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來……”
林漫正準備下班,同事對着她招手,快步走了過去,同事的脣角含着一抹笑。
“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好啊。”
秦商出去雲遊了,每到一個地方難得能給林漫來一條消息,林漫也覺得滿足了,對於一個打電話都不見得能找到的人,他能想着告訴你,他到了哪裡,這就是把你放在心上的表現了。
同事開車,去了一家她常去的店,店看起來不大人卻挺多的。
“這裡菜的味道做的不錯。”
別看地方小,熱不熱鬧看看顧客就知道了。
同事將包放在一邊,林漫也將包放在椅子上,服務員上茶水,兩個人點了菜,同事看着林漫。
“有什麼就說。”林漫看出來了,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請她吃飯呢,眼睛出賣了一切。
那一抹笑從單位保留到了現在,依舊掛在同事的脣角邊。
“你有男朋友?”
有沒有的真的不是太確定,主要也沒見過,而且林漫去哪裡也不通電話。
是這樣的,她有個朋友,家底挺厚的,人品也不錯,不是好的她也不會想留給林漫,對方呢就是對林漫這樣的文藝女青年比較感興趣,偶然談起來林漫當時的那個節目,朋友是想託她在中間當個介紹人。
有沒有男朋友也不是那麼重要,她覺得吧,有更好的其實可以比較一下,人不能活的太不現實了。
“給我介紹男朋友?”漫漫沒忍住笑,難不成她長得比較鄰家?“我有。”
同事也沒有愣,猜也猜到了,但是吧,她覺得搞個什麼樣的對象要先平衡一下身份不是?你林漫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就應該過無憂無慮的日子,真的會有人在金錢的面前不低頭嗎?
那不是忠貞,那是傻。
“我有個朋友……”緩緩的說來。
漫漫提着壺給自己倒熱水。
“我已經結婚了。”
同事這回愣了,結婚了?
林漫這……
女人的大好年齡都在以後呢,還沒到三十,就算是到了三十也不過纔是黃金年齡,你急什麼?這麼早的就把自己給嫁出去了,她是該說林漫着急呢,還是該說林漫握着資本不會利用?
“你倒是挺着急的。”
漫漫歪着頭笑:“沒辦法,老公長得太好了,我得套牢他,不然跑了怎麼辦。”
兩個人繞過這個話題,有男朋友和結婚還不一樣,總不能勸人家離婚吧,而且看着林漫,怎麼說呢?這姑娘看着就是活的太不現實了,沒受到過刺激,覺得有夢想有理想就可以狂奔一輩子,早晚有一天等自己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別人都跑遠了,那個時候纔會明白,夢想這個東西,說說就得了。
“菜的味道不錯吧。”
林漫點頭,是真的很不錯,她記着路線,等以後帶着秦商過來吃。
同事順路送她回家,送到地方,善意的笑了笑,住在這裡呀?
“明天見了。”
林漫帶上車門擺擺手,揹着包就回了家。
這是她和秦商租的第二個房子,對比着前面的房子環境要好一些,是樓,一居室的房間,東西擺進去就顯得有些擁擠,但是又覺得異常的溫暖。
同事人在車上,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姑娘是好姑娘,可惜有人捷足先登了,已經結婚了……住在一個就連小區都沒有的房子裡,應該是租的吧,這樣的姑娘現在是看不到了……”傻的可以。,
朋友覺得惋惜,他是真的很喜歡林漫,誠心的想要接觸一下,可對方都已經結婚了,只能作罷。
秦商前幾天都有聯繫她,三天一條短信,他人到了哪裡都有通知她,不過最近幾天這人也不知道忙什麼去了,斷了聯繫,林漫等不到他的消息自己也沒有主動聯繫他,想着按照秦商的個性他想聯繫自然就聯繫了,他不想聯繫,你發一千條他也不會看到的,自己吃自己睡,出差寫稿回家買菜做飯,倒是過的很悠閒自在。
中午她打算去食堂吃飯,深一腳淺一腳的在走廊上走着,秦商剛剛發了短消息,發給她一張圖,林漫剛看了看。
“林漫啊……”
“臺長。”
林漫將手機放了回去,走了過去。
“吃飯了嗎?”臺長的聲音沒什麼熱度,身上的西裝顏色頗深,和他給人的印象差不多,人就像是個冰塊嘛,說話聲音也像是含了冰一樣。
“正準備去吃呢,臺長打算請我吃?”
