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許偉澤不敢置信,沒想到一個貪錢的開始,會是這種結果。
坐牢,樂米她爸她媽肯定不會去,總不能,讓樂米去吧?
結婚也不行……
他不想失去我!
許偉澤一時急得沒了話語,絞盡腦汁的想辦法,隨後想到了什麼,迅速說道:“要不然,打官司吧,我就不信,一個農村人,會鬥得過城裡的著名律師。”
現在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不肯私了,那就法庭上見吧。
他願意,爲了我,就算傾家蕩產也要幫我打贏官司!
許偉澤握住我的手,焦急地勸說:“樂米,事關緊急,你不能再拒絕我了。我知道,你是不想欠別人人情,沒關係,我不會白白幫你,白白借你的,日後你慢慢還。”其實許偉澤不過就是希望,我能夠放寬心罷了!都瞭解我的個性,都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與顧維一樣,遇到什麼事都鎮定自若,唯獨遇到了我,一有什麼事,總控制不了自己一般着急,這我,看得出來。
我不忍心拒絕。
可是如果打官司,此事又並非虛構,肯定得花很多錢……慢慢還的話,這邊欠着許偉澤的人情,那邊欠着顧維的人情……
我選擇拒絕。
“事情還沒到嚴重的地步,明天我再去找沉東談談,或許,能扭轉結局。”我閃躲着許偉澤的眼神,歉意的說道。
“樂米!”
我心意已決,許偉澤再幹着急也沒用,只能祈禱,明天或許能扭轉結局吧。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樂永劍,都非常着急、擔心,讓人奇怪的,今晚只有許偉澤一人,在這裡乾着急,顧維好像表現得,真的像個局外人一樣,只提供他所知的,至於着急和想辦法,他一點也沒有沾上邊。
我已司空見慣,可又覺得奇怪。
顧維這個人,確認讓人難以捉摸。
分針與秒針,早已走向十二點,我費了好大的口舌勸說,才把他們叫回去睡覺。
發生這樣的事,明天怕是不能回城裡了,我已讓他們轉告葉藍與楚可萱,如果想回去的話,可以先回去。
我安慰了媽媽一陣子,無視了爸爸,走進我自己的房間。
躺在塌上,沒幾秒,我便陷入了思緒中,我第一個念頭想的,不是我自己的事,而是爸媽的事。
今晚的爸爸,一舉一動,所說的一切,都太反常了……
在這幾個月裡,他的所作所爲,確實,挺反常,挺讓人可疑的。
我想起顧維的那些話,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爸爸在那個下雨天裡,曾經說過,會好好待我和媽媽,這幾個月裡,他表現得也很好,更沒有再去找那個小三。
可今晚的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他,對媽媽大聲說話,怒罵媽媽,甚至想大打出手,對我,也是一如既往的狠心與無情……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我多想了,還是……
算了,別再多想了,起碼現在,他還沒有到過分的時候,媽媽過得好就好。
揮去了這個思緒,緊接着,我又陷入了另一個思緒,沉家說了,要麼坐牢,要麼結婚,排去其他可能,唯有這樣了。
我是不願意讓爸媽去坐牢的,那就只能……
嫁給他人,在我對別人有好感的時候,這時候嫁給他人,我的心裡擔心的,和我的腦海思想的,竟然不是許偉澤,反而是另外一個男人。
顧維。
那種感覺,彷彿我之所以害怕嫁給他人,是心裡另有所屬,我怕嫁給別人之後,就不能再與他來往,心裡不能再裝着他。
我喜歡顧維嗎?
我居然喜歡顧維?
我不是,不喜歡他,像排斥什麼一樣,排斥他的嗎?
也有另外一個原因,他是遠近馳名、大名鼎鼎的律師,我是一個鄉下女,還是離了婚的。
翌日。
我早早起身,在他們還未來找我的時候,匆匆出門,走向沉家的方向。
一到那裡,沉東再扛着鏟子走出家門,準備下地去,我喊住他:“沉東!”
沉東回過頭來,見是我,臉龐冷硬得判若兩人,緘默不語,在原地等着我過去。
“沉東,談談吧。”我一到他面前,直接開門見山。
沉東深呼吸了一口氣,這麼快,就想下逐客令了,“如果你是想來談那件事的,那我可以告訴你,不用談了。那既是我媽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
“沉東,我早已和你說過,我心裡另有所屬,我纔剛離婚,就算結婚的對象,是我的心上人,我也不會這麼快就再婚,可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臉龐上的友好,已快堅持不住坍塌在地,要不是有事求於他,我的神色可能比他更冷硬。
“不要說什麼彼此的終身大事,是最重要的,那又如何,只要我心意你就好,我不委屈。”沉東抖動着一腳。
他輕浮的樣子,讓我很憤怒,頗有一種,爲了自己,讓別人犧牲的模樣。
我不知道他這是爲什麼!
