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停的喊着秦,林漫實在有些受不了,她幫着補充了一個字:“商,秦商。”
一個激動就突然開始打嗝了,停不下來的節奏,一個嗝跟着一個嗝,眼睛翻了翻,眼見着就要抽過去了,秦……秦……
“秦……秦……”嗝!
小妹指着秦商,張着嘴……
秦商的大長腿走到她的眼前,將飯盒放在她的面前。
“買豆腐做什麼?”秦商拎着袋子從下面走上來,真是一股如沐春風的氣息就颳了進來,刮的人心蕩盪漾漾,空氣裡都飛起來了粉色的桃花瓣。
“我好想買塊豆腐。”
她不知道爲什麼會有些女人能忍受坐在這裡幾個小時,就爲了弄一個頭發。
在忍忍吧。
你乖!
她打小就愛吃土豆,各種各樣的土豆,吃一個冬天一個夏天都沒問題,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肚子。
可是看着好香,她好餓,空氣裡全部都是土豆絲的味道,這不是勾引她嗎?
林漫擺擺手。
“要不然你吃一口?”店裡是有餐的,不過都是他們的工作餐。
秦商上了車,過去店裡接漫漫,漫漫還在坐着呢,肚子咕嚕嚕的響,店裡的髮型師因爲要給她做個定型,所以現在林漫沒有辦法動。
要是自己的男朋友有這麼兩條腿,這輩子光是玩腿就玩過不來了,多過癮啊,她保證一天燒八遍香把他給供起來,老天爺啊,請聽見我的吶喊聲吧,給她一雙大長腿吧,阿門!
“腿長,你看着他除了腿都是腿……”完了,中了腿毒。
“這點出息……”朋友恨不得將她一把推到在地上,能不能精神點?明明剛剛就可以乘車離開的,現在究竟爲什麼還站在這裡?
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在她之前好久好久,曾經也有個女孩子比她幸運一些,她腿麻腿軟最後卻成爲了這個男孩兒的老婆。
“快,幫我報警,我腿麻掉了。”秦商一臉‘這是什麼鬼’的表情。
秦商一頭霧水的上了車,車子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女孩兒託着朋友的手。
“你先你先,我中箭了。”
她的腿中箭了,不能動了。
女孩兒的臉通紅,捂着自己的腿。
買好她要的,拎着袋子站在路邊打車,後面站着兩個小姑娘,其實她們是站在秦商前面的,車子過來都沒忍心和秦商搶車,秦商見她們未動,側了側頭,似乎不大明白,不坐嗎?
是啊,秦商原來也還是個男孩子。
一臉的青春。
秦商回家換了一身的衣服,脫掉了一身的莊重嚴肅,換了一套輕鬆的,人長得高,皮膚也好,擠在一羣人裡排隊真真是晃花了少女們的心,畫卷一樣的摩挲感,着重於色的描繪,簡單的牛仔褲,多色紅格子襯衫,腳上穿的是與襯衫同色的鞋子,襯衫的袖子微微的高挽,一隻手腕上是手錶,最最簡潔的款式,一隻手上繫着一條紅繩。
秦商掛了電話,他讓司機現在就可以下班了,司機剛剛有聽到好像說是要去蔡記的,不過見秦商沒有說什麼了,就開車離開了。
“嗯。”
“蔡記?”腦子裡搜索了一圈,得出這麼一個名字。
她想吃盒飯,三樣菜的那種盒飯,也知道有一家現在剛剛好再賣,當然在晚一些就沒有了,如果秦商願意和她一起吃盒飯的話。
“吃盒飯?”
“我也沒吃呢。”秦商道:“你想吃什麼?”
漫漫看着天花板:“下班我就過來了,我自己在外面吃一口也行。”
“吃了嗎?”秦商沒有吃。
“我弄頭髮呢,大概需要兩個小時左右。”
“我剛剛要回去。”是秦商。
放在包裡的手機響,小妹去拿她的包然後遞給她,林漫接過包,從裡面翻出來自己的手機,接了。
林漫笑笑,說不上好看不好看,她覺得能看。
“這電視劇好看嗎?”小妹覺得客人的眼光真是有問題,這個年代了,還有人看這種?
她已經喝了不少。
“不了,謝謝。”
是店裡的小妹,詢問林漫的杯子要不要加水。
“需要加水嗎?”
