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山這一處的山頂上是一座大殿,大殿外的高空處,一隻羊鷹正歡叫着來回飛翔。
本來十幾丈的羊鷹算得上是龐然大物,但是和這個更加龐大的大殿比起來,羊鷹竟也算不上什麼了,兩者之間,更像是一間普通瓦房和一隻燕子的相互對比。
大殿內,白玉鋪就的地面,擺着兩排沉香木的座椅。兩排座椅的盡頭,是一名身穿葛衣的白髮老者盤坐在一張一丈長,七尺寬的淡青色玉牀之上。
“全海,這一次收穫如何?”
老者並未開口,甚至依舊閉着眼打坐,但是聲音已然在大殿之內來回迴響。
趙全海單膝跪在白玉的地面上,輕聲道:“啓稟師伯,這一次的弟子約有二十個算是不錯的,適合本門的真正天才並沒有。”
老者輕嘆一口氣:“還是這樣……沒有天才,青玄門何時才能大興?全海,你起來去椅子上坐着吧,不要跪了。”
趙全海恭恭敬敬地起身,在兩側的其中一把椅子上坐下。
他剛坐下,一名頗爲美豔的女子便從椅子上直起身來,恭恭敬敬開口說道:“師伯,這一次登山路您還要親自看着嗎?”
“不看着怎麼能行?星光妖纓那小畜生越發強橫,年輕一代若不趕緊找出一人來和他抗衡,過不多少年,不止青玄門不能大興,六大門派都將毀在這小孽畜手中。”
老者不開口不睜眼,聲音淡淡在大殿內迴響。
那頗爲美豔的女子遲疑了一下:“師伯若是想殺他,應當易如反掌,何不……”
“一開始易如反掌,但那時我們也不知道這小孽畜如此棘手。現在已經遲了,這小孽畜已經有數個妖王看顧,身上更有數個異寶,再也難以一舉將他消滅。”老者淡淡說道。
在座者連同趙全海共有五人,聞言俱都神色微變。
五人之中、那頗爲美豔的女子輕嘆一聲,忽地語氣一變,對趙全海說道:“剛剛趙師兄的話是不是有些蹊蹺?”
“什麼蹊蹺?”一個濃眉大眼、身負大劍的中年人奇道。
那美豔女子道:“趙師兄說適合本門的真正天才沒有,難道言下之意,是有一個天才,不能稱之爲真正的天才?還是說有一個天才,他並不適合我們青玄門?”
美豔女子這話一說,在座其餘三人都和她一起將目光一起投向了趙全海,唯有那青玉牀上的老者無動於衷,靜靜地盤膝而坐,等着趙全海的解釋。
趙全海點了點頭,對那美豔女子笑道:“我正準備隨後說起,藍師妹原來注意到了。我的確遇上了一個天才,叫做厲同,年齡約爲二十到二十五歲,先天三層……”
那美豔動人的藍師妹說道:“咦,這修爲不錯,能在外面修煉成這樣,想來天資還算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小小的天才了。”
趙全海說道:“若只是如此,我還難以稱呼他爲天才。在先天三層的同時,他的身體竟然還強橫至極,一看便是鍾元派最喜愛的那種天才。”
那濃眉大眼、揹着巨劍的中年人訝然:“能被你稱呼爲身體強橫至極?他身體當真很強橫?”
“比化竅的妖獸身軀怕是差不了多少!”趙全海鄭重地開口道。
“啊?”
藍師妹輕聲驚叫,幾乎是同時,那青玉牀上的老者也睜開了雙目,朝着趙全海看來。
那濃眉大眼揹着大劍的中年人不由問道:“此言當真?這人僅僅先天三層,身軀強度卻能夠和化竅的妖獸身軀相提並論?妖獸本來身體便強橫於人類數倍,化竅期妖獸可是已經相當於人類築基境界了!他一個先天三層的武者,當真能夠比得過?”
趙全海點了點頭:“或許高估了一些,但是的確相差不多。我第一眼還以爲他只是單純的煉體,後來觀察過之後纔有這種結論。”
“那還真是鍾元派夢寐以求的絕頂天才!這樣的年紀先天三層的修爲倒在其次,如此了得的強橫身體,到底是怎麼得來的?”藍師妹帶着疑問輕聲說道。
濃眉大眼的中年人開口道:“這人的身體強橫到不可思議,該不會是妖獸化形之後假扮的吧?”
趙全海搖了搖頭:“那絕對不是,我很確定。”
“我來看看。”
就在此時,青玉牀上的老者忽然開口說道。
趙全海連忙站起,說道:“我把他指給您看。”
那老者微微頷首,一揚手,四塊靈石從手中飛出,瞬間在他眼前化作齏粉,形成了一幕並不如何清晰的畫面。
畫面中正是山門外的那一羣待選弟子,趙全海仔細辨別了一下,指着正在和青玄門弟子嶽青雲說話的厲同說道:“就是他。”
那老者微微頷首,擡眼看去,看了一眼便說道:“不錯,果真是鍾元派的絕頂天才!若是這厲同沒有入我們青玄門山門,這人倒是可以直接把鍾元派那邊適合我們青玄門的新弟子們都換來。可惜現在爲時已晚,已經要過登山路了,現在再換實在有些臉面難看。”
趙全海低聲道:“若是告訴鍾元派,他們定然是十分願意交換的,這人於身體修煉方面的天賦遠遠強於他修爲方面的天賦,更何況他修爲方面的天賦也不算差……”
“那也不能換!我們青玄門還得要臉面!已經進了青玄門山門,眼看就要登山路,他要麼是我們青玄門的弟子,要麼是我們青玄門的雜役。我們身爲六大門派之一,怎麼能用門下弟子去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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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說到這裡,又悵然說道:“就算是我豁出臉面去,鍾元派那邊的新弟子在昨日已經走完了他們鍾元派的登山路,再交換弟子也會丟不起這個臉,這是絕無可能的!”
趙全海微微吃了一驚,小聲道:“他們怎麼這麼快……”
“不管他們快還是不快,此時都已經絕無可能。”青玉牀上的老者盯着厲同看了片刻,吩咐道:“嵩陽,你帶着安排好的人去吧,登山路也該開始了。這個厲同,若是能夠通過登山路,就建議他修煉身體功法,他願意聽從便聽從,不聽從也不必強迫。”
濃眉大眼、身負巨劍的中年男子起身,單膝跪在老者面前:“是,師伯,我記得了!”
老者最後深深地看了厲同一眼,對着那畫面揮了一下手。
模糊的畫面中,厲同左右張望一下,隨即隨着模糊的畫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