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也已經無功而返,在小船上焦急地等着。但是他沒有喬治那麼忘我,雖然焦急,但他考慮了自身的情況,只能自己在船上呆着,指派其他人下去找人。
找的人沒找到,沒想到他們自己浮了上來。路程有點遠,埃文讓人把船開過去,把他們撈上了船。當他們兩人坐在船上時,都已經筋疲力盡。
這次的救命之恩,讓寧晚晴對喬治既十分感激,又十分愧疚。喬治爲了找她,連自己的氧氣快要用完也顧不上,直到找到她爲止。
這次她欠了他的恩,真不知該怎麼回報。“喬治,你太傻了,怎麼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而去找我呢!”
喬治還沒有緩過來,他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有氣無力道:“晚晴,你不要自責,我是計算好了氧氣的。只是沒想到你被水草纏住了,割水草多用了點時間。”
雖然如此,寧晚晴還是十分感動。他們相識不過幾日,喬治就肯爲她冒生命的危險,這讓她不由得想起了歐陽慕琛。當年,他也是,爲了保護她,差點被車撞死。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想到這裡,她的眼淚就差點流了下來。
埃文的心裡喬治是何等重要,整個家族最有重要,這一代裡最有希望,能力最強的人,今天差點交待在這裡了,讓他已經顧不上寧晚晴的心情,當即責備她:“你怎麼那麼不聽話,不跟上隊伍,單獨離開,你知道我們倆爲了找你,有多辛苦嗎?喬治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這是他第一次對寧晚晴說如此嚴厲的話,寧晚晴覺得他沒有說錯,低着頭道歉:“對不起,
埃文沒說完就對上了喬治制止的眼神,可是這一次,關係到喬治的生命,他並沒有聽喬治的。
“是我太貪玩,太不注意安全了。看到好看的東西,一時間得意忘形了。給你們帶來了麻煩,真是深感抱歉!”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還被水草纏住了?”
她摸向自己的腰間,把那個掛着的珊瑚捧到埃文和喬治的面前,道:“是爲了這個。我一眼看到就被它吸引了,想要把它帶上來。”
埃文和喬治的目光已經被珊瑚深深吸引。這個珊瑚真的很漂亮!橘紅色的珊瑚上,染着星星點點的熒光黃,晶瑩通透。形狀也十分漂亮,像梅花鹿的頭,又像開着桃花的一棵樹。從顏色到形狀,天然得不需要任何雕飾!
雖然現在寧晚晴十分後悔自己衝動,但是現在看到這個珊瑚還是覺得十分值得。她決定把這個珊瑚送給喬治。
她把珊瑚往喬治面前一推,那邊埃文已經快速拿過去睜大眼睛仔細觀賞起來。他愛不釋手,對於剛剛要指責寧晚晴的話已經完全忘在了九霄雲外。
“我就是爲了摘這朵珊瑚。喬治,謝謝你冒着生命危險來救我,這朵珊瑚送給你!”
“這怎麼好意思?”
“你別再推辭了,這根本還不能表達我的謝意。”
看寧晚晴如此愧疚又感激的樣子,喬治收下了這個珊瑚,寧晚晴也鬆了一口氣。
喬治的身體不適,因此更加推遲了離開的時間。其實中間英國那邊來過電話,讓他們儘快回去。喬治得到消息後置之不理。他不想讓寧晚晴如此快速地離開他!寧晚晴因爲愧疚,也無法提早點離開的話,就這樣,他們的歸程推遲了。
修蘿統一“流星”組織的事情進展順利,她果然是做殺手頭的料,心狠手辣的程度不是之前的阮風華能及的。又因爲修遠和李斯的支持而讓統一的進程加快了很多。
阮輕語和皮軍野還是接受不了阮風華已經去世的事實,他們在做最後的努力和抗爭。皮軍野和阮輕語一個一個地去找各個分堂堂主談話,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除了風火堂的老大哥閆嵐肯見他,其他堂主都找理由避而不見。
皮軍野感覺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他抱着最後的一點希望道:“閆大哥,謝謝你還肯見我。你也知道我的來意,我是無法同意修蘿這個黃毛丫頭來當‘流星’的老大的。也希望你能站在我這邊,阮大哥一定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閆嵐爲人磊落,講究江湖義氣,這也是他願意見皮軍野的原因。但是現在大勢已去,他雖然念舊,還算維護阮風華,但是現在來說也是無能爲力了。
“軍野,我知道你跟阮老大的感情深厚,我也十分敬佩他的爲人,但是,現在的局面你也看到了,根本就已經無法在扭轉了,你何必如此執着呢!”