店裡晚上的人也很多,不過好在她人在二樓,樓上放着電視劇,很老套的電視劇,演得悽悽慘慘的,女主角任由雨水淋着,可憐兮兮的被婆家人給趕出了家門,林漫看得津津有味的,她很少看這些。
“你弄吧,不要讓我出不了大門就可以了。”
林漫去店裡修髮型,髮型師和她說弄一下,不過時間要長一些。
笑着拒絕掉了,託交情的也被她推了回去,讓她林漫怎麼樣都行,但是她家裡的男人不能亂動,那是私人物品,概不外借。
因爲秦商,林漫也接到了很多的邀約,提出來的條件普通都很誇張,爲什麼說是誇張呢?都已經超出了她的工資範圍,超出太多,太豐厚,而且顯而易見的就是衝着秦商去的,她是喜歡錢呀,沒有人不會不喜歡錢的,但是出賣自己的隱私換得錢,她覺得還是不要了吧,她有胳膊有腿的,錢需要慢慢的來賺,早晚都會賺到一個剛剛好。
不過一個女人過的幸還是不幸,看看選擇的丈夫就知道了,天底下就真的存在這種女人,她運氣好到讓所有人恨不得尖叫然後讓這個幸運的女人變成聾子。
網上之前熱議的帖子是沉了,不過新帖很快就升起了,你們如何覺得不般配,人家就是各種看對眼,誰也不能跑進人家的生活裡然後拽着秦商,逼着秦商和林漫分開,最多也就是私下yy而已。
“我覺得我今天醜爆了,提前通知我一聲,我擦個口紅就好了……”那樣就徹底完美了。
等到秦商也上了車,抓着他的手,輕輕的吐着氣。
要大大方方的接受,高高興興的接受,不敗他的興致。
既然人家想爲你製造浪漫,爲什麼不肯接受呢?
林漫嚴肅的擡頭,“二十斤太多,一個就好,偶爾的浪漫還是可以有的。”美滋滋的鑽了進去。
“下次我送你二十斤捲心菜。”秦商淡淡道。
秦商微微的擰着眉頭,覺得林小漫的重點永遠都是跑偏的,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抱着他的脖子然後想一些煽情的話說嗎?
沒漲價之前買了就買了吧,就當時製造浪漫了,漲價以後買,她一定會肉疼死,送上門給人當傻瓜一樣的宰,她不太喜歡。
“還好現在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不然花一定漲飛了。”
搞這麼一出,就不可能不外傳的,散場他們倆很快就離開了,秦商站在車子邊,爲妻子開着車門,林漫的手裡捧着一大捧的白玫瑰。
我喜歡的就是她,僅僅是她而已,爲她付出再多也不算多,這是我的太太,我的選擇。
秦商向來不大喜歡曝光自己,即便真的曝光也是情非得已,設計到了他的底線,他的底線不深,只要不碰觸到林漫,什麼都好講,戀愛是自己談的,人是自己選的,好與不好與外界無關,林漫長得好長得不好只有他說的份兒輪不到外人指指點點的,他是沒有辦法封住每個人的嘴,但他有辦法實力虐人。
被親了手背的人,半邊的側臉未動,認真的看着臺上的表演,脣角的笑容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再也不是些許的笑意慢慢迎上眼梢。
脣邊抑制不住的向上牽扯,她的手還在他的掌心當中,滿眼滿臉皆是笑意,半張臉都被染上了一層她最喜歡的淡粉色,林漫悄悄的拉拉他握着自己的手,然後不經意之間,嘴脣掃過了他的手背。
她也是呢!林漫認爲的時機剛好就是,你愛着我的時候,我恰巧也愛着你。
一直都在用行動告訴她。
他愛着她。
秦商將她的手拉進自己的懷裡,他的手起着主導的作用。
雖然她不太喜歡花,覺得花不太實用,可送些捲心菜他認爲還是不太美觀的,拉一車的捲心菜來,恐怕明天就會上新聞頭條。
