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個多事的夜晚,剛送走猴哥,劉鑫又鑽進了我的房間,並將門鎖上。我看臉一臉賊兮兮,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脫口道:“滾出去,我想睡覺了。”
劉鑫回頭對我諂媚的笑,小聲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聽完之後你一定會感謝我的。”
我說:“什麼好消息,趕緊說,說完我睡覺。”
劉鑫三兩不跑到我牀跟前,壓低嗓門說:“我查到喬萬里的軟肋了,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去教訓他……”
我大驚,從被窩裡鑽出來,說:“什麼?”
劉鑫趕緊用手在自己嘴邊做了個‘噓’的手勢,說:“你小聲點,讓李哥他們聽到就不好了。”
我問:“劉鑫,你什麼意思?”
劉鑫說:“喬萬里那個王八蛋,在分局裡把我們達成重傷,這個仇我一天不報,一天就寢食難安。”
我說:“你等一下,剛說的軟肋是什麼?”
劉鑫說:“自從曹翻天死後我就派人暗中監視喬萬里,已經查到他現在在泡交大的一大學女生,每週週末他和那個女學生都會去郊區一處公寓過夜。”
禽獸啊,我內心不由地一聲暗罵。
想了想,我滿是疑惑地問:“派人監視喬萬里?你派誰去監視的?”
劉鑫嘿嘿一笑,特自豪的說:“哈哈……你一定猜不到的,是虎頭的人。”
我一時沒想起這人是誰,只覺得名字挺熟悉的。劉鑫得意道:“怎麼樣,我厲害吧?”
我一把打開劉鑫在他身前不停晃動的手,問:“虎頭是誰?你他媽的別讓他給賣了。”劉鑫低罵:“操,你病好了,怎麼記性遭狗吃了嗎?虎頭是青峰燒烤攤附近酒吧的網管啊,留個心形的髮型,上次給我們揍了,可不就跟着我們了?”
我想起來了,之前的確在青峰的燒烤攤和一羣人打過架,帶頭的正是虎頭。這個虎頭還算仗義,上次的事後他常去燒烤攤幫忙,是個不錯的好孩子。
我想了想問:“你找人跟蹤喬萬里的事,李哥他們知不知道?”
劉鑫搖頭,“哪敢告訴他們啊?上次從曹翻天葬禮回來瞪了喬萬里一眼,李哥已近不高興,要知道我想教訓喬萬里,還不把我給扒皮了。”
我大罵:“操,你怎麼說話的,李哥那是爲你好,喬萬里底子厚,我們現在不能動他,你知不知道?”
劉鑫用眼角看我,一臉鄙視:“行了,我知道李哥是爲我們好。不過……”說着撇我一眼,很不屑地說:“我就知道你沒膽,想當初喬萬里是怎麼對付我們的?你還記得拳套打在你胸口時的那種痛嗎?媽的,我就怎麼都忘不了,現在想着都覺得嘴巴里一陣血腥味,滿肚子都是噁心。”
“當然忘不了!”我肯定地說,“但我們也得等合適的時機吧,你要相信李哥和猴哥,他們是絕不會便宜了喬萬里的。”
劉鑫說:“我知道,但是我忍不了,我現在就想揍扁他,最好能喂他吃屎。”
我低罵:“操,你能不能別那麼噁心。”
劉鑫說:“我告訴你冉熙,虎頭他們已經查出喬萬里每週去的公寓的具體地址。如果帶上五毛,我們下午就偷偷潛進公寓,等着喬萬里回來,我們來個甕中捉鱉,悶頭狂揍他一頓就跑,我猜他一定想不到是我們做的。而且他包情人,這種事不可能拿出去隨便說吧,被打也只能自個忍着,沒處喊冤。”
我被劉鑫一段說得有點憧憬,要說對喬萬里的恨,只怕我比劉鑫深得多,在局子裡被打的那次,我受的傷也比劉鑫重多了,肋骨斷了好幾根,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恨得牙癢癢。
劉鑫兩眼放光地看着我,繼續說:“怎麼樣,去吧?有青峰他們三個人,和虎頭那邊五個人,對付一個喬萬里,絕對夠了。”
我想了大概半分鐘,說:“雖然你說得沒錯,但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吧,喬萬里是警察,他身上一定有槍。”
劉鑫說:“所以我才叫你啊,我的槍被繳了,你帶着槍去,絕對沒意外。”
我說:“如果這件事讓李哥他們知道了……”話沒說完,被劉鑫打斷,“草,你一個大男人囉囉嗦嗦的幹嘛,要去不去一句話?顧冉熙,我可告訴你了,這次可是難得的機會,你要是錯過了,不知道被喬萬里打的仇什麼時候才能報,說不定你這一輩子都報不着仇了。再說了,事後李哥他們就算知道了能怎麼樣啊,最多就說我們幾句,難道他們還讓我倆去給喬萬里道歉啊?”
