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大步流星, 跑樓梯追到樓下。
心裡焦急,放眼看去,看到遠處的秦美, 他趕緊奔了過去。
越是靠近, 司馬的腳步越是緩了下來。
秦美站在一排長形涼亭的角落, 眼巴巴地瞪着遠處, 司馬沿着她的視線看去, 阿貴果然就坐在那。
距離有點遠,秦美又站得僻,所以遠處的兩人貌似並沒有發現她。
阿貴此刻正滿臉的笑意, 正在極力地討好坐在輪椅上的好仁。
秦美從來沒有見過他那麼主動的模樣。
沒見過他這麼積極,這麼開心, 表情多話也這麼多。
她眼中的淚嘩嘩地落。
拳頭越抓越緊, 這一瞬, 她覺得自己是真的輸了。
她深深呼吸,癱軟坐到了地上。
地面涼, 司馬上前來一個公主抱把她抱了起來。
司馬臨回去前深深地看了阿貴他們一眼。
好仁早就發現他們了,視線與司馬對上,冷冷的,最後當作沒看見。
之後不久,好仁便和阿貴回了病房。
病房裡, 居然有人在等着, 好仁和阿貴看清來人是誰, 一下都很意外。
好仁的心裡“咯噔”一下。
文朗一心在這裡等着好仁, 聽到聲音轉身擡眸, 一看到阿貴也愣住了。
很快,文朗收回目光, 嘴角一提。
好仁自然很擔心,心懸了起來。
阿貴和文朗的關係可不比其他蔣家少爺,兩人的母親都不是省油的燈,因爲當年的正宮之爭,給他們灌輸了不少敵意,他倆從小耳濡目染,心裡頭都是有刺的。
“我累了。”好仁淡淡發聲。
文朗和阿貴皆要扶他,他自己下了輪椅走到牀上去。
接下來是一室沉默。
好仁覺得,早點散場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而且,這樣阿貴走出這裡心血來潮會去看看秦美也說不定。
文朗看了阿貴一眼,坐到了椅子上,看樣子是不打算走。
阿貴是面無表情坐到了牀邊,定定地看着他。
氣氛膠着。
好仁給自己蓋上被子,問:“怎麼不走?”
沒人迴應他。
只怪少爺們太有主見,好仁沒辦法,只能自顧自躺下。
阿貴和文朗相互瞥了一眼,見好仁真的不管他們,討個沒趣,這才都起身走了。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一抹身影來到了好仁牀前。
好仁以爲他們倆誰又折了回來,不想理會,被子裡翻過身繼續睡。
可是很快,他就覺得不對勁。
他打開蒙頭的被子回頭一看,驚得他立馬從牀上彈了起來,挨一邊坐到了牀頭處。
這不是別人,是一臉兇悍瞪着他的秦美。
秦美的手裡還拿着水果刀,一副又怨又恨的樣子死死地瞪着他。
好仁心惶往後躲,差點摔到了牀下。
他硬着頭皮問她:“你想幹什麼?”
“如果不是你,阿貴根本就不會這麼對我!”
“如果不是你,他根本就不會拋棄我!”
說來越發激動,她一把就把刀子插到了被子上,“嗞嘙”地一下劃開了一道很大的口子。
好仁吃驚,趕緊丟開被子爬下牀去。
拼命地往後退,退到了角落,好仁看看她已經隆起的肚子,手足無措。
好仁並不是一個懦弱到連弱女子都怕的人。
而是因爲秦美是個女人,又身懷六甲,就像一個易碎的玻璃瓶,令他一個大男人失措,根本不敢跟她糾纏。
秦美見好仁心虛後退,更是火氣,舉刀撲上前,被及時衝進來的司馬抓扯開去。
司馬極是氣急敗壞。
秦美剛纔哭累突然說想要吃蘋果,他下到樓下才發現不對,重新上到樓上發現人沒了才知道事大了。
“你夠了沒有?你冷靜一點行不行啊!”
司馬緊緊地抓着她,咆哮着。
秦美死命地掙扎,司馬出死力鉗着她不放手,深怕自己一個放鬆會害她摔到地上。
好仁就這麼在一旁惶惶地看着。
後來他纔想起來應該叫人,趕緊去打呼叫器,卻不想秦美一腳踹司馬重要部位,成功掙脫,猛地就朝好仁撲了上來。
片刻間,好仁倒吸一口冷氣,寒光一閃,一刀下來,突然有人推開好仁起臂一擋,“刷”地一下利刃在手臂上割開了一大血口子。
那血一下濺了開來,司馬一愣,好仁一愣,文朗痛得蜷縮抱臂跪了下去,血迅速蔓延染紅了衣裳,好仁眼看着,心中暴怒,眉一豎,突然一手就掐到了秦美的脖子上。
這一掐,滿是爆發力,力道可謂不小。
秦美嘴一張,臉上直接變了顏色,司馬衝上來掰開兩人,一把把好仁推開去,好仁一個踉蹌,回瞪司馬,兩人視線霎地對上,好仁的眼神驚得司馬一怔。
那是很暴戾的殺氣。
司馬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平時看上去弱雞一樣的懦弱平庸男人居然有這麼兇殘的一面。
秦美看着,也被嚇到,只見,司馬爲她擋去了好仁咄咄逼人的視線,司馬緊張,對好仁:“她不是故意的。”
“她對他不是故意的,但是對我一定是。”
這個他,當然是指文朗。
文朗的出現是個意外,但是秦美拿刀進他的病房裡來可不是什麼意外。
秦美的淚又再嘩嘩地落。
她怨恨咬牙:“如果不是因爲你……”
“如果不是我,你又能有多幸福?”
好仁透過司馬,直視她:“阿貴對你能有這個男人對你一半好嗎?”
好仁的話讓秦美和司馬皆一怔。
“如果換作是阿貴,你覺得他會爲你擋在傷害前面嗎?”
司馬聽來很尷尬。
他看向了文朗。
文朗傷的可不輕。
司馬怕他們會報PC,會把事情鬧大,只好腆着臉,對文朗:“朗少……”
文朗現在疼得是一肚子的火,根本不想理他,直接拍下了呼叫器。
司馬看着,也沒再說什麼,轉身拉過秦美,硬是把秦美帶走。
醫護人員很快就過來了。
看到文朗的傷口,先是傻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後來建議他去急診室處理。
好仁陪他走了一趟。
之後,文朗看他對自己的傷勢滿臉擔心,不禁一笑,說:“我真是不明白,阿貴明明禁錮虐待過你,爲什麼你還願意跟他在一起。”
“你不也禁錮虐待過我嗎?現在我倆還不是好好地坐在這了?”
這麼特殊的對話不禁惹得身邊的人多看了他們幾眼。
文朗聽着樂了。
好仁卻沒笑。
好仁可不承認他和阿貴又在一起了。
他想起了司馬。
想起了司馬臨走時看他的眼神。
過沒多久,阿貴就又接到了司馬的電話,他想着司馬又來勸他去探望秦美,沒好氣一接,怎想,司馬卻對他說:“你別再跟那個蔣好仁來往行不行?”
阿貴一怔。
司馬滿腦子都是對好仁剛纔的負面印象,聯想到好仁身後撐腰的威廉,他覺得好仁這個人其實是在扮豬吃老虎,恐怕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