秦商牽牽林漫的手,舉了舉,然後臺上的演奏繼續,大家的目光離開他們身上,秦商坐在她的身邊,姿態優雅,他的上半身也好,下半身也罷,無論是上面還是下面,即便是分開也是一樣能吸引住無數的狂蜂浪蝶。
“不是什麼日子。”
“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她的耳尖有些發紅,在別人看不到的位置已經悄悄蔓延向下,蔓延到了脖子然後繼續向下,她伸手接了過來,那束花稍稍的有些重。
秦商微笑的樣子,林漫想她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掉的,深深的烙印在心上,一個男人心裡有你,時時刻刻的將你捧在手心裡。
她就這麼可笑的成爲了焦點。
秦商彷彿什麼都沒看到,林漫就坐在過路的位置上,燈光是隨着秦商動而動的,薄薄層次的燈光錯落有致的落在臺階上,他一身的黑色來襲,結實有力的大腿踩在臺階上,然後走到走定在她的面前,站定住腳步,那一幕就彷彿像是一副小小的剪影,被貼在窗戶上的剪紙,帶着喜氣帶着喜慶。林漫出來的時候不是買書了嘛,那些書搞的她還特別的狼狽,頭髮就有點亂了,當時皮筋就被她給拉下來了,她用了一個粉色的髮卡別再了頭髮上,然後就沒動了,大衣放在腿上,穿了一件米色的高領的絨衣薄薄的,倒是那髮卡上面有金粉的顏色在閃,一閃一閃,迎接着折射而下的燈光,劇場裡瀰漫着一層細細的霧絲,帶着閃爍帶着璀璨,一猶如黑颯颯的夜站在橋頭,而江邊起了霧氣,打溼了她的裙角。
林漫好像一頭撞到豆腐上,是不難看啊,問題這樣的場合,比較隆重了吧,至少要畫個眉毛塗個口紅的,這樣看起來比較有氣色,靠自己的天生麗質也不行啊。
她來之前收拾一下,她現在的造型……
爲什麼你不通知我一聲呢?
她緊閉着眼睛,早知道就塗個口紅好了,現在塗還來得及嗎?
林漫垂着視線,她似乎想着什麼,攥着自己的手掌心,別人都在觀察,想着到底誰是幸運兒,就只有林漫一個人她不到處看,她低着頭。
秦商的腿結實有力,他邁着步子,當你的視線流連在他的腿上感受着那份緊繃與結實,你就會忽略掉了其他的東西,滿屏的都是腿,大長腿,要麼就是臉,除了臉都是臉,長得沒有任何的技巧,他除了好看就是好看,淡淡的濃濃的好看。
不過求婚用白玫瑰的話,是不是有些過於素淨了?
旁邊有人將花束遞給了他,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從臺子上下來,他走過的地方不斷有人回頭,因爲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誰,下這麼大的本錢,這是要求婚嗎?
秦商他選擇了一身的黑色,西裝裡面穿的是更加深黑色的t恤而非襯衫,圓圓的領子將他的脖子完好的全部呈現出來,顯得整個頸部更加的修長,可能是燈光的問題也或者這就是本身的原因,在t恤的圓領之高點與他的下巴銜接的問題,硬生生的就出現了一個大v字型,線條更爲濃重一些,今天的秦商沒有一臉的嚴肅,而是一臉的笑容,脣角向上,整個人都溫柔了起來。
現場的主持人出來解釋了兩句,然後大家表示理解,若有所思的看了過來,前面的看向後方,後方的看向不知名的方向,因爲不確定到底誰是這個幸運兒,是爲了誰停下的呢?
心砰砰砰的跳,爲什麼跳自己也說不清,整個腦子都是僵掉的,秦商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爲什麼?
臺子上站着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她老公?是不是秦商?
