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豹!
海心心腦海裡忽然閃過這個詞語。
這男人就是一頭獵豹。
身形矯健、線條優美,一旦攻擊起來,那是致命的!
再往上,是充滿了力量與美感的脊背與倒三角。
天了個神!
誰說只有男人愛美色?女人也是愛男色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望着裴皇爺美好的肌肉,海心心嫉妒了,悲憤了。
“爺。”
“放。”
“您回頭帶我去隔壁練練吧?”
從衣櫃裡取出居家的棉服,裴翩皇轉過身挑了挑眉頭,“隔壁?”
“我記着手哥說過,您把這層樓的其他房間打通成您的練拳室了。”
“所以?”
“這不是冬天來了麼,養膘!我再不減肥,夏天就悲劇了。”說着,海心心打從心底裡嘆了口氣兒,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您剛纔沒看見我肚子上的贅肉?”
“有點肉感爺摸出起來舒服。”
“可我穿衣服不好看!”或許真的是因爲已經突破了一個小小的階段,所以海心心現在特別不要臉,“胸圍一大,本來穿衣服就不好看。肚子上再有贅肉,那還怎麼活!一句話,你管不管?”
裴翩皇難得看到她死纏爛打,嘴角一勾,“管!明兒就讓大勇帶你做腹肌阻抗訓練。”
海心心眼皮一掀,“勇哥是我老公,還是您是我老公?”
斜睨着她,半響,裴翩皇脣邊才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海小妞兒,把戲越來越多了,嗯?”
“嘿嘿,這不是爺說的麼,我狡猾着呢。”
“爺明兒一早得出門辦事。你要練,就去找大勇。”
腦袋一點,海心心明白了,“所以您剛纔還是去沖涼水澡了!所以您害怕自個兒引火燒身,纔不跟我睡一張牀的!”
丫明天一早纔出門辦事,今天晚上不留下,肯定是怕他忍不住難受唄!
一想到自個兒惹得裴皇爺也有點把持不住,她心裡這個樂啊,這個驕傲啊!
其實呢,這妞兒就是覺得自己讓人家憋屈了,多少找回點場子。不然,總是她被人家搞到憋屈,夠不夠憋屈?
從臥室出來,裴翩皇先去了書房,隨手拿起了書桌上擺放好的密封文件,懶洋洋的坐在奢華的桌面兒上,先是‘啪嗒——’一聲點燃一支小白棍叼在嘴上,然後修長的手指從牛皮袋裡取出兩張報告,一目十行的很快瀏覽完畢。
他斜斜的端坐於桌面兒上好半天,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突然——
他將菸蒂狠狠的按壓在水晶琉璃的菸灰缸裡,走路都帶着風的上樓了。
而那兩張被他隨手丟在書桌上的報告,第一頁寫着屍檢鑑定結果,而被壓在下面的那張報告,露出的一角讓普通人看了一定難以接受。
凡爾賽宮殿的四層,儼然就是一個小型的娛樂場所。
何庭舒坐在柔軟的單人沙發裡,手中捧着本書安靜的閱讀。旁邊,是‘咚咚咚——’保齡球撞擊的聲音。
“……不行了。”方堂靜擺擺手,抓起毛巾擦了擦汗,“我累了。戰狼,你讓大勇陪你玩兒。”
高大勇立刻站起身開始做準備活動,“方二手,你不是吧,這一局還沒打完你就累了。”
何庭舒擡起頭,笑眯眯的幫方堂靜說了句公道話,“你們賣體力的,找一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文官,太欺負人了。”
方堂靜累的氣喘吁吁,一屁股在何庭舒旁邊的沙發裡坐下,贊同的點頭,“太欺負人了。”
戰狼側頭,掃了一眼在空調房子裡還在膝蓋上披着毛毯的何庭舒,連嘲笑都免了。揪着高大勇,重新血戰去了。跟個文官打球,也忒沒勁!
擰開礦泉水瓶蓋這纔給方堂靜遞了過去,何庭舒隱了隱脣邊的笑意,“一個最討厭幹體力活兒出汗的人,今兒是怎麼了?”
竟然主動找了戰狼要打球。當然,下場沒十分鐘就累了這點不提。體力有限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腦子亂,運動運動放空一下。不然越想越鑽牛角尖,心煩。”
將書籤放好,合起世界簡史,何庭舒淺淺的盯着他,“要談談麼?”
方堂靜眼皮一掀,“談什麼?”
“談擾亂你心平靜的事兒。更具體點說,談今天下午發生的事兒。”
“你都知道了?”方堂靜眯起眼睛,說起賣腦力活兒,何庭舒也算一個。有他幫忙分析更有效率。想了想,便撿了重點給他說,“屍檢結果出來了,經過幾天的沉澱,米佳瑤的臉頰上的淤青顯現出來。很顯然,是有人捏住她的臉頰,將氯化物灌進了她的嘴裡。兇手只能是男人,女人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可以在一瞬間制服米佳瑤,又掰開她的嘴。那麼,之前的推測就只剩下了一個結果。兇手的目標就是米佳瑤。至於明淮九,只是爲了混淆視聽的掩護。”
何庭舒揚了揚眉頭,似乎有些驚訝,“什麼?”
