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邢言雖然身手好,但是對方人多,到底被揍了幾拳。離開的時候,還被人用棍子給一棍子敲到了腦袋,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不躲,只是感覺自己被棍子敲到腦袋的時候,他心裡有一股無法言說的輕鬆。
他想,這恐怕就是自虐吧。
薄邢言被送進了醫院。
林青秋在聽說自己兒子的腦袋被人砸了,嚇得臉色全無,抱着小薄秦就去了醫院。
看着兒子的腦袋上包着一圈圈厚厚的紗布,她心底狠狠地疼着。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報應什麼的全都到了自己兒子身上。
這是她第一次聽醫生介紹自己兒子腦袋的問題。
薄邢言腦袋上到現在還沒取出來的那顆子彈長期嵌入薄邢言的腦袋中,那顆子彈的體積大,已經威脅到薄邢言的小腦了,所以,纔會有現在薄邢言越來越頻繁的頭疼和暈眩,如果再不及時手術,將來,小腦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楚竹南會產生一系列的反應。
像變傻,記憶退化,癡呆,身體平衡失調,偏癱,然後死亡。
林青秋抓着一聲的手,一臉的驚慌,“一聲,我麼在貴醫院做手術,手術成功的機率有多少?”
醫生看了林青秋一眼,“我們之前就針對薄先生的這個案例做過的研討會,但是我很抱歉,我們醫院的醫生目前還沒有到達能做這個手術這個水平。我們只能儘量用藥物幫薄先生控住病情,但是最好還是去國外,畢竟國外的醫療水平和器械,較國內而言,還是比較先進的。”
林青秋點了點頭,“謝謝!”
薄邢言醒來之後,林青秋,直接開口,“我們出院之後,馬上就到國外去!”
薄邢言看着林青秋懷中的薄秦,不哭不鬧,真是難得,可是又可惜。
“媽,給我抱抱他!”
林青秋看着懷中的胎兒,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說着,將寶寶輕輕放到薄秦抱好。
“寶寶很乖!也不鬧騰很好養!”
林青秋點頭,“倒是比你和岑言小時候要好養得多了。”
薄邢言出院之後,直接收拾東西準備去美國,林青秋像個大忙人似得,每天拿着電話,聯繫自己的親朋還好友,希望他們幫能給她引薦一些自己認爲的出色的腦科醫生。
第二天,四人收拾好東西后,一起到了機場,隨而離開了江城。
喬西洲看着年息將所有的事情想起來之後,跌坐在牀邊哭得不能自已的樣子,心都抽了起來。
這次薄邢言又會發生什麼?她猜不透,薄邢言將所以不好的事情都擋下了,她感覺自己就像被薄邢言養在溫室裡的花朵,一點用都沒有。
“我回去找他!”說着,年息站了起來,就往外衝去。
喬西洲也不阻止她。
年息回到江城的時候,先到了薄家,可是薄家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年息站在門外空洞地看着這座空宅子,嘶吼了一聲薄邢言,他總是這樣輕而易舉地將她驅逐在他的世界之外,可是她要的,一直以來不過時有個陪她一起到老的人。
她希望他能和她分享快樂,但是更希望他能和她一起面對困難,可是他一次機會都沒有給過她。
楚竹南想如果年息回來,第一時間肯定是來找薄邢言,果然,他沒猜錯。
“我知道他在哪!”楚竹南在年息身後開口道。
年息一聽到這聲音就覺得渾身沸騰了起來,猛地轉過身來,在看到是楚竹南的時候怔愣了一下。
“他在哪?”
楚竹南將地址遞給了年息,“但是你就算找到他也救不了他!”
年息腦子轟隆的一聲,炸開了一片。
“你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一年前他就發現了,知道自己活不長!所以,他幾乎什麼都給你準備好了!”
年息咬脣,沒有說話。
“我哥身邊有個醫生,就是他幫我哥做的手術,我哥才順利醒了過來,我想,他既然能幫我哥做手術,那肯定能幫薄邢言,他是Doctor藺的門生,Doctor藺是G國的皇家醫生,但是心術不正,後來犯了事,自己惱羞成怒,就離開了皇家醫療隊!”
Doctor藺的門生,跟在他的身邊十幾年,在醫學界早已經獨當一面,請他幫薄邢言做手術,得比其他的草包醫生手術成功的概率要高上好幾倍。
“年息矚矚地瞪着喬西洲,機率多大?”
“這個你得把薄邢言的病歷他看!”
年息點了點頭,“我現在馬上去美國!”