她伸出手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手不自由自主的捂着自己的嘴,眼下她不知道該做出來一種什麼樣的反應,她只想說,天啊。
有人輕輕的發出疑問聲音,很輕微的聲音,然後林漫看見了……
下面有掌聲響了起來,林漫這才意識到已經結束了,舞臺上突然給了光,噹噹噹,這種聲音她熟悉又陌生,整個劇場裡被照得通亮無比,彷彿是夜幕之下,突然太陽出來了,照亮了你的全世界。
跳躍在黑白鍵上的音樂流入進耳中,林漫讓自己的心隨着音樂去放鬆,再去放鬆。
秦商在她的面前彈過一次鋼琴,就那次借用同鄉會的名頭然後狠狠勾引了她一次,搖搖頭,不可能的,秦商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長睫毛包裹着水汪汪的眼睛,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怎麼聽着這麼像她曾經聽到的……
她老是覺得有點怪怪的感覺……
心想熟悉也是對的,名曲嘛,大家演奏肯定就是有熟悉感,應該是那種類似於聽到的原版光盤或者電視機裡聽到的,這種聲音更爲悠遠更加的悅耳,整個人都清新了起來,她的眼前有水池,有荷花有睡蓮……她隨時彷彿都可以聞到花開的味道,深深呼吸一口氣。
漫漫原本焦躁的心思突然就放鬆下來了,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整個人就彷彿是在炎熱的夏天喝了一杯冰水一樣的涼爽,那種不舒服消了一些,也可能是因爲演奏的這個曲子她是熟悉的,所謂的世界名曲,她知道的都數得過來,恰巧這就是一首她熟悉的曲子,眼前一片黑,說看不清吧,也不是全然的看不到,就是舞臺那邊燈全部都關掉了,觀衆席也是隻留了兩側的暗燈,是爲了叫人好好的欣賞曲子吧,林漫微微的側着頭,她覺得好熟悉。
劇場裡的燈突然滅了,觀衆席上稍微有了一些聲響,聲音不大,非常的之小,然後就安靜了下來,大概五六分鐘以後演奏繼續。
深呼吸一口氣,動了動鼻子,那種味道還是有,淡淡的飄散在空氣當中,也許是劇場裡灑出來的吧,現在也只能這樣去想了。
林漫坐的屁股有些發僵,時間實在是有些長,她有些坐不住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樣個情況,就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她坐立難安,也許就是因爲心裡存了不太想聽的意見,所以身體就給出反應了,她在這裡堅持的好辛苦。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劇場外,劇場外依舊還有大批量的人堵在劇場的門口,後門有人跑了出來,車子的大門被拉開,車子裡面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出來,微微的夜光打在他的腳下,黑色的皮鞋快速消失在夜光當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漫的鼻子動了動,她好像聞到了空氣裡多了點別的味道,是哪裡噴出來的?不是原有的,因爲她在這裡坐了這麼久,有味道的話早就聞到了,扭着頭,然後脖子僵硬,然後坐的一動不動的,她在這裡扭來扭去的,實在有些失禮。
坐在身邊的人都聽的聚精會神的,就只有她一個人不停的走神,自己都想給自己點一個倒贊。
手指撐着頭,林小漫你給我精神起來,這一場很貴的。
林漫覺得整個頭暈暈乎乎的,她以前在電視機外去看所謂的鋼琴演奏會她都會看的挺專心的,怎麼跑到這裡來就這麼低俗了呢?完了。
還要搜身,東西還需要寄存,不允許她帶進去的,寄存以後出來又要重新排隊,差點沒排崩潰了,鋼琴曲是真的好聽,很好聽……就是吧……怎麼有點困呢?不應該啊。
她以爲就是票價賣的高呢,自己來聽可真是糟蹋藝術了。
她對這些真的不瞭解,這麼出名嗎?
走到劇場那邊,她已經預留出來足夠的時間,滿打滿算都是夠用的,誰知道外面都已經排成長隊了,隊伍長的讓林漫有些發懵。
“好,謝謝。”
“這個應該能禁得住,你要手捧着一些,書有些重。”老闆囑咐着,她覺得林漫手裡的那個袋子還是禁不住裝這麼多的書。
“謝謝了。”
果然紙袋什麼的比較適合用來凹造型,根本不適合裝重量有點重的,蹲在地上撿着書,這附近也沒有超市,四處尋找着,運氣還算是不壞,被她找到一家禮品店,店裡賣的都是那種紙袋,老闆好心送了一個大袋子給她。
晚上八點三十分開場,開車過去肯定會是堵車的,漫漫想着就打車去吧,圖個方便,自己去了一趟書店,買了七八本書,提着紙袋,走了沒有兩步,袋子壞了。
這麼死貴死貴的票,必須得親自去聽一聽才行了。
林小漫心裡默默的唸了一聲的靠,程諾是哪裡知道的她打算把票送人?這麼貴?