我沉默思考,最終還是答應了劉鑫,然後看着他歡天喜地地跑出我的房間,迎面撞上Demi,Demi手中一杯白牛奶頓時全灑了出來,我忽然想起猴哥訂機票回家的事,忙讓猴哥買後天的票,猴哥滿臉疑惑地望着我,我笑着回道:“這麼久沒回家,這次回去也該給他們帶些衣服或是吃的吧?”
猴哥沒有懷疑,還滿心歡喜。第二天在會所裡打了雜,趁着猴哥暫時離開,與李哥打了聲招呼,我、劉鑫、青峰,帶着五毛匆匆離開,順便去大學園接上虎頭,一共十個人,朝喬萬里的公寓開去。
喬萬里的公寓坐落在一片湖光山水間,周圍有山,但山不高,綠化做的很好,綠水青山、鬱鬱蔥蔥,還真是個陶冶情操的好地方。
這一代是別墅區,湖水環繞別墅,別墅裝飾湖水,兩車道的柏油馬路能印出人影來。我們將車停在最近的一個汽車修理廠,傍晚六點之後,天色逐漸暗下來,我們幾人分批次地向喬萬里的公寓去,虎頭帶着豺狼打前鋒,我、五毛、劉鑫和虎頭一個手下緊隨而去,剩下青峰幾人斷後。
沿着馬路走了大概五六分鐘,我們進入一條小岔路,路的盡頭便是喬萬里的公寓,小二層洋房建築,外頭一堵一人多高的圍牆,一扇大鐵門。圍牆頂上圍着電線和鐵絲,不知道有沒有通電。
虎頭提前停在一顆大樹下,我正疑惑他爲什麼停下,他伸手向我們指了指,順着方向看過去,一臺小型監控攝像頭立在鐵門與圍牆間,向着我們所走的這條小馬路的方向。
虎頭看看我,說:“顧哥,看到那的攝像頭沒,你有槍,先把它打下來吧。”
我橫他一眼,說:“我又不是拿的狙擊槍,這麼遠怎麼打?”
虎頭不解地繼續說:“我聽說手槍的射程是50米……”話沒說完被劉鑫一巴掌打在腦門上,罵道:“操,說是50米就一定能打到50米嗎?還有,你什麼眼神,這裡到大門的距離才50米嗎,一百米都有了。”
虎頭摸摸腦袋乾笑兩聲,問:“那怎麼辦啊?”
我來回望望,馬路兩邊是成排的樹,我說:“你們在這等着。”說完貓着身子跑進樹林裡,到圍牆底下繞着牆根靠近監控器,在約莫四五米外,掏出手槍瞄準,頓時傳來一陣鐵器相撞的聲音,接着監控器碎裂。
隔着大鐵門,我像公寓裡邊望了望,果真在大門上方又發現一個銀色的監控器,趁着劉鑫他們跟上來的空檔,再一槍打破監控器,只聽見零零碎碎的器械落地,發出輕微的聲音。
劉鑫跟上來,喋喋不休地罵:“這喬萬里還真他媽的操蛋,不就是一個小別墅嗎,用的着裡三層外三層的裝監控器嗎?媽的,還好這一代都是高級別墅,住的人少,要放在市中心,這兩聲槍響不知道會招來多少條子。”
我不管劉鑫,躬身撿起地面監控器的碎片與子彈,在五毛幾番穿插下,我們終於見到這棟公寓的內部構造,總之一句話:奢華,極其奢華!
什麼浮雕、木雕就不說了,大殿裡竟然擺着一尊與真人頭像差不多大的金雕,沒錯,是金的,劉鑫用牙齒咬了咬,並沒留下半點牙印,雕像的正面看着挺眼熟的,多看急眼纔會發現它就是喬萬里。
我拉了拉東翻西看的劉鑫,低低說:“行了,別看了,趕緊找地方躲起來,天都黑了,喬萬里估計快回來了。”
劉鑫依依不捨地放下一塊碗大小的彌勒佛雕像,分配各自的任務與攜帶物品,領着衆人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