我心裡似乎急得,連臉上僅剩下來的那一點友好,也坍塌消失了,冷硬着一張臉龐,彷彿能將人結凍了那般可怕,問道:“沉東,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嫁給你,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
好處可多着呢!
你說你,現在變漂亮了,讀大學的,又在城裡混得好,試問,這裡的人,誰不想娶一個這樣的媳婦兒?
說出去,臉上有光彩啊!
“因爲也喜歡你啊!”沉東又厚顏無恥的說道。
扛着鏟子走了幾步,冷笑了一聲,才轉過來說道:“誰讓你,讓我丟了那麼大的一個臉?還沒退我的彩禮,就跟別的男人親熱,誰叫你出去,你讓我的臉往哪裡擱?!我能幫你壓下去就已經很不錯了,要不然,現在的你,已臭名遠揚了!你還在這裡怪我!”
臉上掛着鄙夷與輕浮的神色,食指一邊說一個勁兒的指着地下,讓我倍感侮辱。
“既然你不肯就此罷休,那我就醜話說在前頭了,婚,我是不會結的,你儘管去居委會那裡,告我爸爸,大不了,我們法庭上見。”
“恐怕,全村的人都知道,我的那幾個朋友很有錢,打官司,我可以跟他們借,而你呢,有那個本錢嗎?”不知爲何,我竟被沉東逼得說出了違心的話。
我不想這樣的,可是我心裡急得,猶如盛着一團洶涌的怒火,手十分瘙癢,親自扇着那團火,一時控制不住,便就這樣脫口而出。
沉東臉上立刻浮起一絲怒色,對於面前的這個女人,太不可思議!“你說什麼?!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揹着我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敢威脅我?”
他沒有想到,一個女人,會無恥、無情到如此地步!
和村裡相夫教子的女人,簡直不是一個樣!
他開始考慮,如果這樣的一個女人嫁進沉家,給沉家帶來的,到底是福,還是禍?
我說的那些,沉東當然不敢和我鬥。
我說的對,現在全村的人,都知道我樂米的朋友是有錢人,他們有大把錢,而他們沉家,只是農產賺來的,小本錢,他當然不敢去告樂永劍。
如果不去,難道看着這麼大的一個好處,白白送走嗎?
“話我已經說完了,你好好考慮考慮。”說完,我便毫不留情地轉身走人。
沉東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見我這麼高傲無視人,氣得心裡面什麼情緒都沒有了,衝着我的背脊大罵:“樂米!你給我等着!既然你無情,那就別怪我無義!我向你保證,不出今天,你的那些事,肯定會被傳得沸沸揚揚!你就等着臭名遠揚吧!”
我心裡一頓,在意他真的會這麼做,隨即,大跨步向前走去,做都做了,我不這麼做,根本沒有扭轉的餘地。
沉東看着我快步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思緒當中,怎麼辦,現在該怎麼做?
他長這麼大,還從沒有這麼被女人威脅,也從沒有輸過女人!
二十多年來不會,從現在開始,更不會!
真的要去傳播她的醜事嗎?那這樣,等她臭名遠揚了,到時,她嫁給我沉家,承受的,還是沉家。
絕對不可以這麼做。
那怎麼辦,才完美?
對了,上次,我好像看見樂大爺和村長見面來着……
想到了辦法,沉東向我離去的方向,快步走去,他得親自去找樂大爺一人,好好談談才行。
去到樂家的田地,樂大爺和樂大媽兩人,正拿着鏟子往這邊走來,沉東快步上前去,拿去一支菸,遞到樂永劍面前,親切地打着招呼:“樂大爺樂大媽早上好。”
樂清不放過任何一次機會,抓着沉東焦急的說道:“沉東,那件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誒,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我先借樂大爺一步。”沉東用力扒開樂清的手,伸出手請示樂永劍到另一邊去。
樂清以爲真的有扭轉的餘地,便再也沒有說什麼,一個人到地裡去。
“來,樂大爺,打個火機。”沉東就着着樂永劍嘴裡叼着的煙,點了火,笑嘻嘻的如笑裡藏刀。
讓樂永劍一秒就看了出來,抽了一口煙,吐了一口煙霧,煙霧順勢向上,繚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