程諾就說了一句話,報了那張票的價格,你願意送人呢,你就隨便。
桌子上的電話響,漫漫接了起來,是程諾的來電。
好好的票還送不出去了,挺老貴的。
是美珍會拉二胡,而且拉的不賴,周曦說是她爸喜歡她沒有辦法,被拉着去,其實就是自己想去,嘴上不說,她不太喜歡一個人待着,但是也不太願意見朋友,那種傷見到朋友以後,就會裂開。
“二胡……”林漫的手抖了抖。
原本打算送周曦的,因爲周曦不是看着比較像這方面在行的人,結果周曦不要,她陪她爸媽去聽二胡了。
聽音樂?就算了吧。
秦商娶了她也是不虧的,牀上她下腰的功夫是越來越好了,劈叉估計以後也不會太差的。
自顧自的誇讚着自己,其實她也是有藝術特長的人。
小時候有一種皮筋是這樣跳的,皮筋拉到人的腋下,然後看誰的身體比較柔軟,腿能劈開,那麼高,你腿伸不出去不就夠不到了,她的腿靈活性還可以的。
跳皮筋算不算?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將票抽出來看了看,她對音樂這方面感覺也是差了點,沒有辦法,從小藝術細胞就不太豐富,練字也沒練成功,學畫畫學了幾天實在把自己畫崩潰了,真的要說藝術特長,林漫歪着臉認真的想着,她什麼在行呢?什麼比較行呢?
林漫的嘴抽了抽,沒見過這種傢伙,無緣無故的送她票,然後什麼也不說,精分嗎?
“拿着票,出去!”程諾揮揮手。
出門右轉不是衛生間嗎?她也不想去衛生間的。
“出門向右轉一直走。”
程諾深呼吸一口氣,勉強擡起頭,對上林漫的臉,表情有些糾結,他認爲這是一張不會增色的臉蛋,秦商的口味何止是重,簡直就是太重,怎麼下得去嘴的?
“你要約我聽音樂會?”
前一種,她是有丈夫的人,後一種,你自己沒長手嗎?
林漫眨眨眼睛,接了過來,然後當着程諾的面打開,是音樂會的門票,約她?還是想她把這張票給婆婆?無論是哪一種,她都做不到啊。
“拿去。”
程諾叫林漫上來,然後等林漫進到他的辦公室,直接扔給她一個信封。
西裝外套從手臂向上,卡在肩上,袖子從手的位置向上向上,過手腕一點的距離然後停住,他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揚起自己的臉,大步向外。
助理快速的點着,尋找着合適的機票,既然是晚上一定要回去,那就一定得有票。他穿上西裝,看了一眼還在吃的人:“走吧。”
“忘了告訴你,我今晚要回去。”
助理一愣,明顯是一愣,因爲今天的行程並沒有秦商要回t城的打算,這是臨時增加的嗎?定的不是明天嗎?
“我是晚上幾點的飛機?”
秦商起身,走到一旁拿起來自己的外套。
秦商快速的吃了兩口,對方也是快速的扒着,沒有辦法,不吃飯就餓呀,而且這麼一去,幾點能結束也不清楚,還有新聞界的人,還是先多吃一口撐一撐,端起來水杯快速的飲水。
“秦先生,下午一點……”助理瞧着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雖然飯才送進去沒有多久,但是沒辦法,到時間了,那邊都等着呢。
秦商穿了一件黑色帶條紋的襯衫,襯衫的花紋看不出來個數,曲曲的盤旋在衣服之上,花紋精細,他坐在椅子當中,和眼前的人講着話,兩個人面前都有吃的,這就是午飯了,實在沒有時間出去吃,下午馬上就要去現場,助理實在沒有搞懂秦商的這件衣服,好看是好看,但上面是什麼東西呢?
……
秦商不在,她的早午晚飯幾乎都是在外面解決的,一個人生活其實不要太愉快,無牽無掛的,想幾點回家就幾點回家,想喝咖啡了,下班以後就直接殺過去,家裡沒有人等,不需要她操心秦商有沒有吃飯,放心的很。
漫漫刷了刷,就去睡覺了,心裡想着,那一年的助學貸款貌似非常不好申請,齊勝男申請過,可惜連續兩年都沒申請下來,就因爲齊勝男申請過,她印象纔會如此之深。
下面好多留言的,反正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以爲逃了就完了?
洗了澡等頭髮幹,她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資料然後去泡了會論壇,論壇比較有趣,什麼樣的事情都能看到,就在t大,出了一件很搞笑的事情,助學貸款吧,這不是用於幫助一些家境貧困的學生嘛,有人符合條件並且成功貸到了,大概是五萬塊左右,現在畢業了,因爲這個貸款是發生在畢業以後每個月進行償還,償還的金額並不是很大,也是考慮到了剛出社會,也許工作不穩定一類的,結果這位大姐呢,人就消失了,反正誰找都找不到,手機號也換了,貸款也沒有還,最近出現呢,是因爲她貸款買房,結果被告知不給貸,於是怒了,要告銀行,結果引發的這麼一大波的狗血,林漫推算着這個時間,按照這上面來說的,應該是她的那屆或者是她的學姐。
秦商又沒有回來,據說人在w市呢,明天一早可能還有會議,他這一段是真的挺忙的。
“客氣。”
林漫回到家差不多十一點多,同事說改天請她吃個飯。
就不能管,死就死,可憐她就等於不可憐自己,你說這樣的人哪裡有讓人值得可憐的勁?
