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灝趴在長凳上,兩名太監一左一右站在兩旁,手中各執一根手臂般粗的長棍,只聽“呼的一聲風響劃過,長棍便毫不留情,重重的打在蘇承灝的臀部。
蘇承灝緊咬着嘴脣,死死的忍耐着臀部傳來的劇痛,他的臀部早已血肉模糊,滲出的鮮血已經染溼了整片衣衫,滴滴答答的從長凳上滴到地面。
唐賽兒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杯普洱,滿意的看着眼前這血腥而又殘酷的一幕,微微抿了一口普洱。
“二十七。”
長棍每揮一次,一旁的小太監就大聲的報一個數。
“啪”,長棍彷彿擊在一塊死肉之上一般,一棍下去,並未聽見蘇承灝口中發出任何聲響,卻見蘇承灝渾身都猛地顫了一下。
手拿長棍的小太監心中有幾分不忍,畢竟也知道這是晉妃的表弟,如今晉妃身懷龍種,正是春風得意之時,怎敢將他表弟活活打死?
於是下手不知不覺輕了幾分。
“大膽!本宮在此,你還敢放水!”
唐賽兒柳眉一挑,怒視着那名悄悄放水的小太監,喝道。
“小人不敢…”
小太監渾身猛地一顫,低聲說道。
“給本宮狠狠的打,若是打輕了一下,你便來替他挨這板子,明白?”
唐賽兒瞪了小太監一眼,怒聲說道。
“二十九。”
報數的小太監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切,麻木的報着數。
“剛纔那一下不算,重新來,要狠狠的打,懂麼?。”
唐賽兒略一揮手,沉聲說道。
“是。”
小太監輕聲應道,“呼”的一聲,掄起長棍狠命的朝着蘇承灝的臀部砸了下去。
一棍砸下去,只見蘇承灝猶如被人拋上岸的魚一般,全身自臀部爲中心,猛的跳了一下,隨即又回覆到一片沉默。
唐賽兒滿意的看着被打的半死的蘇承灝,復又端起普洱茶,輕輕地品嚐起來。
長棍一下又一下的狠狠砸到蘇承灝的臀部,那裡早已血肉模糊,不堪入目,蘇承灝只是緊咬着嘴脣,直到將嘴脣咬出了鮮血,也不肯發出一聲慘叫。
“五十,回稟娘娘,五十大板全部打完。”
小太監麻木的看着唐賽兒,躬身作揖,輕聲說道。
“很好!”
唐賽兒微笑着將普洱茶放到桌案上,站起身來,緩緩行至蘇承灝身旁,圍着蘇承灝輕輕的轉了一圈,滿意的觀賞着他血肉模糊的臀部和早已蒼白的不成人樣的面頰。
“如何?滋味不錯吧?比起你對駙馬爺用的那些刑,這實在不算什麼。”
唐賽兒笑着說道,眼中寒光一閃而過。
蘇承灝趴在長凳上,也不敢回頭去看一眼唐賽兒,只是默默的趴着,靜靜的聽着。
“才五十個大板而已,真的是便宜你了,若非皇上有心包庇你,你又豈會如此好運?”
唐賽兒眉梢一挑,沉聲說道。
一旁站着的鄧公公一聽這話,面色一變,卻也不敢說什麼。
“嘖嘖,打得實在太輕了,不過儘管如此,蘇大統領至少也得有半個月下不了牀吧?罷了罷了,本宮心腸軟,暫且放你一馬,日後可別再落到本宮手裡,下一次可就沒這麼輕鬆了。”
唐賽兒笑着說道。
“好了,起駕,回宮。”
唐賽兒轉過身,一旁的衆宮女立刻跟了上來,簇擁着唐賽兒,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敬事房。
聽見唐賽兒離去的腳步聲,蘇承灝終於鬆了一口氣,趴在長凳上開始細細的呻吟起來。
“快,擡回去。”
鄧公公趕緊對着一旁的衆太監揮手,衆人衝上前來,七手八腳的將被打個半死的蘇承灝擡上了擔架,衆人便將蘇承灝擡回了宗人府。
行至蘇承灝在宗人府的住房中,張御醫早早的便等着這裡,衆人七手八腳的將蘇承灝擡到了牀上,便趕緊讓開。
“怎麼會被打的這麼厲害?”