她是臺長親自挖過來的,挖她的時候對方還沒成東海衛視的臺長呢,這裡面到底有沒有過什麼樣的爭鬥,她也不是很清楚,她就是一個小職員,守着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倒是有這個意思。”
那人走在前面,讓她跟着,也不說去哪裡,林漫跟在後面只能加快腳步。
很奇怪的場面,富商a在他們臺搞了一個晚會贊助,最近和東海衛視走的特別的近,其他的電視臺倒是想將人拉走了,可惜總是差了點火候,這火候差在哪裡也沒人知曉,這樣的場合,臺長以及高層紛紛出席,不同的是,多了一個她。
林漫有些狐疑的看看四周,和來人握手。
“我看過你的節目。”對方如此說。
林漫微笑。
吃飯的地方選擇在了某酒店,這麼重要的場合爲什麼要帶她來?難不成是因爲自己剛剛說了那句話?不會吧。
當臺長的都是這麼隨心所欲的?
別人負責談話,講笑話活躍氣氛,她負責……吃。
烏黑的眼睛就像是兩個黑芝麻湯圓,坐在這裡和別人自帶不同,頗帶幾分乾淨,太多的女人身上自帶花香,自帶解語花自帶各種各樣神奇的功能,林漫就屬於功能有些不齊全那夥的。
坐在臺長的身邊,吃的悠然自得,不舒服也是坐,舒服也是坐,不如舒舒服服的吃吧,反正天塌了有高個子頂着呢。
身邊的人若是油,她林漫則就是水,油與水不能完全的融合,自始至終她還是她。
謝清韻和朋友過來吃飯,轉角走了進來,怎麼也沒料到,竟然會在這裡遇上,眉頭下面的那雙眼眸璀璨。
“是a先生。”身邊的人提醒了謝清韻一句。
真的說起來,她和a先生有過幾面之緣。
謝清韻走了過去,自帶笑容的打着招呼,a先生果然待謝清韻和林漫的感覺是不同的,謝清韻踩着高跟鞋,一身合體的衣着,臉上永遠掛着那樣端莊的笑容,時而恬靜時而嚴肅莊嚴。
她笑着和a先生說着話,正在吃東西的臺長瞥了一眼林漫。
“你和她比,差得太遠。”
尾音緩緩飄了過來,被林漫接了一個正着,“如果她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好,你挖的就不會是我,而是她。”
臺長擡起手,端着杯子,優雅的喝了一口紅酒,杯中的紅色蔓延進林漫的眼中,緩緩向下然後緩緩收起,漸漸的從杯壁當中消失不見,留下淡淡的痕跡最後再也不見。
“她不好挖。”
那時候謝清韻已經是臺柱子了,她很清楚自己發展的目標,怎麼可能會離開臺裡跑到東海衛視來呢。
“我也不好挖。”林漫緩緩道。
“所以我挖了你。”臺長的笑聲似笑非笑,很快他和旁邊的人繼續說着話,a先生和謝清韻打過招呼,謝清韻已經離開,席面上似乎又熱鬧了起來,不過剛剛的那笑聲有些揮之不去。
這人,她目前還沒有搞懂。
挖過來她以後,也沒見有什麼動作,今天請她吃飯是那一次接觸之後的第一次,爲的是什麼呢?
習慣了先弄清楚緣由然後再選擇掉不掉坑,這是林漫對所有人的套路,秦商除外,秦商挖的坑,可能不需要他引誘多少,她自己就跳下去然後讓秦商挖土把自己給埋了。
謝清韻落座,她一貫是有面子的,特別是現在,她走出來有幾個人不認得她的?