醫院對於這樣死皮賴臉的人也真是沒有辦法,出於人道精神能幫的都已經幫了,爲什麼說現在醫院不見錢不肯管?這是有理由的,真的遇上這種,能直接把你氣進棺材裡。
“這些也都算了,她現在都好的差不多了,就趕緊結錢出院吧,結果人不肯走,賴在醫院了……”
就沒見過這樣的奇葩,錢是自己掏的,是自己因爲可憐她才掏的,結果產婦有力氣了,就會挑三揀四了,覺得隔壁牀的家屬照顧的不好,都沒有肉菜,直接吩咐人家必須做什麼菜端來。
護士長繼續說着:“隔壁牀的家屬過了兩天就來找我了,將錢退給我了,我自然是要問的,怎麼了?”
“我暫代。”
林漫苦笑着,這位大姐轉移話題還轉移的是相當的快。
“我看過你的節目,我很喜歡你的。”她突然插播一句,發水的時候幾乎天天都能看到她,不過她現在怎麼跑社會新聞了嗎?這是降職了嗎?她有些搞不清電視臺裡面的事情。
護士長說的是一臉的怒火,當好人還當錯了。
護士長看着覺得挺可憐的,畢竟都是女人,想着也不能讓人餓死,就自掏腰包讓隔壁牀的家屬幫忙帶一份吃的,不要求多好,只要能讓這個人吃飽就好。
就她自己,沒有辦法,送她來的人扔了她就跑了,這上哪裡去抓?也報警了,但是警察現在還沒將人找到呢。
只能選擇救,人是救回來了,救回來以後就發現有問題了,產婦本身是艾滋病攜帶者,孩子現在和其他的孩子也是不同的,只能暫時隔離,生完了送回產房,人家都是有家屬照顧的,這位……
醫院最後沒撤,還是把產婦接收了,生孩子的過程大出血,救還是不救啊?
這是管還是不管?管的話,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出了事兒就是醫院的責任,不管的話,死在醫院滿身是嘴都是講不清的。
林漫覺得反正閒着就是閒着了,三院接收了一位產婦,也不是自願接收的,實在沒有辦法,現在產婦就被扔在這裡了,查了監控是一個男的給送過來的然後就跑了,醫院現在束手無策啊,想要聯繫警方,可產婦被扔在這裡的時候都已經開了三指,現在就要生了,怎麼扔?
“……沒辦法,她家裡出了點事情,臨時找人也不方便……”
開車過去,在附屬三院,同事正在跟進。
現在這個時間應該不太會堵車。
“二十分鐘吧。”
“你過來需要多久?”
原本類似於這種醫院發生的新聞都不歸林漫跟的,但臨時出了一點問題,求到她這裡,她正好就在附近。
漫漫帶上醫生辦公室的門,準備回家,接到同事求救的電話。
“好。”
“因爲你正在調整吃藥,所以我的建議是,如果你們打算要孩子的話,最好提前通知我一聲。”
她是暫時沒有這種打算,但是身體已經差到了這種地步嗎?
“有影響嗎?”
“林漫啊,你們暫時沒有要孩子的計劃吧?”醫生突然問了一句。
林漫出去做檢查,做好了檢查,準備和醫生說一聲,她拿了藥就準備離開了。
“都是暫時的,因爲吃藥可能會出現一些新的情況,覺得不太舒服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24小時開機的。”
林漫細細的說着,醫生一句一句的聽着,做了記錄然後安排林漫再去做個檢查。
“你的藥吃的怎麼樣?流量還大嗎?”
