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律師事務所之後,我們直接讓司機開進停車場,然後下車走向我停車的位置。
坐進我那輛路虎,由許偉澤開車,車子啓動,一路揚長而去。
在我們離去時,我沒有發現,顧維已站在電梯的位置許久,看着我上車,再到揚長而去。
一有他在,不知道爲什麼,本就漆黑的停車場,突然陰沉沉了起來,特別可怖。
這會兒,許老爺肯定知道了,許偉澤逃走的事,之前租的那間出租屋,自然是不能再去住了,開着路虎,得另找出租的地方。
但是,如果許老爺想找,哪裡都找得到,不管你換了多少地方。所以,我的心裡總是有些心有餘悸的。那個許老爺,就好似那惡魔一般,非常可怕。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不願意再和他有半點的接觸。
“來來來,你們看下吧,這裡傢俱啊電器啊什麼的,都是可以用的。”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路上亮起一顆顆燈球,此時已八點多鐘,得找個地方落腳,找到了這家旅館,老闆正在爲我們介紹着,打開了各種電器,給我們試用了各種傢俱。
旅館,不過就是一條走廊,走廊兩邊有很多間房間,此刻這家房間,只有十平方米,甚至可以說是很小很小,只有兩間普通廁所的大。
位置偏北方,接近馬路,房間裡雖有窗戶,但卻一點都不通風,站在這裡沒一會兒,就發現了這個問題,整個人彷彿,十分沉悶,沒精打采的。
而所謂的傢俱、電器樣樣都有,不過是隻有一臺解悶的看電視機,和一張單人牀罷了。
哦,還有一個熱水壺,加上一間一個人站在裡面,都嫌擁擠的廁所。
許偉澤是看上這裡一天80,現在天色又晚了,也還沒吃飯,才踏進這間旅館的。
這間旅館也是因爲這個那個的問題,才整天在拍蒼蠅,沒有生意。
“一天80,電費水費算上是不是?”許偉澤環視了眼,心裡有些嫌棄,但是以他現在這個情況,只能這樣。
幸好出來的時候自信滿滿,相信自己能成功逃走,帶了很多錢。
“誒,是是是,一天80,算上電費水費。”老闆一看有戲,回答得特別快速、欣喜。
“那就這吧,這是今晚的租費。”許偉澤掏出80塊錢,遞給老闆。
老闆開心得,接過人民幣的手都在顫抖,這是他,這幾個月的第一筆生意啊!“請您,請您把身份證給我,我給您去登記入住。”
要知道,他這樣的店是根本不會有什麼生意的啊,現在這賺錢的生意。可真的不容易啊!
老闆接過身份證的時候,手還在顫抖,高興得都不知該如何言語。
“誒等等!另外,再給我來兩個盒飯吧。”許偉澤又重新掏了兩個盒飯的錢,給老闆。
“好好好。”老闆接過,飛一般的處理去了。
我們站在原地,突然之間陷入沉默,不知該說什麼。
許偉澤不知是尷尬,還是心裡真的感到難堪,又環視了一眼周遭,斟酌着說道:“樂米,這裡簡陋得很,照顧不周,你隨便坐。”
撲哧一聲,我被他逗得不自禁笑出了聲,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當然,這個地方,也只有,牀……感受着這間房間沉悶的空氣,我彷彿能預料得到,如果我再在這個房間待下去,我肯定會窒息而去,“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一直躲着許叔叔嗎?”
聽聞,許偉澤俊朗的臉龐,似乎閃過一絲不滿,但轉眼即逝,可聽我這麼說,心裡還是有些不喜歡,立刻擺正了臉色,轉過身來,認真、深情的一面,給我一種,似乎又開始向我告白的感覺,隱隱之間,還是難以掩飾,他心裡的不滿,明顯的表露了出來,“樂米,你是知道的,我這麼做,到底爲了什麼,爲了你,我願意不顧所有,放棄一切。”
其實我只是一時無聊,我們沒有什麼話可說,我纔沒有經過大腦的,說出了這句話。
本想緩解一下氣氛,誰知惹他不喜了。
我知道許偉澤對我的心思,我也知道,我這麼說,傷了他的心,但我不是有意的。
“對不起。”我垂頭,深感歉意的說道。
許偉澤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激動了,強烈的心,在一點一點的平復下來,他承認,剛剛對我是有點不滿,他做這麼多,不需要得到什麼回報,只想讓我感動,從而讓他慢慢走進我的心,但是他沒有想到,剛剛我所說的話,給他一種深深的錯覺,讓他感到,他做這些,在我眼裡都是白費的,我從來沒有看到,也沒有感受到!