“那個坐在東海衛視臺長身邊的人,是你同學吧。”
曾經一個臺的,怎麼會不認得?
依舊是那副樣子,沒有多少的改變,來這裡依舊穿成這樣,搖搖頭,看起來即便是同學,也有混的好壞之分的。
謝清韻挑着眼皮,眼光細細量量的掃了過去,林漫坐在臺長的身邊?這位置是隨便亂坐還是有講究的?
東海衛視之前臺裡內鬥的厲害,裡裡外外各種力量支撐,最後有人成功上位,有人被拍死在沙灘上,坐在林漫身邊的那個男人謝清韻不太熟悉,可能讓a先生給他面子,和這麼多的人同時吃飯……
“那人是誰?”謝清韻抿抿脣。
她脣上的粉色開得正豔,那一丟丟的粉多一點就顯得粉塵少一些則顯得不夠潤,白皙的面龐和嬌豔的粉色融合一體,單單一人坐在這裡,就獨成風景。
知名的主播坐在這裡用餐,有人用手機悄悄的偷拍了兩張,即便沒有美顏,沒有各種神奇,謝清韻依舊是謝清韻,那張臉依舊經得起考驗。
“東海衛視的臺長,背景很硬的……”
這個說來,話就長了,但是這個男人她確實早有耳聞,比想象當中有手腕的多。
沒看明白的就是,林漫現在混的這樣的好?東海衛視來的都是高層,爲什麼林漫會坐在那個位置?如果說她被力捧,這似乎說不過去,林漫現在依舊不溫不火的,照比着謝清韻可差得遠了,要說潛規則……這……
那那位的口味得多重?難不成是美豔嬌豔的看多了,喜歡上清粥小菜了?
女人看女人總要挑剔刻薄的多。
林漫不是有個男朋友嗎?難不成也經受不起畢業之後的生活洗禮?
“林漫是不是攀上高枝兒了?”
看着是有點像。
謝清韻不做回答,心中卻直接否定了這個答案,這個世界上的人很多,各種各樣的都多,她卻不會錯看一個林漫。
林漫去洗手間,她正在洗手,沒有料到謝清韻竟然也在裡面,此時的衛生間裡沒什麼人,冷冷清清的,偶爾有機器運作的聲音。
“好巧不是。”謝清韻洗了手擦汗,然後整理着自己的圍巾。
林漫看了一眼謝清韻轉身離開。
“老同學見面,招呼都不打一聲,你是有多恨我?”謝清韻的聲音輕飄飄的飄了過來。
“沒有人能走運一輩子的,你對喬楚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林漫停住腳步。
她的臉和謝清韻精緻的臉蛋正對,眸子裡燃着熱火。
同窗好友你也害?
那個人是喬楚啊,你們一起那麼多年,就只因爲一個楊瑞?
謝清韻身上的華服似乎在嘲笑着林漫的樸素,她的眉頭細細微微的擰着。
“說話是要負責的,信口開河?”
謝清韻踩了五釐米左右的高跟鞋,而林漫此刻穿的是平底鞋,對方稍稍高出林漫一點點,脣上的顏色映入進林漫的眼中。
“你晚上不做噩夢的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謝清韻一臉的無辜。
謝清韻的聲音不急不躁,倒是林漫顯得有些激動,可是下一秒她已經成功的將激動按壓了下去,“爲了楊瑞嗎?可怎麼辦,楊瑞喜歡的人永遠不可能是你。”
狠狠的補刀。
一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謝清韻究竟可以有多狠,爲了一個還不是你男朋友的男人,可以任意的去傷害任何人。
林漫的身影消失在謝清韻的眼中,謝清韻講眼中的兇狠輕輕拂去,她是謝清韻啊。
她做了什麼?
一場無名的指控?去告她呀,她可以上法庭,可以去任何地方接受盤問。
呵呵,善良嗎?
喬楚恨的人除了我,難道就沒有你林漫嗎?
