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只要你沒事就好。”許偉澤露出一抹極爲苦澀,又被他掩飾得很好的微笑。
用手掌撐着地面起身,全身用力,扯到破皮的地方,全身猶如有上十隻的螞蟻,在啃咬他的皮肉般疼痛,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看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種感覺,那種情緒,就如同接觸了什麼天大的事,那樣的膽戰心驚,“沒事吧?”
“沒事。”許偉澤搖搖頭,目光卻看向那輛,撞在大樹上,才停下來的麪包車。
沒有人開,那這是,故意製造?
許偉澤與我說了他心裡的想法,我不當一回事,只說有可能是某個功能失靈了,纔會這樣。
但我心裡實際,有那麼一分鐘,有懷疑,會不會是,田曉柔?
在我的名聲,還未洗清之前,街上路過的人,都值得懷疑。
我這個出軌女,太令人討厭,太令人可恨了。
我扶着許偉澤,到醫院去檢查了下。
醫生說沒什麼大礙,沒傷到骨頭,雙手的手肘,擦傷了點而已。
消了毒,抹過擦傷藥就出院了。
我們道別,各自離去。
在這之後,許偉澤有去查個清楚,但結果是,那條街沒有監控器,所以不知道事故的主要緣由。
也因爲當時不是高峰期,人少,沒太多人注意到,證據失去了,所以現在又失去了一個證人。
許偉澤太不甘心了,一個差點就能成交通事故,或者是故意傷害罪的事,竟然一點證據都沒有!
但沒辦法,他只能就這樣收場。
幸好的是,我沒事。他這樣想。
可能我最近的事太多了,連着我的運氣,也變得這麼不好。
今天在速成班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新同學。
是個女生,她很可愛,很有趣,是許偉澤的……朋友。
這麼的不確定是因爲,她跟許偉澤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總在我面前說起,她倆是青梅竹馬。
她叫楚可萱。
“哎!你跟偉澤哥哥,是怎麼認識的?”楚可萱見我先走出教室,馬上跟上,趴在我的肩上,問道。
之前毫無一點預兆,我被楚可萱嚇了一跳,平復下情緒之後,淡淡說道:“他是我初中同學。”
“初中呀,真可惜,我倆從小就認識了,可以算是青梅竹馬吧。”她自己說完,自己在那樂呵了起來。
快到樓梯的時候,突然竄出一個熟悉的人影,我沒有被嚇到,反而勾起一抹笑意。
那人是葉藍。
“米米。”她邊走邊朝我張開雙手,一副一個小時沒見,甚是想念的樣子。
我見勢握住了她的雙手,她便站在我的左手邊。
這時楚可萱竟自言自語道:“不過你長得醜,能遇到偉澤哥哥這麼帥的人,算是你運氣好了。”
我剛纔,已經沒有再搭話,並且現在距離剛纔,也有幾分鐘了,她自己竟又說起這個話題。
“哎,你誰啊,怎麼說話的你?”葉藍聽了首先第一個不爽,站出來疑惑不解道。
雖說疑惑不解,但她那副模樣,像是要擡槓一樣。
“什麼叫你長得這麼醜,什麼叫算是你運氣好?怎麼說話的你,都這把年紀了,還不會說話嗎你?!”
“樂米姐姐,這人是誰啊?”楚可萱嚇得一愣一愣的,躲在我的右手邊說道。
姐姐?
說起來,我與她是同齡人而已,就算她長得年輕,也只有小我一兩歲吧?
竟叫我姐姐?
我倒也不是介意,只是一聽,就讓人覺得好笑。
我確實是笑了,並笑着說道:“哦,這位是我朋友,叫葉藍。”
我把葉藍拉回我左手邊,勸道:“葉藍,算了,人家也只是實話實說。”
顧着勸人,卻沒發現,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楚可萱眼裡似閃過一抹,不符合她這個表象的色彩。
看她那副長相,肯定又是小白兔一個吧?
不過那是裝的小白兔。
蓬鬆似蛋糕裙的裙子,扎着一個半馬尾,略施粉黛的臉龐,看似長得可愛,又給人抽象的感覺。
總之在葉藍眼裡,這種人,又是田曉柔一個。
“偉澤哥哥。”
許偉澤從辦公室裡出來,楚可萱趕緊上去攙住他的手,喚道。
葉藍看到這,心裡大嘆我的感情怎麼就這麼不順,“得了,快要弄死一個,現在又來一個。”
隨後又開心的道:“不過沒關係,咱們還有顧維律師。”
“你說什麼呢!”我嬌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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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顧維的關係,像是朋友,又不像是朋友。
我們中間,隔着一件比較棘手的案子,如果沒有那件事,我們也許,也就不會有交通,也就不會相識。
他對我,就像哥哥一樣,對我無微不至,關懷備至。
他這段時間,依然忙於我那件案子,早出晚歸,我們沒有一天照得上面。
今天倒是出奇了,能在同一餐桌上,共用晚餐。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是那件事處理好了嗎?”