或許,是他一時太過於激動了吧。
雖然心裡這麼認爲,但卻沒有因爲他的行爲,而說聲對不起,只是臉龐上意識到的神色,在無聲的跟我道歉着,然後轉了個彎,說道:“還能怎麼辦,繼續躲着,躲到我爸妥協爲止。”
我欲言又止,想了想,又制止了自己,說出口的衝動。
不久後,老闆送來了兩個盒飯,把身份證歸還給許偉澤。
我們打開電視,一邊看電視一邊吃了起來。
許偉澤給了三十塊,也就是,一個盒飯最少十五塊,所以飯菜還算得上豐盛,電視機也解得了悶。
雖是老式電視機,但也許在這個年代,纔算得上電視吧?
因爲現在大部分人家,都在用智能電視機,或者是幾寸幾寸的電視機,那些80年代90年代的電視機,只有貧窮的人家在用,所以這種電視機,在大部分人眼裡,已經算得上老式的了。
這種電視機,當然不比舊式的電視機,和智能電視機一樣,連上了有線路,有五十多個臺,只不過是換了一種觀看的方式罷了。
我坐到十點多鐘便走了,許偉澤也不願意讓我多待,說十一點鐘回去,女孩子家家不安全。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主動站起身來,非開車送我開車。
“嗯?要不,這輛車就先借給你開吧,萬一你又要逃跑,好用得上。”我想了想,打趣着說道。
許偉澤蹙眉想了下,臉上也舒展開來,笑了,“好主意。”問道:“不過你上下班不過開嗎?要開的話,還是算了。”
“沒事,我搭車就好,況且,還有顧維律師的順風車,你就不用擔心我了。”
是啊,兩人是在一起工作的,就顧偉律師那間大別墅,你還擔心樂米沒車坐?
這輛路虎,沒準也是人家顧維律師,給樂米開的呢!
許偉澤啊許偉澤,你說你活了27年來,到底擁有了什麼?
看看你的情敵,要房有房,要車有車,還給心上人買了一輛路虎,你呢?
你只有一顆看不見的心,和一些只會空談的話。
換作他是女人,也會選情敵這種條件吧?
許偉澤臉上的笑容,慢慢黯淡了下來,淡淡的說道:“好。”
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可隨後我卻感覺,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尷尬,並帶着點壓迫的氣息,側頭一看,許偉澤陽光燦爛的臉龐,沒有一絲亮色,板着一張臉,面無表情,而且好像在壓抑、制止、掩飾着,我感到納悶,這是怎麼了?
直到送我回別墅,開走的時候也是這幅臉色,強顏歡笑,在向我掩飾着什麼。
我帶着疑惑不解,回到自己的房間,剛轉身要關門,感覺門板被一雙有力的手抵擋着,我擡頭一看,是顧維。
“你還沒睡?”我乾脆把門打開,淺笑着問道。
“怎麼又這麼晚回來?去哪了?”
看着顧維似陰沉不定,又讓人琢磨不透的臉色,我無語極了,我這是要說,我運氣好,還是說倒黴呢?
居然一前一後,遇到了兩個給我擺臉色的男人。
感受着他陰沉而又壓迫的氣息,我突然額頭冒出了一層冷汗,即刻脫口而出:“下午的時候,許偉澤有事,所以我出去了一趟。”
話音落下,我愣了一下,問自己這是怎麼了?
顧維沒有說話,陷入了一陣緘默不語,不知爲何,明明在房間裡的我,纔是黑漆漆的一片,外面的他十分明亮,可我看着,卻覺得他的周圍黑沉沉的,讓在裡面的我,背脊發涼,隱約感覺到什麼,心裡打起了鼓來。
經過兩三次,我算是有經驗了,一緘默不語的他,就說明在這之後,有事情發生。
果然,半響過後,顧維一步一步,緩慢地朝我逼近,直至靠近我,距離與我僅僅只差一毫米爲止,“哦?你跟他,很親密嗎?”
他頗有荷爾蒙的男人味,傳遍了我整個周身,呼吸進來的,彷彿摻雜着我的呼吸,他炙熱的氣息,也從我的頭頂上,灑在我的臉頰上,讓我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一被他靠近,我緊閉起來的心,就自動打開了,一點都不受控制,被誘惑了,我怕自己再一控制不住,一會兒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別過頭去,“我,我們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哦?到底是什麼普通朋友,親熱到摟摟抱抱?也到底是什麼普通朋友,做到男女朋友的份上?嗯?你說啊!”每說一句話,危險的氣息就越朝我靠近。
我震驚的擡起頭,與他盛滿焰火的眸子對視,這是什麼意思?他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