謝清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已經買了單,準備離開了,她的眼眸掃過一角,然後輕輕的收回,有些人出生就是爲了給別人當靶子當炮灰的,她做了什麼,抓得到證據才能說不是嗎?不然喬楚爲什麼不鬧?鬧大了,也許受到的傷害就不止這一點點了。
爲別人抱不平?先把你自己的生活搞好吧。
謝清韻離開酒店,一路上無數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她只是負責優雅淡定的走出酒店,然後回到車裡。
秦商?秦大學長?真是出息呀,靠老婆生活嗎?
藝術家?
不會賺錢的藝術家?帶着老婆去住上個衛生間都需要走出去家門好遠的路的藝術家?
呵呵。
她很好奇,t大怎麼會走出來這樣的廢材?
曾經那些叫嚷着喊秦學長是天才的,她現在很想讓大家來看看,你們的天才秦學長,他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他什麼都不是,不過林漫也算是求仁得仁了,這樣的秦商,會有人來爭搶嗎?
永遠都是你的。
撇了撇脣,這是在有外人的場合絕對不會出現的動作。
跟我比?
你林漫差遠了!
*
“阿姨,這裡。”
楊瑞的媽媽走了出來,就看見了戴着墨鏡的謝清韻,快步走了過來。
這個孩子,都說她忙就不要過來接自己了。
對謝清韻越是看她越是喜歡,喜歡的不能自已。
上了車,然後去了楊瑞的公寓,這裡是楊瑞租的,地段方位都很不錯,也算得上是高端小區了,託阿姨的福氣,她可以進來看看楊瑞平時都是怎麼生活的。
家中沒有太多的東西,卻不亂,這很楊瑞。
西裝由淺顏色到深顏色整齊的排成一排,謝清韻的手扶着衣櫃的門板,她戀戀不捨的看着楊瑞的西裝。
她其實挺想成爲這裡的女主人的。
“清韻啊……”楊瑞的媽媽給謝清韻倒水,找了一圈,最後在楊瑞的更衣間找到了謝清韻,自然沒有錯過謝清韻眼睛裡的迷戀,看樣子清韻還是喜歡楊瑞,可自己這個傻兒子。
一根筋,一條路走到黑,不知道回頭。
謝清韻這樣的女孩子擺在這裡,你還會去喜歡什麼喬楚什麼楚的,腦子有病吧?
“喝水。”
“謝謝阿姨。”
謝清韻和楊瑞的媽媽回了客廳裡,她坐在沙發上,謝清韻的坐姿也很漂亮,人坐在那裡,楊瑞的媽媽真是從頭喜歡到腳,看着哪裡都好。
“第一次來楊瑞這裡?”她問。
“是啊,楊瑞很不喜歡我。”謝清韻直言不諱。
楊瑞就是這樣說這樣做的,朋友之間吃頓飯,他認爲這就是負擔。
楊瑞媽媽不由得微嗔:“我們家楊瑞啊,從小就這樣,老八股活的和舊社會的人似的,你說放着一個好好的你不要,去和那個叫什麼喬……楚的談戀愛,談就談了吧,最後還讓人家給蹬了。”
提起來這件事就讓她惱火。
楊瑞簡直就是有眼無珠。
“愛情這個東西,看對眼就是看對眼了,喬楚愛上了別人……阿姨我上個衛生間行嗎?”
“啊?行啊行啊,你去吧。”楊瑞的媽媽腦子裡還停留着謝清韻的那句愛上了別人,也就是說,那個女孩子劈腿了?
謝清韻又坐了一會就離開了,她說臺裡還挺忙的,楊瑞媽媽也不好繼續留人。
楊瑞原本是想晚上帶着母親出去外面吃的,他媽說哪裡都不想去。
“身體不舒服?”
老太太平時是非常喜歡動的,今兒這是怎麼了?
楊瑞的媽媽怒視着兒子,有心想數落他兩句吧,可孩子大了,就說男孩兒眼光不行,看人都看不出來內裡,叫這麼一個玩意兒給騙了,噁心不噁心吧?
