,假嗔:“真是沒禮貌!”
“那你呢?”
這麼着急地把他騙來,是炫耀,是逼婚,就很有禮貌了?
秦美髮現他臉色不對,慌了。
“你怎麼了?”她站了起來,不安問他。
阿貴一直盯着她,不說話。
秦美見有這麼多人在場,阿貴這樣讓她面子上很過不去啊。
於是,她低聲對阿貴,懇切:“你不要這樣嘛,先賣個面子給我,有什麼我們回去再說啊。”
她看阿貴還是不說話,心虛:“我知道我剛纔這麼騙你是我不對,可是我也只是爲了見你而已嘛,這種場合你通常都不肯來的,我……”
“秦美。”
秦美聞聲,擡眸。
“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分手。”
“什麼?!”阿貴的話,猶如晴天霹靂,炸得在座的都慌了起來。
大家都沒有想到,只是慫恿秦美說了一個小謊,居然鬧得這麼大。
“你在胡說什麼啊?”秦美眼睛睜得老大,六神無主的看着他。
她身邊的紅衣女馬上就站了起來,勸:“是啊,很小的事情而已啊,你一個男人不會這麼小氣吧,對不對?其實是我們不對,不關秦美的事的啊。”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秦美失措:“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所以把氣撒到我的身上來了啊。”
阿貴和她對視了很久,末了,把視線錯了開來。
“對不起。”阿貴聲音低低,之後,直接離開。
淚從眼眶中溢出,自秦美的臉上狂落,她不明白,事情怎麼突然會這樣,捂着嘴,跌在了椅子上,痛哭出聲。
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
阿貴從今天早上開始,就已經沒有吃過東西。
剛纔被老爺子劈頭蓋臉地臭罵了一頓。
得知自己連日來的努力都付諸了流水,然後,又被秦美騙到了這裡,當作本錢秀給大家看。
他實在不知道,還能以什麼樣的好臉色去應酬她或是她們。
在靜寂的停車場裡,他獨自一個人窩在車上,靜靜地,呆了很久。
直到,司馬打他的手機,問他在哪。
“有事嗎?”阿貴冷淡問他。
司馬聽阿貴的聲音這樣,知道他心情不好,不由得嘆一口氣,說:“吃飯,約你吃飯不行嗎?”
今天下午發生的這些事,司馬都已經知道了。
蔣老爺子下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但是,也不能把氣撒在秦美身上啊。
“出來陪我吃個飯,聊聊?”
阿貴想到了蔣老爺子今天說過的話,眼中的戾氣一閃而過,淡淡:“好。”
相約碰頭的,是一家很大的老式壽司店。
因爲接待的,一般都是特別的人物,所以,設計都是單門獨戶的門庭院落,非常適合談隱秘的事。
司馬來到時,阿貴就已經候在這裡。
在和服侍女的伺候下,司馬褪下西裝外套,向阿貴走來,對背對他,面對着院子坐着的阿貴問:“你搞什麼啊?”
“今天下午秦美哭着打給我,說你在這麼多人面前甩了她。”
阿貴聽聞,轉眼擡眸,司馬看到他眼中的戾氣,不禁怔了一怔。
“你……”
司馬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猛地站起來的阿貴一記狠拳揍摔開去。
和服侍女一聲驚呼,嚇得馬上出去叫人。
司馬的臉上很是鈍痛,被打得連嘴角都爆了血。
他蒙了一把,抹抹巨痛的嘴角一看,指上滿是血腥的紅,難以置信,怒不可竭對阿貴吼:“你個……臭小子,你是不是瘋了!”
“老爺子說,是你告訴他,蔣好仁是個GAY。”阿貴來到他面前,眈着他:“你知不知道,你的多嘴差點爲我帶來多大的麻煩?”
司馬聽來,怒極嗤笑,大聲反問他:“你的麻煩是我帶給你的嗎?你一開始就聽我勸的話,會這樣子嗎?”
面對阿貴的憤怒,司馬快要氣壞了。
他憋屈:“你現在倒黴,不是因爲蔣老爺子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什麼,而是,你到底爲他做了什麼,好嗎?”
這是老實話,所以,阿貴聽來,並沒有反駁。
司馬看他這樣,很是恨鐵不成鋼,既是負氣,又是無奈。
末了,司馬爬着站了起來,聽走廊突然很多的腳步聲,突然看到侍女帶着好幾個男人衝了進來,不由得怔了一怔。
這些男人都是這裡的保安啊。
他們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是打算拉架來了。
但是,這一看,兩人已經平息了干戈,不由得也是一愣。
“你們……”
“收拾一下,我們再點餐。”
聽阿貴這麼說,侍女馬上:“是!”
“我有說過就這麼算了嗎?”
司馬的話,讓阿貴和侍女微怔。
末了,侍女收回了好事目光,專心收撿散落在地上的碗筷之類。
那些保安,看看兩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阿貴看司馬很是怨恨地瞪着他,有些不安,問:“那你想怎麼樣?”
菜牌,往桌上一PIA,司馬對阿貴:“首先,這頓就該是你的啊!”
阿貴聽來,頓時樂了。
一拳就只值一頓飯的錢,阿貴笑他:“你的命也太賤了吧?”
剛說來,阿貴的腦袋就被菜牌“殘忍”地襲擊了。
那個可是硬的啊。
“說我命賤,說我命賤……啊~臭小子,能有你手賤?”
“好了!好了!”阿貴逃避開來,狂搓生疼的腦袋,求饒:“你點,你隨便點行了吧?”
“不是命賤是什麼,就算讓你放開肚皮吃,你又能吃得了多少?”
“你以爲我不會打包啊?”
阿貴聽來,又笑,說:“那乾脆我把整家店盤下來打包給你要不要?”
“你以爲我不敢要啊?”
“什麼?”阿貴突然被司馬搜身:“幹嘛?”
“開支票啊。”
阿貴一愣:“你強盜吶?!”
此時,侍女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拾撿起來了。
擡眸看看面前兩個正在瞎鬧嬉笑的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和剛纔的劍拔弩張完全是兩個模樣,她在保安頭目的耳邊低語了什麼,然後帶着人,退了出去,把日式門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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