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藍冷笑了一聲,邊看她的嘴巴,嘰嘰喳喳的說着,心裡邊想:哼~這麼激動幹什麼,被說中了心事就說,還說了這麼一大堆話。本小姐就是比你有本事,怎麼着?
被她誤解,我趕緊着急的解釋道:“可萱,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想留下來也可以……”
許偉澤出來幫我,放下茶杯,給楚可萱抽了幾張紙,說道:“可萱,樂米不是那個意思,你自己也知道,你是家裡的掌上明珠,是伯父伯母眼中的寶貝女兒,一點一滴都幫你料理好,你沒自己出過遠門,萬一,你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怎麼辦?你還你瘦得,都快可以放風箏了,這裡的飯菜不比大城市豐盛,比較清淡,我怕你沒吃過,吃不慣,回去之後,如果伯父伯母問我,怎麼跟我出去了一趟,變得這麼瘦,但是,你讓我怎麼交代?”
他像個大哥哥耐心解釋、勸說的樣子,溫暖如春風那般,拂過時,將他陽光燦爛的一面,烘托得異常亮眼。
經過他的一番勸說與安慰,楚可萱激動的情緒慢慢安定了下來,哭得太久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哽咽:“葉藍姐姐她也要留下來,那我也要留下來。”
“葉藍她不同,她有四五年在國外,獨立生活的經歷。”
許偉澤剛剛的話,說得那麼好聽,都把一切推到她的父母,和她年齡小的事上,現在他一句話,葉藍怎麼聽怎麼覺得,他說來說去,還不是那個意思。
矯情,弱不經風,就別在這礙眼了。
楚可萱固執地晃動了下身子,像個小孩子似的,耍着脾氣,心意已決:“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留下來!”
許偉澤難做,轉念一想,這不過是葉藍挑起的罷了,是爲了諷刺她,沒人不同意可萱留下來,沒辦法,只能答應:“那好吧,但是你要答應偉澤哥哥,去哪都得跟着偉澤哥哥。”
我無語的笑了,“其實,也不像你說的那麼嚴重,下下地,拔拔玉米,幹一些農活而已,地下那裡都是平坦的,沒有一點臺階和斜坡,很安全,只是飯菜清淡點而已。”
楚可萱明明是個已成年的大人,他卻把她說成小孩一樣。
就像在跟一個弱智的大人說話。
讓人無語。
一個小時後,午休的時間過去了。
樂爸爸樂媽媽看到我們還在客廳裡喝茶,不好意思叫我們去幹活,可讓我們乾坐着,這裡又要在這裡吃住,白白花錢供這幾個人,想想就覺得心裡不舒服。
許偉澤看顧維已拿起地上的斧頭,就欲站起身,怕被搶了風頭,迅速開口巴結岳父岳母:“伯父伯母,讓我們一起去幹活吧,反正在這裡沒什麼事幹。”
“哎,好啊好啊。”樂爸爸樂媽媽,開心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上去了,剛還在發愁呢,現在他們就自願幹活了。
三四個人,是平時工作量的幾倍啊!
許偉澤他們沒帶多餘的衣服來,穿着西裝、裙子幹活,實在不方便,我便給了他們幾個人一套,農民幹活的衣服。
白色的t恤,灰色的棉布長褲,一雙白色的帆布鞋。
楚可萱摩挲着手上的這套衣服,連拿在手裡,她都覺得髒死了,這質量這麼差,這麼廉價,能穿嗎?
擡眸,看許偉澤和葉藍都二話不說穿上了,楚可萱不敢多耽誤時間,等會又要被人嘲笑,嫌棄着把衣服穿上了。
沒一秒她便覺得渾身不舒服,上上下下都癢癢,如有什麼在裡面竄來竄去一樣,這裡這麼髒,不會真的有什麼在裡面吧?
葉藍閒來無事,隨意地東張西望着,看到了一副難受、難忍着的楚可萱,身子還很奇葩的扭來扭去,微微蹙眉,厭煩與不悅浮上臉龐,問道:“楚可萱你這是怎麼了?”
瞬時,幾雙眼睛都看向楚可萱,讓她覺得,像是在盯着犯人一樣,條件反射般的直起身,強忍着身上的瘙癢,扯出一抹微笑的說道:“啊?沒,沒怎麼啊。”
這葉藍是故意的吧!一刻沒嘲笑,諷刺她,會死?
葉藍眼裡盛着不悅,懷疑地打量了楚可萱一番,這種大小姐,就是幹不了正事!
“那我們,走吧?”樂爸爸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怎麼換個衣服都磨磨蹭蹭的?