說着年息收拾東西,一臉匆忙。
楚竹南忽然壓住了年息的手,“我還沒說條件!”
年息的心梗了起來,“什麼條件?”
“你,嫁給我!”
年息只覺得腦子轟隆隆的一聲炸開,他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你,不是有嬌嬌嗎?”
楚竹南呼哧了一聲,“我可從來沒想過娶她!!”
一個傻子,哪裡配做他的妻子?
“那你還……”
楚竹南忽然笑了,“撲上來的肉不吃,我還是人嗎?”
“可是嬌嬌……”
“嬌嬌什麼都不懂!好騙!”
年息看着楚竹南,“你會後悔的!”
“我可以答應嫁給你,但是必須得等薄邢言手術成功完全好了!”
楚竹南笑了。
年息循着紙條上的地址,來到了美國薄邢言住的地方,在那家別墅前,站定,沒有進去。
她偶爾可以聽到屋內小孩子傳來的啼哭聲。
心裡一抽一抽的,那是她的寶寶在哭。
年息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吃飽飯之後,第二天才開始在薄邢言家門口蹲守,跟着他們到了薄邢言縮在的醫院的病房,知道薄邢言在那個病房之後,她又大電話給喬西洲。
“喬大哥!”
喬西洲在接到年息電話的時候有些怔然,“什麼事?”
年息只是有些哽咽,“我看到薄邢言了,現在躺在是病牀上,看起來臉色很不好!你能不能來一趟美國!”
喬西洲嗯了一聲。
“他這麼希望我們在一起,那我們就在一起該給他看!”
喬西洲第三天才到美國,年息給喬西洲安排了酒店。
第四天,兩人一起去看薄邢言。
薄邢言在看到年安息和喬西洲挽着手肘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腦子有一陣長長的空白。
他是想年息和喬西洲在一起起,可是,他一點都不想看見她們恩愛的樣子,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傷人了。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薄邢言繃着臉。
年息玩着喬西洲的手,“聽說你生病了,我們來看你,聽說你生病了!”說着,年息看向薄邢言,“生的什麼病,感覺你好像瘦了些!”
薄邢言哼了一聲,“就一些小感冒!”
年息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薄秦呢?”
“在家!”
年息點了點頭,“那我回去!他還小,不能被你傳染了!”
薄邢言猛地轉過頭,狠狠往年息那邊瞪去,死而狠狠地哼了一聲,五官異常的扭曲嗎“滾!!!”
年息瞥了薄邢言一眼,轉過身,真的往門外走去。
薄邢言忽然從牀上爬了起來,身上的管子都掰掉,將年息扯了回來,對着年息大吼,“是你不要薄秦的!你現在憑什麼又回去找他,你滾,打哪來,就往哪裡回去!”
薄邢言覺得異常的難過,自己怎麼一下子在年息的心裡就變得這麼不重要了。
年息被薄邢言這麼一個動作給嚇着了,看着薄邢言手背上在汩汩流血的手背,心底一陣又一陣的刺疼傳來。
“你個瘋子!都流血了!”年息怔怔地瞪着薄邢言的手背,心疼的哭了起來,可是聽着薄邢言替小薄秦的控訴,心裡一陣鬆動,因爲薄邢言的表情太糾結,讓年息感覺,他是在爲自己控訴,控訴年息把他拋棄了又來找他。
好像他有多委屈一樣,年息有一瞬間回不過神來,可是她呢,她也被薄邢言拋棄了多少次?然後他還是不要臉地回去找她,現在知道難過了。
“你也知道被拋棄的滋味?我還以爲你不懂!”
“你好好養病,我認識一位醫生,你的手術,他有三成的把握成功!”
薄邢言怔了怔,矚矚地看着年息,“年息……”
年息也看着薄邢言嗎“你……會醒來的吧,一定會醒來的吧!”
久久沒有聽到薄邢言的肯定。
年息的眼光殷切了幾分,腔調中帶着一絲恐慌,手中緊握着薄邢言的手臂,“你會醒來的,是麼,是麼?”
薄邢言看着年息這樣的表情,不敢說不,因爲好想他如果敢說不,年息就會哭出來一般。
“我現在後悔了不行啊?”
“我就要薄秦!”說着,年息要甩開薄邢言的手腕,要往外走去。
可是薄邢言卻像是一個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無論年息怎麼推搡都不鬆手,就像是一個沒得到糖的正耍賴的孩子。
“知道我要死了,還過來,傻不傻?”
年息抿着脣沒有應薄邢言,“我最傻的時候,明明不是這個時候!”
薄邢言怔了下來,“我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