“閆大哥,難道你忘了以前阮大哥在的時候,他對我們是多麼好嗎?阮大哥這樣的漢子,有情有義,以前還救過你呢!”
“阮老大對我的恩情,我自然是不能忘記的。他在的時候,我也是對他忠心耿耿。但是,現在的局面變了,而且阮老大不是已經死了嗎?連死亡證據和骨灰都有,你爲什麼就不肯相信呢!你應該也派人去查過這件事吧?結果怎麼樣?”
“閆大哥,雖然我沒有找到修蘿說謊的證據,但是我相信阮大哥一定活着。”
“皮軍野,你不覺得你很好笑嗎?既然查不出證據,你憑什麼說阮老大沒死?你憑什麼說你的感覺就是對的?”
“這個,我當然有我的理由。你以爲我們阮大哥是什麼人?他是那麼容易死的人嗎?”
“他是什麼人,難道他刀槍不入嗎?你還是醒醒吧!”
皮軍野火了,大聲道:“我說阮大哥沒死,他就是沒死!”
閆嵐氣結,皮軍野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和他根本沒有道理可講。
他看向跟來的阮輕語,問道:“輕語,你也覺得阮老大沒死嗎?”
阮輕語堅定地點點頭:“閆大哥,我們雖然還沒找到直接的證據,但是也發現了其中的一些疑點。我大哥真的沒死。”
阮輕語的話引起了閆嵐的重視。他沉吟了一會,最後還是沒說話。現在的局面,不是他們3個人能改變的。而且如果阮風華真的沒死,皮軍野和阮輕語再繼續這麼鬧下去,可能會遇到危險,修蘿的心狠手辣他最近已經充分見識到了。
經過充分的考慮之後,閆嵐覺得還是十分有必要和皮軍野、阮輕語提個醒,怎麼說也是朋友。他勸道:“軍野、輕語,作爲老大哥,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們一句。現在修蘿上位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你們沒有必要再堅持了,也不是我不幫你們,而是說我們要看清楚局勢,免得給自己惹麻煩。”
皮軍野硬聲道:“閆大哥,我們不怕麻煩。我不信,修蘿還能把我們怎麼樣。”
閆嵐覺得自己該說的已經說了,沒想到皮軍野和寧晚晴冥頑不靈,那他也是無能爲力。看到皮軍野如此,他也不想和他們再有什麼瓜葛,免得惹禍上身。
“既然如此,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你們還是走吧!”
寧晚晴再次懇請道:“閆大哥,真的不能再考慮考慮嗎?大哥以前對我們多好啊!”
“該感謝的我都不會忘記,但是現在阮老大已經不在,已經是過去時了。你們別再糾纏了。別怪我不提醒你們,修蘿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你們小心點!”
無奈之下,皮軍野和阮輕語失望離去。
“皮大哥,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現在也是沒辦法了。我們先回去再說吧!”