我們幾個人,隨同樂爸爸樂媽媽,一同到地下去。
一走出家門,我們在街上,就成了焦點,許多人都把目光投向我們,不是因爲第一次見我們家這麼多人,而是顧維等人的氣質,實在太出衆了。
走在這簡陋的鄉村裡,一下子便爲充滿俗氣的鄉村,添加了幾抹色彩。
都是來自大城市的,那種擡頭挺胸的自信,是鄉村們無法忽視的,也是村裡沒有的,即便穿着農民工的衣服,還是遮蓋不了,屬於他們本身的光澤,該像大小姐的像大小姐;許偉澤除了有那抹少爺的氣質之外,拿着斧頭的樣子,這麼看着,身上那幾分陽光燦爛的氣息,別有一番味道;顧維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更不能讓人忽視,本來沒什麼的,可就是他身上那抹不怒而威,又凜然的氣息,吸引了衆人,也讓衆人看到害怕。
只可遠觀欣賞,不可靠近。
隔壁地裡的大媽看到這幅症狀,嫉妒得嘴巴上的鬍子,都要奇蹟般的出現了,早就聽說過,樂大爺家的小米,來了幾個城裡的朋友,看他們擡頭挺胸的樣子,氣場特別的大,看來這幾個朋友,挺不錯的。
這樂米,不知去哪裡撿了這麼大的好運,嫁了個有錢的老公不說,連朋友都這麼有面子!
瞬間,大媽便掛上了以往笑面虎的笑容,攀親近的說道:“喲,他樂大爺樂大媽,來地下幹活啦?”
樂大爺不屑與這人婦人說話,樂大媽故意提起這樁事,氣氣她,“是啊,這不,小米的這幾個朋友,也來幫忙了。”
我很不樂意聽到這種,爭鬥來爭鬥去的聲音,媽媽一話音落下,我彷彿能感覺到,這地裡的火藥味十足,都快燒了附近的田地。
大媽如吃了蒼蠅一般,那死蒼蠅哽在喉嚨中,難受得很,自己沒事找事,只能先將心裡那股悶氣,壓了下去,雙手插腰,惡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暗自發誓,哼,等着瞧吧!
我看大媽那陰險的模樣,預料得到,不久後會發生什麼事。
果然,暴風雨來臨之前,平靜的表面,都是假象的。
在我們和和睦睦、同心協力——辛苦了兩個多小時之後,大媽終於隱忍不了,閒不住了,用餘角的目光斜睨了我們一眼,開口悠悠地說道:“哎呦,他家樂大爺樂大媽,你們現在好了,日子過上軌道了,生活不愁了,女兒也有本事了……”
我們一愣,驚訝一向自詡高傲的大媽,竟會說好話,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嗎?
有人誇讚,任誰,心裡面都得意,我們沒有多想,樂爸爸冷哼了一聲,神情裡盛着無比的得意,樂媽媽順勢說下去:“是啊,想起以前,養樂米這個孩子都覺得吃力,三餐犯愁,現在好了,熬過來了,不愁吃穿,樂米也有本事,去城裡賺錢了,還結交了幾個朋友,辛苦總是沒有白費的。”
大媽越聽越來氣,心裡面那股怒火,蹭蹭蹭的直往上升,她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把那股怒火給壓下去,咬牙切齒過後,又扯出一抹僞裝得,她自己都覺得虛僞的笑容,說道:“是啊,你們的辛苦和努力,我們這些鄉村們,是有眼看的。”
他們倒沒什麼,但大媽說的話,讓我震驚到無法回過神來,一句就已經夠震驚的了,誰知她還接着說下去。
然而接下來說的話,才讓我們頓時明白了過來,猜得到開頭,猜不到結尾。
“還記得樂大爺爲了生活,去偷過我們鄉村的東西呢,縷試不爽。”大媽轉頭,揚着親切,卻讓我覺得彆扭的微笑,對我說:“樂大爺他家小米啊,你可要記得你爹的良心用苦,以後有出息了,要孝順爹孃啊!”
聽聞,讓我們頓悟過來,原來大媽不是在誇讚,而是在藉機諷刺我們家有前科,前面那些話,只是鋪墊罷了。
我們一家人的臉色,霎那間垮了下來,幾個朋友本是淺笑着傾聽,現在臉色也黯淡了下來。
我們能聽得懂,楚可萱當然能聽得懂,雖然她才20歲,天真、無知,又傻呆呆,懵懵懂懂的,但都是表面上的,她知道大媽這是故意這麼說的,那她便配合這場戲,配大媽演下去。
眨巴眨巴着雙眼,裝出一副無知、無辜的樣子,捂嘴驚呼道:“什麼?伯父有前科歷史?”
刻意強調了“前科”這個詞,聲音那麼大,在這附近耕田的農民們,幾乎都聽得到。
樂爸爸和樂媽媽更加覺得丟臉了,沒法擡起頭來,心裡卻悶着一股氣。
許偉澤一愣,馬上出聲喝道:“可萱!”
楚可萱被嚇到捂嘴嘴巴,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現狀陷入了尷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