張御醫細細的看了一眼蘇承灝血肉模糊的臀部,面色一沉,搖着頭說道。
鄧公公尷尬的看了張御醫一眼,也不敢多說話。
畢竟也是皇上下旨,讓他候在蘇承灝房裡,給蘇承灝看傷,張御醫也不好多問什麼,便從藥箱中拿出一把醫用剪子,開始將蘇承灝的褲子剪碎,輕輕的將貼在血肉上的衣衫撕掉。
蘇承灝只是緊緊的咬着牙,默默的承受着,沒有發出一聲叫喚。
張御醫又從藥箱中拿出兩根棉籤,夾着兩根棉籤,將貼在蘇承灝臀部的破碎衣衫輕輕捻起來。
“忍着點,可能有點疼,咬着這個吧。”
張御醫嘆了口氣,拿出一塊乾淨的手帕放到蘇承灝嘴邊,讓蘇承灝咬住,蘇承灝便將手帕輕輕咬在了嘴裡,張御醫對着身後的小學徒略一招手,學徒便從背上背的大簍子中拿出了一小壺白酒,恭敬的遞給了張御醫。
張御醫輕輕拍了拍蘇承灝的肩膀,示意他忍住疼痛,便舉起白酒壺,往蘇承灝的臀部倒去。
蘇承灝只覺臀部彷彿被火燒了一般的劇烈疼痛,這種疼鑽心刺骨,彷彿有萬千只巨蟻在狠狠的啃噬着他的臀部一般,恨不得用手去臀部狠狠的抓撓,此時此刻,蘇承灝簡直想用一把斧頭將自己的臀部削掉。
“啊!”
再也忍耐不住,蘇承灝終於痛叫出聲,含在嘴裡的手帕也失去了作用,跌落在地。
白酒從臀部沖刷而過,血水混合着破碎的衣衫,盡數被白酒沖掉,王御醫轉身從藥箱中拿出一些藥膏和藥盒,開始將藥粉細細的撒在蘇承灝的臀部,然後用棉籤沾着藥膏,又塗在灑滿藥粉的地方。
“好了,必須一直趴着,不能動,傷口不能沾水,不能吃辛辣,最好少吃,免得出恭麻煩,我明天再來。”
張御醫看了蘇承灝一眼,心中也頗爲不忍,搖着頭說道。
說完便帶着小學徒大步離去。
“沒事了吧?”
鄧公公走上前,輕聲問道。
“恩。”
蘇承灝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說他方纔在鬼門關外轉了一圈,也不足爲奇。
他就好像剛剛死過了一次似的,整個人癱軟在牀上,半分力氣也沒有。
“沒事就好,這黑鍋,也只能你背,俗話說的好,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你對皇上忠心耿耿,皇上都記在心裡的,不然也不會讓張御醫親自來給你看傷。”
鄧公公笑着說道。
“恩。”
蘇承灝低聲應道。
“好好養傷吧,日後前途無量,到時候若是升官發財了,可別忘了小人。”
鄧公公笑着說道。
“不敢。”
蘇承灝悶聲答道。
“不過就是捱了幾個板子而已,挨幾個板子,換下半輩子大好前途,值得,就是讓我去挨,我也願意,只不過我的身子骨沒有蘇統領那麼壯實,只怕挨不了幾下就去了,沒這個命來享福,呵呵。”
鄧公公笑着說道。
“公公說笑了,公公是皇上眼前的大紅人,公公就算不挨板子,也一樣前途無量,一樣享福。”
站在一旁的守衛賠笑着說道。
“哎,此話差矣,我一個太監,哪有什麼前途,又拿什麼去享福,就算給我權財名利,我也沒用,金山銀山堆在我面前,我也不知道該花誰身上去,絕世美女送到我面前,我也只能看,不能動,哎,哪像你們,對不對?”
鄧公公搖着頭,苦笑着說道。
“鄧公公說笑了,誰說公公就不能娶老婆的,若是鄧公公喜歡,娶十個老婆也沒問題。”
蘇承灝打起精神,笑着說道。
“哦?真的?可是誰願意嫁給太監做老婆?這豈不是做了活寡婦?”
鄧公公面上一喜,急聲問道。
“只要鄧公公喜歡就行,你管她心裡怎麼想?”
蘇承灝笑着說道。
“呵呵?那我若有了喜歡的人,我就來告訴蘇統領,到時候就指望蘇統領幫我找個媳婦兒了。”
鄧公公笑着說道。
“一定。”
蘇承灝笑着說道,一不小心又牽到了臀部的傷口,一吃疼,面上又驚出幾縷冷汗,趕緊老老實實的趴了下去,再不敢說話。
“好了好了,可別再說話了,好好躺着養傷吧,等到傷好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到時候我的媳婦兒也就仰仗給你幫我娶了。”
鄧公公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蘇承灝的肩膀。
“你們可要好好的照顧你們的頭兒,等他病養好了可就前途無量了,到時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們幾個也能跟着沾光享福。”
鄧纔對着站在一旁的守衛微微一笑,轉身便緩緩離去了。
幾個守衛一聽這話,趕緊奔到牀邊,對着蘇承灝噓寒問暖。
“頭兒,頭兒,渴不渴?喝不喝水?”
守衛問道。
“頭兒,頭兒,餓不餓?吃不吃飯?”
守衛又問。
“頭兒,要不要我幫你舒活一下筋骨?”
守衛喋喋不休的圍着蘇承灝打轉。
“行了,日後升官發財少不了你們那份,弟兄們的好,我會永遠記在心裡的,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
蘇承灝笑着說道,說完便對幾個守衛揮了揮手,示意衆人退下。
“那好,頭兒,我們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啊,有事就叫。”
守衛賠着笑便退下了。
“去吧。”
蘇承灝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躺在牀上便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