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輕言一笑,早已看慣生離死別的他此時竟也延發了絲絲的悲痛,踏着無限承重的步伐來到翟然之前,彎腰欲要將其那不甘的眼睛閉上,但其卻始終是睜着的,似乎在他的心中二爺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心中的怨氣便不消失,睜開是雙眼也就不會閉上。
反觀黑衣人再次輕言一笑,不知在何處拿過了一張手紙,輕輕擦拭了一下手,然後向前一扔,風吹動,紙飄揚,悠悠揚揚緩緩颯颯,向前飄舞,向前盪漾,或是有意或是無心這張潔白卻被江湖的恩怨玷污的白紙,竟真好落在了翟然的頭上,遮住了他那張不甘的面容。
“該結束了。”
手已擦拭乾淨,彎刀也收了起來,身後的那道影也瞬間消失,隨之一把冰冷的劍刺入到了老者二爺的父親的胸膛,一聲慘叫,頓時倒地。
他也離開了,他走的很是乾淨,他沒有帶去他的財富,或許在此時他最討厭便是財富,財富使他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也使他家破人亡,在離開之際他看了最後一眼自己的兩位兒子,隨後便永遠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但事情遠遠沒有結束,這僅僅是個開始,在老者閉上雙眼的瞬間,他的大兒子也走上了他的後塵,不過他的走的很安寧,但他的大兒子便不是這樣。
轉頭,滿臉的不甘,眼中也盡是驚恐,“爲何?爲何?”。
用僅存點力氣喊叫,不過換來的卻是嘲笑,黑衣人輕笑,緩緩上前,用手輕輕將身體向前一推,平淡的言語便已響起,“我感覺那兩成還是太少了,我要整個家業。”語落再次笑,不過此番卻換成了狂笑。
二爺再次心中一涼,一天之內竟看見三位與自己最爲親近的人相繼離去,這是種折磨但這更是種成長,上前扶住自己大哥的身體,眼中雖有無奈不解,但更多的是關懷,血濃於水的親戚啥時候是不會變的。
“二弟,大哥對不住你啊!”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在死亡的最後時刻這位也漸漸看開了死亡,不過卻是遲了,以至於他要用死亡來爲自己的無知買單。
這便是江湖。有的人可以爲一飯之恩從而獻上自己的最爲寶貴的東西,也有人一些虛無之物從而獻上自己的寶貴的東西。
而在不遠之處周妍眼角竟早已被淚珠打溼,風清揚略感無奈,輕輕爲周妍擦拭了一番淚珠,道:“妍兒,你是不是怪我無情。”
“怎麼會呢?”一邊擦拭淚珠,周妍一邊說道。
“哎。”風清揚嘆了口氣,看着那一道略顯孤獨的身影,心中竟東了絲絲的惻隱之心,在轉頭看了看身側的佳人,雖說沒有生氣但其淚珠卻早匯成了一條河流。
於是苦澀的笑容再次浮現了風清揚的臉上,手在腳下抹了個小石子,瞬間擊在了那個欲要結束掉二爺性命的劍上。
“是誰,是誰,快出來。”在二者相交的瞬間黑衣人瞬間一驚,連忙站頭找尋。
“哎,何必呢?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已經家破人亡的,你又何必趕盡殺絕呢?”不見人,只聞聲。
“不要藏頭藏尾快出來。”
“哎!出來又能咋樣,難道你要將我也殺掉嗎?”語落只見眼前出現了一男一女。
“你們是什麼人。”在這之前黑衣人絲毫沒有發現眼前二人的氣息,於是他便詢問起來。
“路人,走路之際聽聞聲音便來一瞧,不料卻遇到了你這種惡毒之人。”風清揚道。
“既然這樣還請閣下繼續走路吧!”
“此處好像你不是主人吧!”風清揚反問,然後便來到崔然之前,腰微微一彎,低聲而道,
“你沒有完成的事我替你完成,你安心去吧!”然後便用手輕輕抹過,然翟然像是聽懂似的,雙眼竟緩緩閉上了。
“閣下真的打算趟洪水嗎?”眼見已要成功,不料半路卻殺出了個程咬金,這使得黑衣人不由一怒,竟緩緩摸出了自己的彎刀。
“看樣子閣下是不打算聽我的勸說了。”風清揚一臉的笑容,周妍也再次推着輪椅向前而行,但這輪椅的聲音已不知輪椅的聲音,在此時化爲了迎接黑衣人通向地獄的鐘聲。
“這也正是我要給閣下說的。”
彎刀已拔出,臉上帶着猙獰的笑容,已到此時他是不願回頭的,只見搓手可得的財富便在眼前,心中的衝動也漸漸佔據了上風。
“這樣說來,閣下是不打算坐下來好好談一下了。”風清揚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容,輕輕、柔柔的將話語給吐了出來。
“這個也是我要給你說的。”黑衣人依舊面色冷淡,言語也冰冷到了極致。
“哦,這樣啊!那看樣子只有多多得罪了。”客氣的言語,表情瞬間變得極致冰冷。而在這瞬間,黑衣人身後的少年竟握劍而來,或許在他的眼中眼前這位年齡與他相差無幾的少年,必不是他的對手,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回來。”看到少年握劍踏向了地獄之路,黑衣人瞬間吶喊,欲要將其從地獄之路上拽回,但卻依舊是晚了。
就在少年握劍而來的瞬間,風清揚臉上只是出現一絲絲的苦澀與淡淡的憐憫,躲都未躲,在劍已在眼前之際,手中的笛子便脫手而出,直襲少年的譚中之穴而去。
只聽一聲慘叫之聲劃破夜空,地上便再次多了一具屍體,但面對這一具屍體,衆人皆未發出反常之聲,或許在今夜他們已見到了太多的屍體,以至於他的心早已變的麻木了。
就連那位黑衣人也只是冷哼一聲,握着那一把寒光閃閃的刀,擡着那無限沉重的步伐,欲要爲眼前之人敲響地獄的之音,但這地獄之音真的是爲眼前之人敲響的嗎?那就不得而知了。
彎刀一斜,偏鋒而來,欲要索命,欲要勾魂,但在瞬間之後他才發現他不是無常,已不是勾魂使者。
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容,不過其中卻帶着幾分的寒意,步伐一擡,塵沙頓時漫天而起,遮住了衆人的視野,而一把很是平凡的笛子也頓時來到了眼前,瞬間將彎刀一收,一聲清脆的撞擊之聲迴盪在夜空之中,一道身披黑色衣袍的人也隨之倒飛而去。
風清揚輕輕一笑,手中的笛子也隨之化爲了樂器而不是武器,用冰冷到極致的言語對眼前之人道:“你不是我的對手。”,然後便再次用指尖颳了一下週妍的鼻尖。
神色暗淡,彎刀之上的寒光也變得不再那樣耀眼,眼中的殺氣也不由暗淡的幾分,但他卻依舊拖着長長的彎刀踏向了一條不歸路。
“哎,何必呢?人活着纔是最美好的的。”
“但對於此時的我來說生命已沒有絲毫的意思,不過你放心在不久之後你也會下來陪我。”
“哦,是嗎?”面對赤裸裸的威脅,風清揚滿不在乎,輕輕、柔柔的便結束掉了黑衣人的性命。
他走的很是安寧,很是寧靜,他始終相信在不久之後風清揚會下來陪他,在生命的最後的時刻,他最後的言語便是對風清揚說的,“我等你”,然後他便永遠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