沒想到,因爲他們對於阮風華生死的執着和追查,早就讓修蘿對他們注意起來了。雖然他們目前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但是,如今他們如此執着,還到處找同夥,到處散佈阮風華沒有死的消息,修蘿決定要對他們出手。
皮軍野和寧晚晴回去的時候都垂頭喪氣的,沒想到阮風華平時待大家如此好,最後有危險的時候多次親自出手,爲他們遮風擋雨,現在他還沒死,只是失蹤了,大家就叛變到了修蘿的手下。
他們沉默地開着車,根本不知道,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會有埋伏等着他們。
因爲心情沮喪,他們感知危險的能力下降了。直到聽到槍聲,他們才驚覺起來。這個時候,子彈已經打穿他們的車輪。一個車輪被打破,車子失去平衡,皮軍野根本來不及回擊,只能先被迫控制住車輛。
車輛是防彈的,但是因爲突然失衡,還是撞到了路邊的大樹。車子被迫停之後,阮輕語和皮軍野拿着槍快速跳車,想要逃命。
可是他們一開車門,就受到了猛烈的攻擊。就在皮軍野打開車門,一個轉身伏地翻滾的時候,就被一槍打中了肩膀。
他根本顧不上疼痛,因爲射擊太過猛烈,他根本沒來得及回擊,只能往前跑去。可是對方來的都是專業殺手,即使他再厲害,也無法逃開。沒跑幾步,就被從背後射中了3槍。
那邊阮輕語因爲靠近路邊,下車後直接躲在了樹後,她親眼目睹了皮軍野被射中、倒下的全過程。阮輕語之前一直活在阮風華的保護下,從來沒有出過任務,更沒有直接接觸過這麼血腥暴力的畫面,對方又是她敬愛的皮大哥,她痛苦地發出叫喊:“皮大哥,不!”
皮軍野已經是她所剩下的唯一親人。看着他被射中,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她顧不上危險,衝過去要抱住他。
看到阮輕語衝出來抱住皮軍野,她那痛苦樣子,不遠處射擊的人都不忍心繼續開槍。
阮輕語抱着皮軍野哭道:“皮大哥,皮大哥,你不會有事的!“她用手摁住皮軍野背上的傷口,希望不要再冒血,可是根本堵不住那拼命往外流的鮮血。
皮軍野用盡最後的力氣道。顫抖着沙啞道:“快走,快……走”
畢竟是曾經的朋友,李斯等人看着皮軍野和阮輕語的樣子,都覺得十分不忍。雖然他們是職業殺手,但並不代表他們就沒有心。
只有修蘿看着阮輕語那單純的,痛苦的樣子,覺得十分礙眼。阮風華平時把她保護得太好了,這柔軟的惹人憐愛的樣子讓她覺得真心討厭。自己早就變成了一個心狠手辣的女殺手,而她卻還被保護成這種嬌滴滴的女孩子,她嫉妒。
修蘿又舉起了手上的槍,瞄準。李斯看見修蘿想要殺阮輕語,喊道:“修蘿?”他想制止她,可是,修蘿沒有理他,直接扣起來扳機。
“嘭”的一聲,子彈穿過了阮輕語的大腦,崩裂出一頭的鮮血。阮輕語像一朵鮮花一樣,瞬間被染色,瞬間被枯萎。她緩緩地倒在了地上,雙眼卻大大地圓睜着,寫滿驚恐和絕望。
她倒在了皮軍野的身上,兩人像一對苦命的鴛鴦,生死相依。雖然生着的時候他們沒在一起,死了之後,應該會有可能。
李斯驚訝地看着修蘿,修蘿剛剛的樣子讓他覺得可怕。什麼時候修蘿連自己的朋友都可以隨便下手,而且看她的樣子,毫不難過,甚至還有一種隱隱的快感。
爲什麼這樣的修蘿讓他覺得如此陌生,而且心底生寒。
其他幾個人也覺得十分難受,他們靜默地看着皮軍野和阮輕語的屍體,對殺人的自己產生了厭惡感。
只有修蘿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指着其中的兩個人道:“趕緊處理一下現場,你們倆把他們的屍體裝起來,扔掉。”
然後看向剩下的幾人道:“剩下的人跟我來。”
李斯等人沒有聽她的話,幾人都站在原地。修蘿走出幾步,看見他們都沒有跟上,生氣地道:還愣住幹什麼,走啊!”
其中一人問道:“去哪裡?”
“去皮軍野的武館。那個孩子也不能留着。”別人不知道修蘿爲何連一個無辜的孩子都不放過,李斯卻是知道的。
那個孩子是阮風華的孩子,他應該知道阮風華的真面目。如果不把那孩子除掉,假如有一天,那孩子看見阮風華了,就是一個隱患。任何關於阮風華的問題,她都特別在意,以她現在的狠勁,肯定是要把問題處理在萌芽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