“媽,你這麼生氣的看着我,我做錯什麼了?”楊瑞嬉皮笑臉的問。
總要有個緣由的吧?因爲他沒去接?可他出不來當時。
“沒什麼,清韻送我回來的。”
“你聯繫的她還是她聯繫的你?媽不是說過嗎,你打車回來就好……”楊瑞一雙溫和的眼睛不禁有些惱火。
打車能花多少錢?打車花錢應當,讓謝清韻送了回來,他還是欠謝清韻的。
有些時候他覺得母親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他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既然已經夠清楚,爲什麼還要這樣?
“她當時給我打電話我就順便說了,你看看你……”楊瑞的媽媽口中唸叨着,放着一個好好的孩子你不肯要,非要要那個喬楚,可人家劈腿了,臉疼不疼?“我和你爸爸的意思,清韻和我們家知根知底……”
“媽……”
母子兩個人僵持,做母親的還是敗下陣來。
“楊瑞啊,念大學你不處,那時候忙學業,現在畢業了,你還是沒有這心思……”
楊瑞吃着米飯。
聽的不是滋味,不是他不處,唸書的時候他能接觸到的女生就那麼多,有個看對眼的吧,被一個神經病給佔了,玩卑鄙他玩不過只能甘拜下風,好不容易畢業談了一個,喬楚又這樣不清不楚的就把他給踹了,現在他也不想知道原因了,既然都這樣了那也只能這樣了。“你喜不喜歡女人啊?”
楊瑞媽媽逼問。
總不能喜歡的是男人吧?
真要是男人,楊瑞的爸爸就能把兒子的腿打折了。
“媽,我喜歡的是女人。”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喜歡也沒見你追,清韻是長得不好還是哪裡不好?學歷好工作好,家庭也好……”難得能遇上這樣全面都好的人,配不起你嗎?明顯是配得起的,那兒子還挑什麼?
“我不喜歡她。”
“爲什麼?”
“就是覺得她陰沉。”
楊瑞的媽媽冷笑着,可真是看一個人不順眼,什麼話都能說出來,謝清韻陰沉?
這簡直就是無的放矢。
楊瑞也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可當初在學校的時候,他看林漫怎麼看就是覺得舒服,即便林漫沒有謝清韻好看,後來看喬楚也是覺得比謝清韻舒服,謝清韻的那張臉不知道是看得太久還是怎麼樣的,反正有些牴觸的情緒。
*
“一起出來吃個飯吧。”楊瑞約林漫。
林漫都想爲他鼓掌了,是不是知道她家秦商不在家呀?
“學長,你就不怕我家秦商……”林漫挑着眉頭。
楊瑞被自己媽虐的半死,很想找個人出來吐吐槽,這個人不能是同事,他在外的形象還是非常好的。
在林漫這裡,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林漫赴約,楊瑞先到的,悠悠閒閒的挖着甜品一口一口的吃呢,林漫推門進來,他擺擺手,示意她自己在這裡。
林漫的視線定焦在楊瑞手裡的甜品上,她家秦商從來不吃這些,按照他的說法,他說膩。
“秦商沒跟着來?”楊瑞調侃林漫。
你家的那個神經病就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不怕我把你給搶走了?
不是隨時隨地都準備着陰謀詭計嗎?
“他爲什麼要跟着來?出門了,玩去了。”
林漫說的輕鬆。
楊瑞盯着林漫看,眼神幽暗,這夫妻倆也搞不明白是怎麼想的,扔着老婆自己出去玩了?那請問這樣防備着他做什麼?
“你家秦商就是醋桶。”
“叫學長。”林漫道。
楊瑞扯扯嘴角,狠狠挖了一大勺的甜點送入口中,這人失戀了吧,就喜歡吃甜的,不然心中太苦。
……
“你說就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爲什麼一定要在我這根樹上吊死?我真是不喜歡她,不摻假的那種。”
什麼話他都當着謝清韻的面說過了,可謝清韻似乎就是聽不懂一樣。
林漫手裡的勺子攪動着咖啡,她的視線低垂着,她要強忍着才能不把喬楚的事情說出來,這件事喬楚本人都不願意講,她作爲一個盤觀者也不能講太多。
林漫的面上沒了什麼溫和之氣。
“……我沒想到是她,夢琪給我看照片……”
楊瑞似乎有些難以消化,他是不喜歡謝清韻,但設計別人偷錢?