醫生落座,有些抱歉的對林漫點點頭,沒有辦法的,現在看病的人都點名,寧願排幾個月的隊也要找出名的醫生來看。
“好像很忙的樣子。”林漫笑了笑,看起來是真的好忙啊。
不是熟人,不是vip的話,也許就不會由他本人親自看診。
現在醫患關係原本就有些緊張,醫生所處的環境有些不太健康,公立醫院的話還是什麼樣的事情都能碰上,他幹了這些年了,人脈已經拓展了出來,準備自己來做,而且這個想法也並非是最近一兩年纔有的,現在很多的醫生都選擇離開醫院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將來醫生私人化恐怕會越來越蔓延,除非是人爲的控制,不然出去能賺大錢,辛苦不辛苦一說,其實在醫院和在外面都是一樣的辛苦,至少去外面能得到尊重,看病的這個臺階就會上升一些。
醫生是真的很忙,他這邊的號都排到三個月以後去了,三個月以後在這裡也掛不到他的號了,很簡單的道理,他要從醫院這裡離開了。
“你忙你忙。”林漫將手機又放了回去。
拿出來手機,正準備打電話,那邊醫生和外面的人講着話推門進來,一推門就看到林漫了:“來了,你稍等我五分鐘。”
漫漫去了醫院,醫生沒有在,約的就是這個時間,她還納悶呢,難道是有臨時的病人?
風聲過了也就那樣了,哪裡可能有人每天追着這些去點擊呢,加上清理清理,很快這些新聞就消失不見了。
她不是不會化妝,也不是不愛打扮自己,只是有些時候真的沒有那個必要,她只是出去吃個飯,又不是要別人都來看她,再說她只是普通一些了而已,也不是長得醜,她長得很端正的,不算漂亮但也不算醜啊,從審美學來說,她認爲自己是屬於小家碧玉的,從誇讚的角度來講,也是個小美女。
網上炒不炒的,林漫很少會去關注這些,發生了這些,幾乎都是她最後一個知道的,她的反射弧有點長。
秦商的審美確實叫人猜不透,怎麼樣的也要找個差不多,不是說他老婆不好,而是他老婆太泯於衆人了,這樣拿出來就完全沒有看頭嘛。
“成績好也有顏值高的,又普通又不收拾,只能說天才的審美有異於常人……”
“什麼叫普通?人家有背景着呢。”後面洋洋灑灑的跟着一系列的介紹,真的要說起來,林漫的這個人生履歷是真的不太差。
別說讓她先看看自己的臉好嗎?叫男神就是爲了讓大家用來yy的,她要是長得和明星似的,她還在這裡yy什麼?用事實說話,那那個女的確實就是很一般,走在路上很普通的類型。
“爲什麼男神找了這麼普通的一個老婆?”
網上有人放了一張林漫和秦商吃飯的照片,看樣子就是那一天吃烤魚拍下來的,烤魚店的燈光迷離璀璨,光線折射一簇一簇的落下,秦商只穿着襯衫,他的西裝還在林漫的胳膊上,林漫幾乎就是素顏,髮型不太講究,那頭髮看起來也沒有染色更加沒有層次,就那麼一紮,人很普通,衣服也很普通,揹包更加的普通,偏偏是這樣普通的女人身邊站了一個不普通的男人,燈光狀態不是很好,所以秦商的臉拍出來有些糊掉,即便這樣那張好看的臉依舊精緻的展現在鏡頭裡,一前一後,剛剛從裡面出來。
*
有些時候他真的希望張佳岑可以撐起張家,就讓她成爲張家的頂樑柱。
張嘉佳的生活和以前完全的不同,變得忙碌了起來,更多的時間不停的用來壓縮,這樣壓縮的生活讓他有些難以直接轉換,畢竟他的年齡還放在這裡,眼界再寬年齡不夠,心智也不夠成熟,加上心中有牴觸的情緒。
張嘉佳開始進入公司,他和張佳岑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爲人低調態度較好,正處於學習階段所以是裝的還是本身就是這樣,目前還難以分辨出來,不過看樣子張景川的身體是真的出了大毛病,大女兒撤下又換了小兒子。
“媽,我會好好學的。”
張嘉佳的臉側對着母親,其實他一直都不太喜歡做生意,他的興趣愛好都不在這上面,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畢了業想輕輕鬆鬆的活着,不見得就活成秦商那樣,但理想中的狀態是那種,他也清楚奶奶對母親現在的忌諱,他不能說不,不能拒絕。
其實她能理解婆婆的做法想法,但接受起來呢,有些難受。
“這是你奶奶的意見……”陳曉鷗想伸手去摸摸兒子的頭,手到了半空又收了回來,嘉佳也長大了,不是小男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