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小姐是不是覺得,這裡很奇怪,很搞笑?”
他見我點點頭,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說道:“這家酒店的裝修和擺設,是挺奇怪挺混亂的,也就是利用這一點,才吸引了這麼多人。”
我們一邊說,一邊觀察、欣賞了起來。
先說大門後,那個迎賓,她是紅遍中國,佔據排行榜,第五的模特;左邊那兩個彈琴的,是拿過最高等級的琴、笛證書。
走到每個角落,欣賞起了有關於古代的東西,髮簪、酒杯等等,據說這些,雖不是皇上皇后所用,但都是出自宮中,某個妃子的。
油畫和毛筆畫,就更不用說了。
這裡,這家酒店,價值不菲,我生怕,若一被人碰壞了,得賠多少錢?
我現在才知道,晨州爲何這麼早帶我來了,原來,這裡是個酒店,還是個供人欣賞的展區。
不過我這個鄉下人,都是默默的聽着,默默的點頭,對這些東西,起不了興趣。
到十二點二十分,我和晨州,才搭電梯上樓。
和陳總約定的時間,是十二點三十分,雖然是他約的我們,但他作爲老總,作爲客戶,理應我們先到,纔有禮貌。
上五樓的時候,晨州說了,這裡的包房也與衆不同,二樓是像ktv那樣的,三樓是像桑拿房,四樓是游泳廳,五樓則是像一樓那樣的,古代風味十足,但卻不比一樓格格不入。
因爲出來赴約的時候,地點都是對方約定的,而這家酒店,纔開了一兩個月,雖然很吸引人,人流多,但還是有些上流社會的人不知道,晨州也只開過一兩次,他所知道的,都是別人告訴他的,所以知道得不是那麼清楚,不知道這家酒店爲何這樣設計,目的又是什麼?
等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被顧維,大大誇讚了一番。
到了五樓,說了陳總的名字,由穿着丫鬟一般的古裝衣衫的小姐,迎接05包房。
開了一支來自1998年--英國,價值二十萬塊的紅酒,並叫了一壺來自2000年的印度大吉嶺紅茶,坐等陳總到來。
這間包房,很有古代風味,屬於那種貧民般的擺設,桌子,椅子都是木棍製作的,看着鬆垮垮,實際穩固得很。
就連一向沉着冷靜的晨州,剛坐下,都被鬆垮垮的椅子嚇了一跳,迅速站起身。
服務員擡腕,用垂下來的衣袖遮住她整個臉龐,笑呵呵了幾秒,壓抑着聲音,擺着蘭花指的手勢,指向那椅子,解釋道:“公子不必害怕,那椅子,穩固得很。”
我心想,這酒店做得真周到,連服務員都學古代人,那一舉一動,莞爾一笑的模樣,像極了古代人。
若不是窗外的世界,提醒着我,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我都要快被她感染,嫺淑的說聲謝謝了。
除了這些,周邊還放着簸箕、笤帚、籮筐,等各種打掃用具,與生活工具。
牆上還掛着用竹子編織的帽子,所有貧民百姓能用得到的,這裡都有。
不顯得混亂,倒能讓人感到,古代時期,貧民百姓的艱苦。
來這裡的人,一是好奇,二一進來就能被這裡所感染,猛然升起一股悲傷之心。
陽臺那邊,還製造出一個土地,專門種一些蔬菜,土地裡面的肥料,與蟲子,讓看見的人,百感交集。
慶幸自己生在二十一世紀。
不知道晨州有什麼心情,但我看到這些時,只覺這些不會動的用品,與那些花花草草很親切,彷彿在這一刻,讓我感覺到,回到了家鄉,那裡有爸媽在,那裡沒有煩惱,沒有城市裡的世態炎涼,沒有冷血無情,沒有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那裡的生活條件雖很差,但不世俗。
那時,我還沒與陸成,結婚。
可惜,事情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好,幻想一下,事情就能回到過去。
“這個陳總,爲人有點狡猾、好色,如果他執意要樂小姐回答,樂小姐需要警惕、防備着點。”
服務員端來了紅酒和印度的大吉嶺紅茶上,晨州一邊倒,一邊說道。
他神情嚴肅,此刻周身已有了警惕之心。
讓我不少佩服。
“嗯,好。”我點點頭,心裡有些緊張、忐忑,怕處理不好,害顧維丟了一單生意。
我從大學畢業之後,就嫁給了陸成,沒見識過這種場面,難免有點束手無策。
“別緊張,隨機應變,有我在。”晨州看出了我的無措,說道,隨後拿起一旁的紅酒,問:“樂小姐酒量好嗎?要不,喝點酒壯壯膽?”