“誤會吧。”
這不像是謝清韻能做出來的事情。
“她比你想象當中的要工於心計……”
蹭了楊瑞一頓,林漫就回家了,拒絕了讓楊瑞送,吃了人家一頓飯再讓人家送回家,萬一秦商遇上了,會不高興的,溜溜達達的往家裡走,反正距離她家也沒有太遠。
秦商出門半個多月了,林漫有點想他了。
想他不知道他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特別是自己蹭了別人一頓酒足飯飽之後,拿着手機想了想,還是打出去了,不知道運氣夠不夠好,他會不會接。
秦商的車剛剛過收費站,正打算停靠在路邊,方便的地方給她去一通電話,想讓她過來接自己,已經多半個月沒見到她了。
思念一點一點的遞增,已經要漾了出來。
“嗯……”
“還在外面嗎?”林漫問他。
秦商說:“我回來了,剛出收費站,要不要來接我?”
林漫站在路邊,着急的晃着手,可這個時間打車不太方便,過一輛上面有乘客,過一輛上面依然有乘客,公交的話實在太費時間,往前走了幾步,依舊沒有空車。
急的恨不得跳腳,又不能開車去接,秦商是開車回來的。
出租車開了過來,緩緩停在林漫的眼前,打開後門坐了上去,報了位置,緊緊的捏着自己的手機。
回來了!
回來了呢。
脣線上揚,抑制不住的就是高興,想他,想見他,很想很想他。
秦商車子左轉,到達說好的地方,停了車,手機響。
是商女士的電話。
“……知道了。”
掛了電話半閉着眼睛等待林漫出現,人肯定還是那個人,但不知道她瘦了沒,有沒有好好吃飯。
林漫下了車,尋摸着秦商的車,沒有看見?是這裡嗎?她現在懷疑是不是自己聽岔了地方?
“漫……”秦商降下車窗,喊了她一聲。
林漫跑了過去,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人還是那樣,沒胖沒瘦的,精神也很好的,那雙眼睛尤甚,看見他心不由得就安穩了下來。
秦商開着車,林漫負責看風景。
秦商帶回來很多的東西,不過沒有禮物,染的布還有一些手工藝品,全部都是他參與制作的,沒有專程的爲林漫準備禮物,他的東西要求林漫不要去動,因爲林漫也不清楚該擺在哪裡,那些是要擡上樓的哪些是要明天他開車拉回工作室的。
拉着林漫的手,林漫走在他的身邊,好奇怪的感覺,嫁了這個人,卻依舊有着未嫁剛剛談戀愛的悸動,被他牽着手心就來回的晃盪不平,甜蜜都要噴出去了,就僅僅只是一雙手而已。
秦商的手依舊很漂亮,骨節分明,或者說就從未變過,臉是臉,手是手,腿還是腿的。
進了門,林漫滿腦子想着,也許這個人會把自己撲倒,特別激烈的壓在門板上……熱吻。
她沒有想別的,久別重逢的情侶不都是該這樣的嗎?這樣才能表達出來那種狂喜,秦商鬆開了她的手,徑直回了臥室,然後去浴室洗了澡,留她一個人站在浴室門邊給他守門。
她是賣澡票的嗎?
漫漫無語的盯着門板,不停的翻着白眼仁,你拿我當擺設嗎?
秦先生,你老婆人站在這裡,已經做好了被你擁吻的姿勢,ok?
不是說小別勝新婚嗎?
涼涼的站在門邊,等着他出來,秦商倒是沒穿衣服,不知道是沒拿換洗的衣服還是怎麼了,看着她站在門邊一愣。
伸出手摸摸她的頭。
“你吃飯了嗎?”