“沒錯。”方堂靜肯定的點點頭,“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只有高腳杯的邊緣檢測出了氯化物,而杯中沒有。那是兇手爲了陷害嫂子故意留下的線索。你說……米佳瑤一個貴族千金,能得罪什麼人,對方竟然要置她於死地?再者說了,真有什麼深仇大恨,什麼場合不能殺米佳瑤,一定要在明玉嬌的生日宴上,當着那麼多客人的面兒下手。兇手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一直捉摸不透。”
只有搞清楚了兇手殺人的動機,才能將犯罪嫌疑鎖定在一個範圍之內。像這樣一頭霧水連兇手的動機都沒有搞清楚,想要調查起來就太困難了!可以說,毫無頭緒。
何庭舒抿了抿嘴脣,“堂靜,我以爲你要跟我談的是另一件事兒。”
“嗯?”
“擾亂了你的心,讓你無法平靜下來的,就是米佳瑤的案子嗎?”
方堂靜莫名其妙的掃了過去,“不然呢?”
牽動了一下嘴角,何庭舒重新翻開那本世界簡史,隨口敷衍了一句,“堂靜,這個案子皇爺已經下命令要結案封擋。不再調查,也不許再提起。等於說,就到此爲止了。你爲何又要糾結呢。難不成,你還真的想讓死人一個交代麼?”
死的人那麼多,MI6經手的案子也那麼多。從沒見過方堂靜對哪個案子如此上心。如果真要給每一個冤死的人一個交代的話,那方堂靜也不用忙其他工作了。直接轉職刑警隊工作好了。
“事關嫂子,老大爲什麼都不再調查清楚就匆匆封擋。老何,你不覺得奇怪麼?且不說嫂子還牽扯其中,就是——”
“堂靜!”何庭舒重重的書本合起,認真的迎上他的目光,“這個案子,皇爺親口下令封擋。咱們做下屬的,聽令行事就好。沒有那麼多爲什麼。你再這樣下去,我真的很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
“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何庭舒眯了眯眼睛。一向溫和的目光此刻變得異常的銳利。他剛纔是在樓梯口遇到方堂靜的。他上樓,方堂靜下樓。而方堂靜當時的表情詭異,眼神複雜。他剛想疑惑的向方堂靜身後看了看,方堂靜就一把摟住他,連拖帶拽的將他拉倒了這裡。甚至,一向最討厭出汗的人,今天也主動的找了戰狼說要打球。
他遇到方堂靜是在二樓,那兒是皇爺的臥室。
還用猜麼?
“我是給老大去送米佳瑤的屍檢報告。老大沒在書房,我就把報告給他放在——”
“堂靜,你不需要跟我解釋。”將沙發向方堂靜那邊挪了挪,何庭舒正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堂靜,就是你這樣,我才很擔心你。上次在我辦公室我就跟你說過了,我既然能看出來,那麼皇爺也一定能看出來。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自己悠着點。這份心思你一定得藏好了。我不想你爲了一個女人做出什麼糊塗事兒,毀了你的前程,也毀了你自個兒!”
方堂靜有些煩悶的用毛巾擦了擦額頭,臉龐上有些難堪,“我沒有什麼心思,我也沒想過跟老大去搶嫂子。我就是……自己有點控制不了……”
“控制不住什麼?”
“她很好看,有一股特別的韻味。我沒什麼別的歪心思,她的長相甚至都不是我喜歡的那個類型。起先,我就是挺喜歡跟她聊聊天,說說話兒。因爲她說話特別有意思。後來,我就想多跟她相處一會兒,再後來……”方堂靜面色有些詭異,“再後來,在軍部舞會那一次,她美的不像話。就站在我身邊兒,老何,那時候我才感覺不對勁了。”
何庭舒很小心翼翼的問他:“什麼不對勁了?”
“我竟然……竟然不想把她交在老大的手上,我想讓她一直待在我身邊。到了今天,我一聽到米家人去酒窖找她了,我當時心臟都快停止了。什麼想法都沒有,就一個,我得快點過去保護她不讓她受傷。老何,我真沒什麼歪心思,我就是想……”
“……堂靜。”何庭舒伸出手,狠狠的按壓在他的手背上,語氣極重:“不管你想做什麼,最好都打消那個念頭。皇爺的女人,你我連想一想都是罪該萬死。你,明白嗎?”
“明白。”方堂靜牽動了一下嘴角,“我怎麼不明白……”
“堂靜你是個聰明人,我就不多說了。”
方堂靜這次是真真正正的苦笑了,“老大也說過。”
“什麼?”
“你是個聰明人,這句話,老大也跟我說過。就在前幾天,我——”
“爺!你咋來了?”高大勇咋咋呼呼的聲音把兩個人正在低聲交談的男人嚇的不輕,“啥時候來的啊?咋都沒聲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