晨州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場合,他都保持一副沉着冷靜的樣子,與無比緊張的我,成了鮮對比,好像我們沉浸在一個不同的世界,我心裡有點想笑,又崇拜。
“好,那就麻煩您給我倒一點。”我拿起一個亮得透明的高腳杯,一手託着,等晨州給我倒好酒。
他只給我倒了,近兩釐米那樣的,我沒喝過任何酒,聽說酒酒精放得再少,它都有一種苦澀或乾澀的味道,我心裡想着這些,嘴脣抿着高腳杯,不太敢喝。
爲了這件事情能順利完成,我如此擡高了腳杯,又放低了腳杯一兩分鐘後,終於下定決心,抿了一點點!
紅酒剛順着我的口腔,滑下五臟六腑裡,我就已經因不能接受口腔裡的味道,馬上放下高腳杯。
不僅僅是苦澀的味道,連着乾澀的味道,都在刺激着我的味蕾!
太苦太乾澀了!
比苦藥還苦!
“一看樂小姐就知道是個不會喝酒的。服務員,那瓶雪碧來!”晨州看我這樣,向站在門外的服務員喊道。
接過服務員手裡那瓶大大的雪碧,一邊往我的酒杯裡倒,一邊說:“這紅酒是用葡萄醃製的,難免會有點乾澀,摻和點雪碧就會好點。”
“她人到了嗎?”
”已經到了,陳總。”
晨州纔剛給我倒了雪碧,門外就想起粗獷的聲音,與服務員的對話。
是陳總他來了!
我馬上調整好狀態,和晨州一起出去迎接他。
“陳總!別來無恙啊!”
剛沒走幾步,就與陳總碰上了。
不像在電話那樣,我想象中的陳總,沒有矮挫肥胖,沒有一臉橫肉,他高達一米七以上,身材修長,健壯,面無表情的臉龐,看着也不像是狡猾、好色的那種人。
但晨州說的絕對不是假的。
不能以貌取人吧。
“呃,晨州助理啊,您好您好~”陳總看到晨州,稍稍愣了一下,眼裡並閃過一絲不滿。
很快,我們沒有捕捉到。
隨後與晨州伸出的手,相握,笑得老實、穩重。
如果我沒有銘記晨州剛剛說的,都快被他這個笑,給騙了。
陳總被晨州請到了飯桌前,自然而然的看到了我,便問:“這位是誰?秘書小姐嗎?怎麼不是同一個人?”
“在電話裡,我就跟陳總您說了,我是新來的秘書。”我呵呵笑了幾聲,臉上的笑容,是我在律師事務所以來,除了板着臉,裝威嚴,或淡淡一笑之外,第一次露出諂媚一面,當時,我心裡說不出的難過,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我站在陳總的旁邊,在紅酒和印度大吉嶺之間做了個決定,最終選擇紅酒,親自給陳總倒上,按喝紅酒的方法,倒了五分之三,然後坐回自己的位置,保持着得體的微笑。
晨州看我應付自如,周身的警惕,消散了不少。
我看出來了,我心裡感到開心,能讓別人少擔心,靠自己完成,有哪個人不開心的呢?
我的那些緊張和忐忑,也隨之,消失不見,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因此,一舉一動也自然了不少。
然而過了沒幾秒鐘,陳總的一句話,讓我臉上掛着的笑容,一下子沉了下來,心裡又開始緊張、忐忑了起來。
“誒,坐到那裡幹嗎,坐我這來!”
我一愣,想起晨州跟我交代過的話,心裡再不喜歡,臉上不得露出引起客戶不喜的表情,繼續保持着得體的微笑,毫不猶豫的坐到了陳總的旁邊。
“還有這酒,也換來了。咱們來到五樓,一間這麼有古代風味的包間,就應該喝清酒!”陳總興致勃勃的說着,隨後一招手,揚着粗曠的聲音,朝服務員說道:“服務員,上清酒!”
我心想,還真是不能以貌取人。
現在的社會,唉......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酒,心裡有點害怕,萬一喝醉了,壞了事情怎麼辦?
清酒清酒,聽起來,就感覺很烈......
我朝晨州投去一個詢問、擔心的眼神,晨州向我慢慢眨了下眼睛,以示安慰,讓我別怕,有他的這個眼神,我鬆了口氣,還好,不是烈酒。
感受到身子有點暖暖的,心裡的緊張,減少了不少,但還是時時刻刻盛着一顆謹慎的心,這是因爲剛剛喝了紅酒的原因嗎?
服務員拿來了清酒,我自告奮勇,爲我們三人,倒滿了酒,陳總粗曠的聲音,一喲喝,我們便把清酒喝下去。
三人裡的酒杯,都滴水不剩,喝得一乾二淨。
清酒是借鑑於黃酒醞釀而成的,味道爽口,口感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