不要摸人家的頭,請用力的……嗯哼,你懂的。
“吃了。”眨眼睛。
接到了我的電波了吧?
“眼睛不舒服?”秦商直白的問。
林漫的頭頂冒着黑煙,這是出去一趟回來傻了,還是故意裝瘋賣傻?就算是給她個擁抱,她都會激動的哭出來,爲什麼不抱她呀?
“我還沒有吃飯。”
我還沒有吃飯……這是句一點都不浪漫的話,林漫在炒飯,生氣的將雞蛋砸進鍋裡,沒有辦法,技術就是這樣的嫺熟,蛋是蛋,蔥花是蔥花的,盛出來。
坐在椅子上欣賞着……他吃飯。
好生氣噢,還必須保持微笑。
林漫見他吃的差不多了,吃飽了肯定不適合運動,不然容易胃下垂,今天這是沒戲了,回來了也不說喜歡喜歡她,沒勁!
將他帶回來的衣服整理好,自己然後就抱着筆記本去玩遊戲了,老公都不理她,她幹嘛要主動送上門,哼!
秦商站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他人在客廳裡,林漫看不見他做什麼呢,反正來回走了半天,也許是放置東西呢,她目光渙散的看着電腦屏幕,從他這個人進了屋子開始,她的心思早就飛離電腦了,哪裡能集中精神?
手指瞧着鍵盤,聽見有進門的腳步聲,靠近了,一步兩步……
漸漸逼近。
肩膀上多了一雙手,林漫的眉頭略略的皺起,回頭看他:“怎麼了?我玩遊戲呢。”
不經意之間就流露出了屬於小女兒的嬌態,爲什麼不?這是她老公又是她太叔公。
生氣也是合理的。
秦商的手收攏,似乎在爲她做肩部按摩,頭微微的揚起。
“沒有給你帶禮物,生氣了吧。”淡淡道。
禮物什麼的,她倒是不挑,都這麼大的人了,什麼樣的禮物沒收到過,她挑的是自己就站在他的眼前,至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他無視自己,她發射出去的信號還不夠明顯嗎?
“我都這麼大了,要什麼禮物。”
“送你一樣不俗的禮物。”秦商點點她的肩膀。
不俗的?
是什麼?
“不要了,你睡一覺吧,這些天也沒有休息好吧。”
可想而知,出門在外的,不比自己家裡。
“我自己睡啊?”他的雙眸盯着她的,眼眸裡的情緒看不出來所以然,那雙眼就像是夜晚的海面,黑沉沉的。
林漫的脣角抑制不住的向上。
“嗯,你先睡吧。”
誰說她不會矯情的?
這不就是了。
秦商依舊站着沒有動,他的手停留在她的肩胛上,林漫只能透過電腦去看他的臉,這該死的遊戲,頁面突然這樣的亮,將後面那個人的臉一掃而光,她都看不見了,只能憑肩去感受他的力量。
人有些恍恍惚惚,秦商慢慢的彎下腰,脣似乎是不經意之間貼到了她的動脈處,脣邊一掃而過。
“我。”
漫漫擰着眉頭,什麼意思?