“沒有,想早點回來休息。”顧維切了一塊,從法國運過來的牛排,七分熟的牛排入口鮮美,不老,恰到好處。
我點點頭,在這一刻,突然發現我只會關心自己,關心那件案子的結果進度,從未關心過顧維……忽然心裡有點內疚,“哦。”
“怎麼了?”他聽出我聲音裡瞬間暗淡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有趣的笑容,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
“我是不是,太過於自私?我從來,只會關心自己,關心那件事,恢復自己的名聲,躲回我爸媽的面子,卻忘了問你,累不累。”我猶豫了幾秒,決定過後,放下手中的刀叉,揚起一個嚴肅的臉蛋,看着他說道。
這還是顧維,第一次看我這麼嚴肅,忍住嘴角的笑意,精緻的臉龐,溫柔似水的說道:“你自不自私我不知道,然而我卻知道,每晚我回來的時候,有個女孩房間裡的燈,總是亮着,她總是等我關了燈,她才最後一個關。”
他怎麼知道?
“樂米,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回去,我希望你留下來幫我。”今晚在場的所有傭人,都似在爲這場告白,作陪襯,讓這句如此細水長流的話,顯得無比浪漫。
換作是任何女人,都會立刻點頭答應。
顧維知道,只有一個人不會,那就是,我。
我聽聞之後,垂下頭,並沒有如何作答,顧維見狀,拿過一旁的卡片,推到我的面前,藉此忘掉這場告白,說道:“明天有個酒會。”
我拿過一看,愛心慈善宴會?
“需要我陪你去?”
“嗯。”他淡淡說道,繼續優雅地吃起了牛排。
早上六點鐘,天就亮了。
今天一起牀,依然沒有看到顧維的影子。
剛吃完早餐,就被葉藍一個催命似的打來,約我去她家玩。
許久沒有去她家拜訪拜訪葉爸爸葉媽媽了,正好,趁這次機會,去拜訪拜訪。
買了個水果籃之後,便自己搭車前去。
去到之後才知道被葉藍騙了,這根本不是去做客,而是去……化妝!
昨晚我跟葉藍說了,今天要去參加一個聚會,所以她想倒騰倒騰一下我。
葉藍把我摁在沙發上坐下,我趁這個空擋,趕緊站起身,可還是又被她給摁下去,“哎,不用麻煩了,那隻不過是去一個愛心慈善會而已,我穿正裝就可以了。”
“穿正裝?你沒看微博嗎,那些明星也是去參加愛心慈善會,可人家穿的是晚禮服!”葉藍堅決說道:“不行!就算不換衣服,你也得化妝!你就是太不愛倒騰自己了,所以纔會輸給田曉柔!”
“你知道嗎,女人的資本是什麼?不是能幹,不是學歷,更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溫柔賢惠,而是臉蛋!美貌!漂亮!女人長得漂亮,那就是她的資本,明白嗎?”葉藍一邊比劃着,一邊突然給我上起了一堂課。
淨瞎扯!如果女人,僅僅只靠美貌爲資本,那人生,還有何意義?
不過她說的,也別無道理。
“好吧,那你畫吧。”我選擇妥協。
我一是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二是我知道,我根本喲不過葉藍。
“好咧!”葉藍立刻拿起化妝臺上的,各種化妝品,幫我化起妝來。
化個妝要近一個多小時,沒化過妝的我,以爲化妝有多容易,沒想到這麼麻煩。
坐到我有點不耐煩,臀部都酸了。
先是給皮膚補水,然後畫出能有大眼睛的眼影,瘦臉,高光等等。
“哎,葉藍,好了沒啊?”我光是頂着脖子,都感覺到累。
“還沒還沒,急什麼呀!”葉藍專注於化妝,抹了點散粉,又拍散了些,才掃在我的臉上。
終於在一個多小時後,完成了。
然而卻被葉藍一句話,我連看都不想看,我此刻是什麼樣子的?
“接下來換衣服。”
搞定了一切,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後,我纔有空坐下來。
“怎麼是這幅樣子?別的女人打扮完了,都想看看自己是什麼樣的,你倒好,快點看看呀!”葉藍看我有氣無力地坐着,吐槽道。
真懷疑小米是不是女的。
“葉藍,我好累啊!”我真的,提不起那個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