快速的反應了過來,後悔,無邊無際的後悔。
秦商說要送她一份不俗的禮物,然後他又說我,這個禮物是他。
外面的氣味和家中的不同,考慮着怕她換個味道不太喜歡,畢竟之前她是那樣喜歡且迷戀自己的……秦商進門的時候怎麼會感受不出她釋放出來的信號?只是……釣魚釣魚,看着魚上鉤纔有意思。
水流澆在他的胸口,越過長腿,滴答在地磚上,鏡子外層罩了一層的霧氣,影影忽忽的,根本看不清他的人,秦商關掉水,用手擦了一把,他覺得自己依然鮮嫩可口,一口咬下去,帶來的永遠都是驚喜。
回了房間,上了牀,裹着被子等着魚兒上鉤。
雙腿舒服的疊放,出去了一圈,滿心的都是想她,想她,想的心肝都疼了,結果人家不肯領情,今夜他要孤單的睡去了。
秦商剛剛想到孤單睡去這裡,牀動了動,明顯是有人上了牀。
漫漫是很想有骨氣的繼續坐在客廳裡玩遊戲,遊戲多有意思呀,或者寫稿子,不然加個班也挺好的,可腦子裡不停的想着他就躺在牀上,被子一定沒有蓋全部,半蓋不蓋的,也沒有穿睡衣,就穿了那麼一丁點……
所以她進來了,秦商背對着她,林漫伸手摸着他的後背。
當手落在背上,觸摸到了他的身體,才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人回來了,睫毛顫抖着,貼上去,睫毛一抖一抖的貼着他的後背,自己想他如同他想自己一般,她就是性子急,她不走這一步,其實秦商也會走的,她心裡非常清楚,可惜清楚歸清楚,控制不住肢體。
伸出手去夠他的手,秦商的背冰冰涼涼的。
“我想你了。”
秦商笑了,那雙黑沉沉的眼睛裡滿是笑意,林漫的手從後面越過他的腰然後拉着他的手掌,他身上依舊有她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一點一滴的飄進鼻孔當中。
有些東西吃了反而會上癮。
不得到是劫,得到了以後還是劫。
秦商的手蓋在她的手背上,依舊維持着背對着她的姿勢,沒有轉身,感覺着後面的人抱着他,緊緊的抱着他。
那股子的香飄近在飄近,距離越來越近,最後成爲了身體的一部分,他彎起脣角,手指颳着她的臉。
他果然沒有想錯,她說她想他了。
他也是呢,真巧。
低下頭眼睛貼上她的。
怎麼會捨得不給你帶禮物呢,最好的禮物就是,他所有的就是她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她的,完完全全的屬於她的,不可分割,不能被窺探,全全然然的都是她的。
“林漫……”
林漫的手緊緊的抓着他的手臂,他笑着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清了,他一直笑一直笑,偏巧他笑的含義她懂,笑的那樣的直接,林漫只能側過臉,不去對視他的眼睛,秦商卻低下了頭,在她耳邊說了什麼,林漫的臉一點一滴的紅了起來。
有些時候,他真的很想掰碎她,將她揉碎,瘋狂的破壞掉,隱隱的會生出一種無力控制的破壞力,他忍的很辛苦,她也很辛苦,他要顧念她吃了很多的藥,她疼了他一分,他總要拿十分來償還。
爲什麼不看他呢?
他不好看嗎?
爲什麼要是這副可憐的模樣呢?
秦商的手扣緊着她的手腕,推平她的手指,將她的手和牀緊緊扣在一起。
好久好久以前,他就認爲自己是個好丈夫,現在他想,自己果然是好丈夫沒錯。
出得廳堂,上得婚牀。
林漫的眉頭微微的皺起,視線漂移漂移着,也不知道飄到了哪裡,最後也只能抱着他。
她就躺在他的懷裡,這樣親密的,這樣近距離的。
秦商單手撐着自己的頭,眉頭挑起,還不看他?手握着她的,絲絲的溫度從她的掌心傳遞進他的掌心當中,林漫的背微微的對着他,整個人都在他的懷內,微潤的紅色漸漸的從臉頰上褪去,一絲一絲的退開,面色終於恢復平常,呼吸回到了平穩,她動了動手指,勾勾他的,心滿意足的閉着眼睛。
秦商躺下,扯過來被子蓋過她的肩膀,屋子裡多少還是有些冷的,怕她着涼。
“禮物還滿意嗎?”
他自認這份禮物送的敲到好處,自帶多功能,又兼具欣賞功能,多好,再也找不出來這樣的好禮物了。
“晚飯是和楊瑞一起吃的?”他笑眯眯的問了出口。
楊瑞坐在家裡狠狠打了一個噴嚏,覺得後背冒涼風,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後背,哪裡吹來的風?陰風陣陣呢?